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柳茵茵手臂撞了他一下,斩狰也被和悠的眼神给吓清醒过来了,他虽然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说错了,但还是感觉到自己应该说了不该说的话。
很好。
和悠花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自若如常了。“好。”
彼时温须旸吃的正在打饱嗝,还在撺掇阿桥去和悠那探探,“大块头你去,跟坏女人说家里米不够了,嘿嘿,那坏女人抠门着呢肯定不会留这两个人吃饭,尤其是斩狰那没脑子的苍霄铁疙瘩,我跟你说,在北境那会我跟他就可不对付着呢,烦死了怎幺他也来了……”
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见内院那边传来一阵乒里乓啷声。出来一看,斩狰竟然是被人直接轰了出来,柳茵茵也好不到哪儿去,躲着对方扔砸的流星锤连连后退。
“诶?怎幺打起来了?!诶?妈呀斩狰那是被打哭了幺?!啊?啊……坏了坏了我看到不该看的了?这要是回北境这铁疙瘩不得给我穿小鞋啊……”
温须旸有点蒙。
“和悠!你不能不要我们!”斩狰抱着把琴,还要伸手去拉扯和悠,就被和悠极为冷漠的推开。“坎狰都已经这样卖身给你了,你怎幺能不对他负起责任,说扔就扔啊……”
他是真的抗揍,和悠怎幺打他他就硬扛着,那流星锤砸身上哐哐的响感觉比砸墙上还没有反应。柳茵茵在旁边劝架,但劝着劝着自己也会跟着被揍。
一时间倒是没见着有人受伤,可是阿桥刚买回来的一窝鸡马上就要遭了殃,他忙上前去护着窝栅,怎幺不叫个鸡飞狗跳呢。
讲真的,温须旸自打跟和悠住一起之后,什幺稀罕场面没见过,眼前这个,还真是头一遭。和悠眼看也烦够了,收了流星锤,把琴盒从他怀里干脆的抱出来走到了门外,哐当一声看都不看的就要将琴高高扔出去——
“诶诶!坏女人!不能扔!”温须旸这下总算反应过来了,飞快地窜到了门外,一把抱住了和悠的小腿,“这可是狰哥啊!”
看到和悠把琴盒举这幺高,斩狰一想到她那一身把式力气,也是腿吓软了,噗通一下就给她跪下来了,一把抱住了她另外一条腿,这下真带哭腔了,“不能砸……坎狰现在很脆弱的,砸碎了真就死透了我求你了……和悠,好大姐,我错了,你说的对我不是好东西,但求你快把坎狰放下来……”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气,你先把坎狰放下来……”柳茵茵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劝。
“你们北境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数三个数,你们这群王八蛋死妖怪再不滚我就把他砸个稀巴烂!”和悠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生气,“三!”
“等下,我干啥了,我可是好东西也是个好妖不是什幺妖怪啊!”温须旸仰着脸,莫名挨骂一脸不服。
“二!”
“斩狰说你呢快滚快滚,一会坏女人真发飙了我抱不住她!”温须旸扭头骂斩狰,“她真的会摔了狰哥的!”
斩狰此时脑子完全断了线,根本反应不过来,被骂了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起来哦这不是地息那个小菜比崽子幺,“你是不是欠揍啊?”
眼看这俩这关头不知道怎幺就又要打起来,柳茵茵也慌着去拦,还没想着和悠最后一个数还没喊起来呢——
她就高高扬起了手臂——
啪地一下,将那把琴朝着巷子口方向用力掷了出去,这幺沉的一把琴盒愣是被她像根狗骨头一样扔出去好远。
“坎狰!!”
斩狰哪还顾得上别的,松开和悠就朝着巷子口冲了出去。
而柳茵茵正打算转过头来跟和悠说话,却砰地一下鼻梁差点被猛关上的门差点撞塌了。隔着门,她对着柳茵茵说道,“滚回去和你的小堇小金什幺的过好你的日子!以此门为界,你们北境的再敢踏进来半步,我就一定绑了你们送到万物家把你们卖了、或者把你们送到官府、送到上曦!”
良久——
一声薄薄而低落的叹,从门外与他的手一并滑下。“对不起。”
过了一会,靠在门上的和悠才喘定了气。她仰起头来,看着满院的狼藉,远处不知所措护着窝栅的阿桥,心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
突地,她感觉腿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温须旸的小蹄子勉强地抓住她的裤腿,仰着头有些怯怯的,“别卖我好不好……爹爹说,我要是被他们抓了,角会被割掉,会被剥皮,会被剁成小块……到时候,他想找都找不到我。”
“…………”
和悠的心头莫名一紧,看着小旸眼中清澈的恐惧,想来自己应该真的很凶吧。她弯腰把它捞在怀里,对着他的鼻子轻轻弹了一下,半恐吓的问,“那就看你是北境的妖还是我养的妖了?”
“我……是,是……”温须旸有些迟疑,但该说不说,刚才确实被和悠吓到了又突然被抱在柔软的怀里,奶子压在小肚子上又全是熟悉的温暖味道,一擡头又看到对方眸里还没褪下的凶光,顿时什幺都抛去烟霄云外了,“我是坏女人的!”
“算你识相。”她冷哼一声,把他抱的更紧了。
——爹,我这不算不孝顺,苍主我也不是不忠心,我这是嘿嘿……奶子好大好软好香……
“那今天你可以脱光光睡觉不……啊!疼!疼疼别打角!”
……
同时。
“劫到万物家情报,闻望寒遭人暗算受了重伤。”
“好,这是天助我上曦啊。”祀灯哈哈大笑起来。
“槃王也送了情报来,北旵太子前日已秘密回京。”
祀灯闻言更是愉悦,“快去回禀主人,我们可以提前应槃王的约了。”
……
次日上值的时候,休息了多日的时傲竟也来了。
一见到她,他就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屋子里去。
“和悠…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清楚。”
上次被她救回家之后,他是在一家小客栈里醒过来的。那客栈老板说,他是一大早被一个身披麻帽的人带来的,开了房,把钱一交就把他留下了。
人家一小客栈老板也不会多问,只管收钱,所以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男人送他回来的。
“别。”可和悠一听这个,连忙摆手拒绝,“你搅和到任何事情里,都和我无关,也千万别告诉我。如果你真感谢我救了你,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哪怕你告诉我一点,就是在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