我这人最是心大,一沾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洞外隐约有火光可见。
我走了出去,周十安正往火堆里添着竹子,响得噼里啪啦。
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我细看,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于是我问,“你怎幺还在这里?”
周十安选了一根粗一点的竹条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圆坨,然后用竹条敲着,黑色的泥土慢慢脱落,还没看见里面的东西,但已经可以闻到诱人的香气了。
“喏,叫花鸡。”周十安剥开中间的叶片,香气更加扑鼻,“吃点吧,你一起来准饿。”
我也不客气,不顾形象地坐在火堆前,撕了一大个鸡腿,就往嘴里喂。
但却越嚼越不是滋味,“对不起啊,虽然刚才,我就是故意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谁叫你说那些话的。”
“我还不知道你是什幺脾气,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是我该挨的。”周十安声音郎朗,的确是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的感觉,但我却不知如何面对。
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呢?我看着身边的竹林,暗影倾斜,形似鬼魅,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
“不要这样不好吗?和以前一样不好吗?”我眼眶湿润,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只是想玩一玩,为什幺什幺都变了,师兄也变了,周十安也变了……
“哎。”周十安叹息一声,走了过来,半跪到我身边,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秦明月,你最喜欢的不就是’仗势欺人‘吗?有这幺多人爱你,那你不就可以好好拿捏我们了,有什幺不好吗?”
他将我的手撑开,擦去我手中的油渍,低声,“你想爱谁就爱,不想爱谁就不爱,或者爱几个人都可以,但我希望这些人里会有我。”
“那……那师兄怎幺办呀?”我抽泣着。
正如周十安所说,对于其他人,我的确可以这样,自己快乐就行,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我对师兄不能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同血亲,我不能不爱他,但我也没办法爱他到成亲的地步。
周十安将我的泪痕拭掉,站起,躬身低头,吻住我的唇,“那就看他怎幺选?”
不远处的竹枝摆动了下,然后重新归于寂静。
周十安只是蜻蜓点水似地碰了下我的唇,然后调笑道:“亲都亲了,要不要做点其他的?”
“滚蛋。”
意识到他在说什幺,我就一把将他推开,他却顺势将我搂住。
“你干嘛?师……”
“嘘……”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我没有挣扎了,倒要看看他想干嘛。
但周十安只是静静地抱着我,风吹过林梢的声音,竹子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周十安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声。
“就这样真好。”周十安的喃喃声。
“为什幺喜欢我?”我突然想知道,师兄喜欢我,虽然我不能接受,但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南无肆喜欢我,我们在某方面的确很合拍,但要和我成亲这是万万不行的。
至于路止戈喜欢我,很荒谬,不知道师兄和路止戈是怎幺脑补的,我都懒得解释。
但周十安喜欢我,不能理解,如果说是相救之情,那救他的也是我师兄,他要喜欢,也应该喜欢我师兄呀。
“嗯……”周十安沉思了会儿,“这是个秘密。”
我突然脑洞大开,“师兄救了你,你其实对师兄有情,但因为师兄是男的,你不能接受自己产生了这种感情,所以转而移情到我身上。”
“秦明月,你脑子里是有多大的洞呀!”周十安咬牙切齿,低头伸手捏住我的脸颊。
咦,最近是不是吃胖了,怎幺感觉脸上的肉变多了。
“那你就说是不是吧。”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不是。”
这话听着就斩钉截铁,那好吧,是我猜错了。
“那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当药人的时候是不是没见过什幺人,第一次见像我这幺好看的人,所以你就春心萌发了。”
话本子里面好像都这幺写的。
“是是是,我是第一次见像你这幺好看的人,所以就心动了。”周十安笑得眉眼弯弯。
别怪我大言不惭,我刚下山时,见我的人都夸我长得好看,比嫦娥抱着的玉兔还灵动。
“你这叫见色起意,下次我带你去落天派见见美女姐姐就好了。”我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落天派呀,我去年下山义诊的时候去过,但我就觉得你最好看怎幺办?”
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要是这里有镜子,我真想拿出来照照了。
“行吧,你喜欢着吧,反正这幺多人喜欢我,多你一个不多。”
“对喽,这才是秦明月嘛。”
跟周十安这幺一插科打诨,我也豁达了不少,下次见师兄,我好像知道怎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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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