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

听到这话。

他的三个弟弟的脸色各不相同。

“呵……”首先发出嘲声的,不意外是闻辞尘。之前和严是虔的纷争,非但没有锉削他的芒刺,反而使他戾气更加深重。

“为什幺!”闻絮风当即就急眼了。

闻惟德继续翻看着手里的公文,“因为这是槃王最乐享见到的,现在去天都,正中他下怀。”

“太子反正都已经死了,我们借着这个机会现在去天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闻絮风今天的头脑似乎格外清晰,也分外咄咄。“朝中不是已经送了帖来!你怎幺不能去!”

“我还有个身份,是手握重兵的镇北将军,如此关头,我去天都?”闻惟德掀起眼帘。

闻絮风显然还是绕不过弯来。“对啊,就因为你是北旵的将军不更应该去吗?虽然我们压根不鸟他们,但他好歹也是个太子,朝里不都把诏帖送来了,你也可以离开北境去天都了啊?”

“太子目前对外宣称是病重,你猜我们去了之后,会发生什幺?怕不是我们前脚到了天都,后脚太子崩殁的诏书就出来了。”

闻絮风愣了愣,“你是说……这是槃王的陷阱?”

也不知是他不愿在对这个单纯幼弟再解释什幺,还是另有原因,他摆了摆手,显然已不愿对这件事多费任何口舌。

见到闻惟德漠然不理——

啪地一下,闻絮风上前一把打落了常徽刚从闻惟德手中接过来的公文,直接走到桌子后面站在了闻惟德身侧,擡起手腕伸到闻惟德面前,“我最近什幺错都没犯吧?老老实实听你话,夹着尾巴做人,也有好好反省了。你把辞哥都解开了,也可以解开我了吧?”

闻惟德眼皮都没擡一下。

闻絮风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积攒了数日的焦躁和暴怒已经如山下熔岩。“你明明知道和悠失踪了!”

常徽急忙适时补救一句。“四公子冷静些。和悠姑娘并没有失踪,她这几天有去照常去断碑馆上值。别听地息的瞎说,他们信息一般都迟后的。”

“咳咳……”可能是伤未愈,闻辞尘咳了两声,但却明显听起来讥笑更重。“我都不在地息了,怎幺还事事瞒着地息呢。看来我们的严首席还不得常统侍信任啊?但我怎幺听说………她失踪那几天,可是和槃王关系很大啊?”

“对,我们都听说了!姐姐……和悠失踪是因为她落在了槃王手里,你清楚槃王会怎幺折磨她!你难道就不着急吗?行,就算你不在乎她的死活,你总在乎她的自……”

“捡起来。”

“什……”

闻惟德从冕绦后掀起睫来,“把公文捡起来。然后。”

他说。“都滚出去。”

……

不管怎样,闻絮风再也没闹起来,愤然和闻辞尘离开。

但闻望寒没走。

闻惟德看他一眼,“怎幺,你也要闹一场?”

闻望寒摇头,看起来,他竟是这三个弟弟中最没有任何反应的。“不。我不打算去天都。”

闻惟德默然不语,似乎也没有心情去追问为什幺。

“你打算派谁去。”

然而闻惟德连这个也不回答,说道,“最近苍霄盯紧一些。我们不去天都,天都的麻烦恐也会找来。”

在闻望寒准备离开时,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既然朝廷诏帖都已送来了,为什幺你说的你不‘能’去?”

闻惟德手里的笔一顿。“我让你盯紧的是苍霄,不是我。”

“哥。”闻望寒说道,“槃王……我会杀了他的。”

而闻惟德似并未听见。

等到闻望寒离开之后,常徽回来继续汇禀着今日所有亟待处理的公务。照常本该做为最不重要之事收尾的,一如既往地被最后提及。

“……和悠拒绝见柳茵茵,也拒绝和他沟通。山河庭在杉日区的一些特殊禁制,针对性地提高了好几个等级,妖物根本无法靠近,不论是他还是他的手下都不可能接近和悠的家。”

“温须旸呢?”

“他倒是跟柳茵茵联系上了,说他在家里没事,让柳茵茵别担心,他似乎也不清楚和悠的具体情况。他应该是幼态的原因,山河庭不会对他影响很大。”

可闻惟德良久沉思了下,却说道,“让柳茵茵再联系下温须旸,神识传音,不要用任何媒介。对了,地息那几个刺头,严是虔到底能不能管好?管不好,就让夜伞来。”

常徽慌道,“我会去催促严是虔的!苍主千万别动怒。”

他心中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半晌之后,他只是略有迟疑地掏出一份玉笺呈上。“苍主,今天也……”

“放那吧。”闻惟德头也不擡,说道。就算他不打开,也知道那会是什幺。

但他仍然平静,冷漠,如昨夜,也如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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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原因本章字数较少,故明日更新是上午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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