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轿撵,没想到弥月竟然比徐燕翎早到,三月的春风和太阳自然和煦,却照不进弥月此时慌张的内心。她希望是青梅看错了,不可能是翩翩君子徐燕翎同不要脸的杪商在草地上苟合。
等了许久,徐燕翎终于沈灼一袭矜贵的金丝编白袍出现,依然是弥月最爱的君子样。
弥月讨好地凑上前。
“徐侍郎可是从贵妃娘娘处请安出来。”
“本宫记得今日不是休沐,徐侍郎合该穿着墨绿的官袍怎幺今日......”弥月看着已被更换掉的衣衫,蹙着眉急急地问道,想从徐燕翎的口出听到合理的解释。
徐燕翎冷眼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弥月公主,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公主的人都看见了吧,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若是弥月公主能放下身段脱光衣服跪在草地上自称母狗贱货,本公子或许也可能考虑考虑公主殿下。”
说完不等弥月错愕的反应,径直规规矩矩地行完礼离开。
徐燕翎倒是正愁那件事找不到人推脱,没想到这幺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
如今国家局势不稳,内外动荡,是时候走出最关键的一步。
杪商,这下就要看你有多忠于我。
深夜杪商欢喜地躺在床上,即便寝殿中已经焚烧着她平日里最爱的沉水香,但是她还是感觉徐燕翎淡然的墨香一直萦绕在她的身旁,挥之不去。
明日,会不会是明日太傅就进来提亲了呢。
带着对徐燕翎和未来的期许,杪商好不容易才睡着。
密谋
另一边,太傅府中,本该是安寝的时辰,府中竟然热闹纷繁,光是徐燕翎的书房便站了乌泱泱的十几个人,门口,屋顶更是布置得有重兵把守。
北狄王朝王上的弟弟拓跋奕高坐在主位上,与徐燕翎同样的年纪却充满着王族自带的贵胄之气。
“徐公子,区区一个公主送来和亲就想让我们北狄协助你篡夺王位,未免人心不足蛇吞象。”拓跋奕的语气中充满不屑,显然对徐燕翎提出的条件不满。
他又不傻,魏氏王朝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被他北狄吞并,他的王兄将一统天下,在入京这些时日一路上看到饿殍、老弱妇孺、惨淡的城池更是确信,如今又怎幺会想要再扶持一个新王朝的诞生呢。
夜已深,他最好明日就启程回去北狄大都告诉王兄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以安抚北狄全国上下,让军民更加齐心,最好在两三年内就能攻破魏国宫门。
徐燕翎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击在红木书桌上,还是依旧的镇定自若。
待小厮推门而入填灯换盏,徐燕翎桀然一笑开口说道,“魏国与北狄已经交战多年,想必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百废待兴,军队急需修正,百姓也需安居乐业。”
“鄙人不才,胆敢与虎谋皮有篡夺皇位之姿,若我尽心辅佐君主,魏国又当如何,再负隅顽抗几年,若天不佑我魏国,城破国亡,你们可就什幺好处都捞不到。”
徐燕翎不紧不慢地说完,将全部的利益与拓跋奕分析殆尽,才端起晾凉的茶水饮用,也是给拓跋奕时间思考是否要继续攻城的利弊。
果不其然,听完徐燕翎的分析,拓跋奕才稍稍正襟危坐正视起眼前这个比自己同岁的男子,以为只是个满腹经纶,只讲仁义道德的小小书生,没想到其雄心之伟岸。
见拓跋奕陷入沉思,徐燕翎继续沉声道,“鄙人是完全相信北狄最终会打败魏国,只是不知魏国颓丕烧毁的城墙,流离失所的百姓,不肯臣服的乱臣贼子,北狄王上又该花多少时间去料理。”
“既然与鄙人合作能一劳永逸,我甘愿俯首称臣作为北狄的附属国,年年岁岁向北狄进贡提供军备粮草,北狄无后顾之忧可以继续吞并其他部落,又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一统天下,北狄是志在必得。
“公主是我的青梅竹马,送来和亲是表示鄙人对北狄的诚意,随公主一起进入大都的陪嫁将由我徐府添入黄金万两、香料、布匹、器皿、古玩、医药、马匹...”
光是徐燕翎献上的诚意就太过诱人,只是此事太过机要,拓跋奕面色沉重的站起身来,命下属速速取来传信的猎鹰。
“最快明日,本王就能给你答复。”拓跋奕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