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了 - [福利章]

日子好像突然好起来了。

天罗神子令湛的名声越来越大,受人爱戴。

凉国战事因此而平。

百姓安居乐业,凉国地美而富饶。

小帝女在沉衍的陪伴和守护下成长。

凉国旧历318年,夏。

沉衍又一次自边城清缴归来,求见生母。

无人知道殿中发生了什幺,沉衍被罚跪于殿外。

白栀求情,但王君不见。

于是她并排跪在沉衍身边。

夏时气候热的灼人,蝉鸣声越来越闹,吵得人心烦躁。

汗湿衣衫,又再因太阳下山凉风袭来而渐渐潮湿的贴在身体上,很不舒服。

没了太阳,也还是闷热。

她跪得久了,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为什幺要跪,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如果她是被宠爱的,这样的跪会让王君心疼,愿意为她而妥协,起码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但她不是。

所以这样的跪,在王君看来,是威胁。

是对王君权威的挑战。

是大逆不道。

是不识好歹,不知自己的轻重!

她醒后,往清女使的身上贴,小声说:“想见哥哥。”

“小殿下,先将药吃了。”

“……我犯了错,就要吃药。那哥哥呢?犯了错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清女使吹着碗里的汤药,喂给白栀。

作者微博:只是乱翻书

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喝到一半时,身体又痛得蜷缩起来,艰难的喘息着,泪盈盈的看着清女使。

如何会不心疼呢?

这样漂亮的一张小脸上,这样干净明透的眸子望着她,已是什幺都不管不顾的想要顺着了。

何况她还乖巧善良到让人心疼。

可清女使帮她轻轻顺着身体的痛感,再端起剩下的半碗药:“很快就喝完了,殿下。”

白栀点点头,看看自己的手,又再看看那碗药,咬牙全部喝完。

她心疼的看着清女使的手,小声问:“你受到什幺责罚了?”

“没有。”清女使温柔的说。

“你不可以骗我……”

“小殿下,瞧。”清女使摸出一颗糖来,“嘴里苦吗?”

白栀将那颗糖分开,先喂给清女使,再喂进自己的嘴里,闭上眼睛轻轻地摇头:

“不苦了,心里也不苦了,都是你给的甜。好甜好甜。”

白栀缓过痛感时,天色已经泛白了。

她踩着晨露,裹着大氅,走进沉衍的房中。

推开门便闻见了很浓的血腥味。

她立刻慌起来,连步跑到他的床边时,又突然停下来,一切动作都变得很轻,缓慢靠近,小心翼翼的擡手,想触碰又不敢,浑身僵硬的像被掐住了咽喉,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

然后手被他一把握住了。

手掌是温热干燥的。

她悬着的心立刻坠下来。

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落地,那种失重感还没消失,震得整个地面都一抖一抖。

床上传来摩擦声,他侧过身体来,睁开眼睛,看向她。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只借着将亮未亮的从窗户里泻出来的天光,他眸中的墨色更浓更重了,那点闪烁在里面的绿看起来也更深邃。

“睡不着吗?”

他问。

许久未开口的嗓音听起来是沙哑的。

白栀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忽然心跳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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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的视线在他优越的面庞上一点点的扫过,唇瓣抿着,不知为何变得很紧张。

日日相见,总会模糊很多事情的变化。

譬如眼前人愈发棱角分明的脸,愈发深邃成熟的眼。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喉结上,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他喉结微动。

那只细嫩的小手便往下抚摸,顺着喉结方才滚动过的轨迹摸过,又再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他已是会让同龄女子心动脸红的少年郎。

没在自己的脖子上摸到什幺,她疑惑的再将手重新落放在他的喉结上。

这只手也被一把抓住了。

“乖一点。”他说。

声线仍是略哑的,所以这句话,带着这种沙哑的质感一起往她的耳朵里钻,划得她的耳朵也痒痒的。

她双手都被抓着,便偏头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耳朵,还是好痒啊。

“哥哥,我耳朵痒。”

“靠近些。”他一边说,一边单手将她两只手腕都捏住,然后伸出手帮她轻轻的挠了挠耳朵。

白栀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指变得愈发修长有力,单手抓住她的手腕还有盈余。

忍不住将自己的小手五指都炸开,对比着自己和他的手的区别。

“还痒吗?”他问。

“本来不痒了,哥哥一说话,又痒痒的了。哥哥的声音里有东西。”她说着,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心里也痒痒的。”

沉衍眉心蹙了粗,顿了几秒收回手,整个人似乎都很疲惫,又因为她的到来,强撑着精神。

这些话让他无声的笑起来,看向她。

这眼神……

白栀说不出来,但心里怪怪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脸也烧红了起来。

“我好像病了。”她语气很是困惑。

“哪里不舒服?”沉衍一边问,一边往床边挪了些。

“没有不舒服,可是我的心像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身上也热热的。”说着,她低头用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感受到温度差之后惊讶的张了张嘴:“我发烧了,哥哥。”

又用耳朵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耳朵也发烧了。”

困惑又一本正经的小样子,可爱的要命。

“为什幺会这样?”她仔细思索着,又疑惑的往他的嘴巴上看。

眼神自沉衍的唇形上勾勒着,想了一会儿,又将目光再落过去,“好奇怪啊。”

沉衍将她的手松开,轻笑着看她:“从前有过吗?”

“没有。”她认真的摇头,“哥哥,我病了。不能把病气过给你,我要回去了。”

还没起身,就被他再次攥住了手腕。

将她拉回来。

白栀一个踉跄没站住,险些倒在他身上,连忙用手撑着床面。

劫后余生的呼出一口气,看向他的时候,对上他的视线,心又开始乱跳了。

她的脸几乎是瞬间红起来的。

就在他眼前。

水嫩嫩的像蜜桃。

视线相接的瞬间,二人都迅速避开了目光,慌乱的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

“咳。”他轻咳一声。

“我我我。”她手忙脚乱的起来,偷偷看他一眼,看到沉衍墨绿色的双眸时,心又很快的乱跳起来,“哎呀!”

“怎幺了?”

“哥哥的眼睛里有东西!”

“什幺东西?”

“会让我生病的东西!”她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住,小声说:“救命啊,救命。”

又听见了他的笑声。

心跳得更乱了。

他说:“知知的眼睛里也有。”

“我没有!”

“有。”

“什幺时候有的?”

“一直有。”

“那怎幺办啊?”她着急起来,把手放下来,皱着眉头,“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那就不分开。”

“可我也不想让哥哥生病。”

“分开才会生病。”

“唔?”

“知知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它只会被特别的人看见,看见后,便不能再分开了。”

“因为分开会生病?”

“药石无医的病。”

白栀觉得沉衍一定是骗她的,否则为什幺沉衍小半月后身体才康复起来,才能下床?

她眼睛里的病真是好凶狠!

她说给清女使听,清女使听后先是窃笑起来,随后看着她有股自家女儿初长成的感慨,笑着说小殿下长大了。

白栀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这和长大有什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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