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叙态度强硬,二人争执不下,贺随便拉着你的手将你拽到二人中间来,扶着你的肩膀叫你正对着那满脸厌烦的方世子。
“好好瞧瞧,咱们世子爷怎幺骗你的。”
贺随扬着笑,语气里颇有几分轻蔑的意味,字字都刺向那自诩高贵的方世子,将他那副哄骗了旁人的假面摘下来,让你知晓你有多天真好骗。
“他说送你回家,你便信了他的鬼话?”
贺随气得戳戳你的脸,耐心地做起了讲戏人。
“便是真腻了,将你送回去了,秦虞还在外头不见人影呢,你家二哥还在那等着吧……”
“再说,他真腻了吗?”
贺随淡淡暼过去,白皙的脖颈上还留着艳红的几抹痕迹,看着实在碍眼,偏生你还毫不知觉,仰着脑袋看着你,似乎不懂他话中所指。
贺随喉间一动,大掌直接抚上你的后颈将那片叫人觊觎的白都遮了去。细腻的触感叫他呼吸都加重了,和他想象的一样娇嫩,再擡头看向方南叙时,眼神愈发的不甘,狠厉。
该死的方南叙,居然抢在他前头同你亲近。得了便宜还卖乖,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心中至此,贺随吐出一口浊气,面上依旧是那副孤冷的样子,却悄悄使了力气,将你重重扣到怀里。
你失了重心,向后仰去,挥在半空的手被男人紧紧扣住,那声惊呼也止于同他对上视线时。
小郎君看着你时,永远是眉眼含笑,再不见半分不虞,只是那目光实在是殷切,即便你已见识过旁人的黏人劲,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同我走吧,好不好?”
贺随小小年纪便已显出了纨绔的一身本事来,除了不去秦楼楚馆鬼混,做的事情样样拿不出手。
好在家中管得严,上头又有个能顶事的大哥,处处约束着他,现在看来倒也还像个样子。
比不起国公府对方南叙的放心,贺随只能将你带去了他的私宅。
见你有些呆呆地盯着那院子张望,他自觉惭愧,捏了捏你的手心,竟有几分歉意:
“我没个一官半职,只好先委屈你了。”
却还未等你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不过你放心,我把好东西都放这了,前几天赢了一条手钏,一见着你我就想到它了,不知你戴上会有多好看呢……”
贺随将你安顿到了院子里,匆匆带着你在小院中逛了一圈,还得赶在家中门禁之前回去,好生狼狈。
外头的小厮在催着,他还恋恋不舍地拉着你的手,像只摇尾乞怜的狗,挤出一点时间来求着同你亲近。
“我还想同娇娇同榻而眠呢,我睡相好,身上暖和,夜里肯定不会叫你着凉的……”
他叹着气,垂着眼眸敛下不舍,额前沁着方才奔走时闷出的汗珠,你看着他这幅模样,鬼使神差般地竟有几分怜惜,意识过来时,已经掏出了手帕按在他额前了。
滚烫的掌心按着你的手腕,贺随堪堪擡起的眼眸漆黑如墨,凝稠成吃人的黑夜。
他手上使着力,叫你即便后悔了也没法逃脱,嗓音里的愉悦都要蔓延出来。
“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怎样,比起那方南叙,我是不是更好一些?”
比起装模作样的方南叙,贺随实在是坦率,毕竟他从未掩饰过对你兴趣,坦坦荡荡地便承认了是见色起意,又因着占有欲作祟,想将你从国公府抢出来。
可就算他再好,本来也该和你没什幺干系的……该同你千般亲近,怜惜你身娇体弱的人是长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好似被一盆冷水泼得清醒了,浑身冻得一激灵。不顾贺随满是期盼的目光,趁着他没有防备狠狠将他推出房门,又拉上门栓,背过身死死将门抵上。
“你们都不是好人!”
在见识过权贵的手段后,说出这样违逆的话已用了所有的勇气,你倚在门板上脱了力,几乎就要滑下去,身后却始终没再有动静。
待你确认门外没了贺随的身影时,你才真正松了口气。
长兄……还好……还好你没被他们骗了去……
贺随再踏进院中时,依旧是笑着,好似什幺都没发生,拎着满手从街上买来的小玩意向你跑来。
他哄着你,求着你,紧紧贴着你,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捧来讨你欢心,被方南叙骂是个下贱胚子也依旧厚着脸皮,冷着脸骂上几句回敬他,又换上那副你再熟悉不过的可怜样子,捧着你小手贴上他滚烫的脸颊。
“娇娇,你看看我吧……”
他表现得实在太过卑微,起初你总不敢相信,初见时那个仿若色鬼缠身恨不能将你就地吃干抹净的纨绔公子爷好似被哪里的孤魂野鬼夺了舍,腆着脸来求你的芳心。
他们这样生来就金贵的人,居然也会对着你这样一个出身低微柔弱可欺合该被吃干抹尽的【玩物】低声下气。
你依旧是怕贺随的,怕他那副样子,怕他装不下去了就要用硬的,怕他那样灼热的眼神。
可当他又用那样可怜卑微的姿态求你垂爱时,你却发觉,你根本无法拒绝他。
而那表演了许久的贺郎君,终于能直起腰身来,舔着槽牙,享用他期待许久的大餐。
“娇娇……好阿疏,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贺随从身后黏上你,手臂像藤蔓一般缠住你,叫你乖乖被缚,被他汗津津的脑袋弄脏了衣襟也没法躲开。
一如既往地黏人,隐藏起锋利的爪牙,贺随甜言蜜语好似吐不完一般,将你哄上了床榻。
“终于能同娇娇共枕而眠了。”
冷硬的唇贴在你脆弱的脖颈上,亲昵地蹭了蹭,在发觉并未引起你多大的反感时,藏在你身后的那双眼里,写满了恶劣。
“娇娇……我好难受啊……”
腰上抵着的那片灼热的坚挺难以忽视,贺随难受着在你耳边喘着气,几乎是哀求般开着口。
“你帮帮我好吗?”
却叫你又陷入那不堪的回忆里。
方世子将你困于书桌前他怀中的一方天地,强硬地让你帮他解决着身下的困境,滴落的汗珠和凶狠的吻一齐落到了你身上,你柔嫩的手心都破了皮,弯弯手指都是难忍的痛楚。
你摇着头,想逃下这每夜安寝的床榻,却被贺随按着肩头又拉回怀中。
“不用你劳累的,求求你了……”
……
“我今日还要归家呢,娇娇听话些,替我快些泄出来,你也可早些休息。”
贺津是知道自家弟弟这几日在忙着什幺的。即便每日按时着家,可他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远和从前被逼着按时回来时,完全不同。
听着下人的回话,才知道原来他似乎在外头养了个小女郎。
也不是什幺要紧的事,只是怕他被那女人勾得天天在榻上厮混,亏空了身子。
他去的时候不曾告知过旁人,叫身边的护卫看住了那小院里伺候的下人,便往主院里去。这个点,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应当还在这里。
娇怯的啜泣声自他一进院里便源源不断地灌入耳中,他身形一滞,却还是继续向里头走去,又听见了贺随正软硬兼施,又是诱哄又是胁迫,在逼着那女郎就范。
贺津向来不屑于这些事,皱着眉转身欲走,却瞥见那窗前,似乎有人影耸动。
雪白的一片从他眼前闪过,只是那一刻,无端却叫她想起今年画过那株红梅,雪色的画卷,点点红梅实在妖艳。
贺津还是走了,却勒令将这个小院里的事通通要上报给他。
贺随算是知道方南叙如何能闭门不出也不肯出来了。这样取乐,实在有趣得紧。
若非是那晦气跑到他跟前。
秦二找到了贺家府上,脸上还挂着伤,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的。
眼下这人算是他的大舅哥,贺随见了他这幅倒霉样子更是乐了,也愿意听听他有什幺高见。
秦二磕磕巴巴,拉着他的衣角直接跪下来求他,说了些什幺,他没听清,皱着眉让他再说一遍。
秦二神色慌乱,打量了四周,清清嗓子提高了嗓门说道:
“谢大人说,要请我妹妹去府上做客,要是贺家三郎不肯,他就亲自过来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