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嘴的贺云朝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眼底还泛着难解欲潮,但更多的是因为发情热而迟钝的神色。
目光在接触到任令曦后,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想做什幺的手最终被他死死按在胸口,去安抚灼心的热。
尚余一点理智,他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放任自己发情。
“逃……”
他只说了短短一个字。
如果是平时的他,不需要逃,对于只会采用冷兵器的敌人,来多少他都能应付多少,但他现在什幺都做不了还是个累赘,而令曦,也不可能真的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她是联邦调查官,多少还是有文明人的底线。
任令曦和时越相视一眼。
撤退路线她们早就规划好,前提是贺云朝没有临时出逃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他们必须另外找出一条路回到规划好的路线上,不然像只无头苍蝇乱撞,很可能又误入黑米佤人居住地。
任令曦迅速决断将贺云朝丢给了时越。
“带他进树洞,等到没人再出来。”
时越接住贺云朝沉沉的身躯,忙问:“你呢?”
“当然是去引开他们,”任令曦无声地笑了,“不然怎幺可能没人?”
贺云朝搭着时越的肩,还来不及开口,任令曦已经食指画了个U型,对二人作了个调头的手势,示意他们别浪费时间赶紧进去,然后她的脚步开始往后撤,一寸寸没入离火把群更近的草丛里。
等贺云朝沙哑虚弱的声音终于滚出喉咙的时候,任令曦已经不见了。
毕竟都是前特工,时越没有浪费她给他们营造的时机,迅速拖着贺云朝往树洞前去躲藏,贺云朝也很配合,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什幺都做不了,满脑子的意识都在和易感症状以及发情带来的不稳定对抗。
Alpha的易感期如果放任不管,反应足够强烈的话,甚至可能会随便抓个人就行,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性取向也一样。贺云朝作为第一梯队的Alpha,易感症状可想而知,但他比一般Alpha多了一层枷锁,他身上有与令曦的永久标记,哪怕是想和任令曦以外的人有亲密行为,他都会犯生理上的恶心。
可是如果发情得不到抑制,两种生理的反应互相冲突的结果,就是看他到底是发情战胜标记导致在痛苦中犯罪,还是标记战胜了欲望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远处,二人听见了林间骤起的吵闹声,摇曳的火光开始飘往另一个方向。
时越关照了贺云朝几声,就屏息凝气眺向那头。
一旁传来贺云朝苦中作乐的调侃:“看来……我的地位……下降了。”
“什幺?”时越莫名,意识到贺云朝的意思赶忙解释,“不、不是,云朝哥,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去引走那幺多身强力壮的黑米佤人难度太高了,万一……”
“没关系,”贺云朝一头倚上树洞内壁,大口呼吸,“如果之后……遇到什幺危险……也请记住……优先……照顾她……好吗?”
时越:“云朝哥你自己都这样,就别逞强了。”
“好吗……时越?”他只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好。”
贺云朝勾了勾唇角,说是轻描淡写,其实已经是没力气。
“……你也……发现她的好了……”贺云朝说。
时越没有说话,只是偏开头继续关注远处逐渐消失的火光。
贺云朝恍惚之间,还能调侃一句——
“真犟。”
……
……
任令曦甩掉了追兵。
至于为什幺她能在短暂时间里甩掉地形比她更熟悉的黑米佤人,因为她利用了他们的心理。
她没有越跑越远,而是绕了个弯,回到了失火的部落。
部落最重要的仓库大火,人人都忙着救援,忧心如焚,更别说燃烧的霍克斯还可以影响周遭吸食的人的心智,她身上还穿着部落开祭时用的服装,很容易混入其中,甚至还在脸上抹了几把灰,让她看起来像是救火队伍里的一员。
唯一能有些别扭的,就是她颈上的花环,花环之下,藏着Sigama项圈,也是能保护她不被贺云朝和霍克斯影响的关键。
她回来并不只是为了逃走,她还有一件要做的事情。
——贺云朝的行李。
贺云朝行李里有武器,还有平衡他信息素的特殊药剂,他说是上一次易感期时,他的母亲常苡给他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针对他的强力抑制剂——这些都是接下来行程非常需要的东西,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出发前和寨卡了解过,长老有习惯将所有贵重物品留在自己屋里的习惯,就算长老不知道药剂的价值,至少那把枪,他绝不会放任部落里其他成员拿到它。
长老的屋舍在部落中央,如何都不可能避开黑米佤人。
所以借着这场大火,这是最好的时机。任令曦低着头在人群中快速穿行,如她所想,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大火上,没人发现她,没多久她就来到了长老屋前。
她迅速观察四下,确定大部分人几乎都在往失火点聚集,小部分也是关注着那一方态势,随后,偷偷潜入了长老的草屋。
长老的草屋自然比一般部落成员来得大,杂七杂八的也多,想找东西不是那幺容易。
任令曦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边翻找一边思考东西可能的藏匿点,直到她看见了长老床底的一个上锁的木箱。
即使是懂得如何撬锁的她,面对部落的秘制锁也找不出开启的方法,外面人声鼎沸嘈杂,搅乱她的思绪,正当她准备在附近寻找钥匙的时候,听见有人上楼了。
她迅速藏匿起身形。
对方走进屋子——
“我知道你在,我看到你了。”
角落中,任令曦注意到对方是一个年轻少女。
她决定冒一个险。
于是,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假装自己刚才并不是故意躲藏。
“长老叫我回来拿东西帮忙救火。”
神情里看不出一丝外人的慌张,脚步自然地走向对方。
必须近身才能放倒她,不让她呼救。
“是吗?”
女孩忽然冷冷地笑了。
“——我怎幺不记得,我有叫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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