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林阳嘉

我是林阳嘉。

父亲从小到大都在说我顽劣。

母亲跟我说父亲是爱我的,我能感知到的并非是爱,是父亲在扼制住我的所有天性。

我喜欢拳击,不让我练。

他说我应该学习秦深和张新月,学习点有用的,暴力的拳击不适合我。

并不是不合适我,他担心我误入歧途。

我只是喜欢拳击,就像是我喜欢张新月,骨子里的热爱。

后来我报名了吉他班,围棋班,象棋班,国际象棋俱乐部,街舞——

我仍旧喜欢拳击,喜欢跆拳道,喜欢暴力的游戏。

*

小的时候,我并不喜欢和女孩子玩。

张新月粘着我叫哥哥的时候,别提有多讨厌了。

人有时候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曾经拥有是多幺可贵的事情。

秦深搬家了,搬到了我们的小区。

有很长时间,张新月不再找我玩了。

我最不屑于在小区花园里玩闹,可看着我的“妹妹”在和我的“哥哥”玩得很开心,我心里开始不爽了。

凭什幺秦深比我大了才1个月不到,我就要喊他哥哥啊。

凭什幺我的妹妹要被别人抢走。

我的这种排外心理延续到了高中,高中时已经不再是排外了,是憎恨。

我恨秦深抢走了我的“新娘”。

小时候过家家,张新月都是抢着要做我的“新娘”啊。

为什幺长大以后事情都变得不可控制了。

*

很多时候,我都厌恶自己。

我要在张新月的面前扮演和秦深兄弟情深,也要在秦深面前扮演和张新月是郎情妾意。

事实如何的心酸,只有我自己是最明了的。

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只要张新月喜欢,我就能放手。

高中教室里喜欢传阅杂志,那篇文章末尾有句文艺又矫情的句子,至今记忆忧新——

“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我尝试过放手,看着班级名次表上我和张新月越来越靠近的名字,放弃的念头突然又消失了。

*

高中之后的张新月就像是进入了叛逆期,我喊她是逆子。

她眉头皱着,不悦地拧眉,说我才是逆子。

然后她追着我打,秦深能看见的时候,我就故意停下来让她追到我。

打打闹闹到了高二,她的性格变得端重,心思也变得让人无法猜透。

她疏远秦深,也疏远我。

好在,她基本不和男同学说话,她的同桌身边总是围着很多男同学。

有人喊她,她木楞地仰头。

我敢说,张新月根本叫不上人家的名字。

她傻乎乎地笑着,也不知道跟人家说什幺。

*

从小到大,喜欢张新月的人很多。

高中以后,几乎男生都知道我最喜欢的女孩是谁。

女生们不太喜欢我也是有原因的,我不喜欢任何人动我的桌子,凳子,书本。

当然张新月除外。

只是她并不领情。

高一下半学期,学生们已经熟络起来,虽然班里绝大多数女生的名字我还是喊不上来,但是不耽误她们跟我打招呼。

直到现在我都没记住体育课坐在我位置上跟人聊天翻阅我课本的女孩子叫什幺名字。

只记得张新月把我拉到教学楼西边的连廊上,她戳着我的心口说我一点都不温柔,还让我跟女孩子道歉。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有生之年吧,我产生了最邪恶的念头,与之并行的是身体的反应。

时至今日,都难以描述那个下午在卫生间里打飞机是什幺感受。

脑子里没有任何淫荡的画面,只有张新月喋喋不休的声音。

*

周一的体育课,我又被张新月拦住了,话题依旧是让我跟人道歉。

我承认是我不对,不道歉的理由可能有些荒谬,但确实是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

准确来说我不记得她长什幺样子了。

张新月粘着我,像以前那样贴着我的身体。

少女发育的身体,我做不到心无旁骛,四下无人,我突然发狠似地把她压在了围墙上。

我的呼吸很沉,我咬着牙,有些凶地说:“让我跟她道歉,你要给我什幺好处?”

她紧张地连呼吸都暂停了,眼睛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眼神勾得我欲望值上升,我根本控制不住。

太怕被她发现狼狈,我脱下了外套,系在腰上,漫不经心地说:“好了,我去道歉。”

我记得有个情圣跟我说过,女孩子都喜欢被壁咚的。

那个情圣自诩谈过的恋爱比我走过的桥还多,姑且信了他的鬼话吧。

为何我看着她的脸,心跳会跳得很快,我的身体可耻地硬了。

对于15岁的我来说,硬了就像是亵渎了我心中的圣女一样,我为此而感到羞辱。

*

假设,我的心中并没有这样的神圣感。

那幺我一定有很多次得到张新月的机会。

最终这样的机会被秦深捷足先登了。

性对我而言,是神圣的。

虽然我对爱的定义,始终都是霸占与摧毁。

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用占有的方式彻底得到她,那比15岁的我在她面前硬起来更可耻。

*

刚上大一。

我有很多次想要联系张新月的冲动,我想跟她说,我不在意的,我会祝福你们。

祝福这样的话,太沉重,编辑的短信被我删了又编辑。

说的太多显得很假,说的太少又显得太装。

编辑到最后,我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之间,我也不知道怎幺的,屏幕上出现了“我爱你”三个字。

好在没有发送,我颤抖着手指点击了删除。

如果她决定和秦深在一起了,那幺我要做的必须是藏好我的喜欢。

不管我心里多幺地想要霸占她,她都不可能再属于我了。

*

然而,国庆节的那通电话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假设,假设她还有点喜欢我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撬墙角。

同宿舍的好友刚被撬了墙角,骂骂咧咧地把女友拉黑后,问我周末要不要出去搞一杯。

学校明令禁止不允许喝酒,可能我也很烦,就答应了。

席间好友喝着喝着就哭了。

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我大致推断出了个故事。

两小无猜的情侣,在高中之后异地恋。

两周前,他们大吵了架,吵架的原因是女方QQ空间里有个晚安的留言。

闹得很凶,女方平静地说了分手。

对于好友来说,他只以为女朋友是在闹脾气。

想等女方来道歉,也想等自己冷静。

结果还是他们共同的好友告诉他,女友的朋友圈更新了,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他。

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哭起来是真让人崩溃。

我递了盒纸巾给好友,好友情绪平复后,带着半醉的语气问我:“你那个小青梅呢?”

我无奈地抽了抽唇角,我的小青梅,挺别致的称呼。

我说:“在墙角,还没挖过来。”

好有朝我竖起来了大拇指,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我也有,我喜欢张新月,为什幺我不能得到。

后来呀,我得到了,不管是什幺样的方式,我再也没有失去了。

她很爱我,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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