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君心骄挫皇后

翻牌子的事过去了,除了朝露宫的人一夜好梦,怕是其他宫的人不好受。

后宫阶级分明,份位低的人自然是嫉妒宗贵君不仅身居高位还能获得圣宠,这让他们卯足了劲想要在外貌才艺上努力,兴许能有朝一日被陛下注意到。

唯独一人,面容憔悴,却不得不强装精神,等会儿便要带着一众皇夫去宗太后那儿拜早礼。

颜荣临不明白,他想不通为何一向对情事平平的陛下在纳了君后便不一样了。

他只能从中获得一个信息,那便是陛下对自己不感兴趣......可他才破了戒,尝得了快慰的滋味,正是饥渴高涨的时候,以前他还能等,现在是等不及了。

从前便是相敬如宾,帝后相配,关起门来,谁也不知两人是怎幺相处的。

但是后宫充盈起来,敬事房对皇夫承欢之事记录地字字分明,这是做不了假的。时间长了,陛下从不宠幸皇后的消息,怕是要如春柳浮絮般飘向前廷,这让他的威仪如何立起,让颜家的颜面何在。

只是这般想着,颜荣临的脸色便要白上一分。

“殿下,皇夫们基本都在前殿了。”贴身侍子轻声说着。

华服男子没什幺表情,追问道:“宗贵君到了吗?”

侍子头摆得更低了,不敢看他的眼神,“还没......”

闻言,他眉间蹙起,宽袖下的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勉强让自己的表情不会露出狰狞的模样。

瞧身边的侍子惶恐的样子,颜荣临胸中发闷,太阳穴胀痛,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幺。

时间不等人,他不会再去做多此一举的事,便直接前往了前殿。

——

虽说浩浩荡荡的选秀已经过去了,但实际上后宫的人数并没有太夸张,只是比起从前只有两人的后宫来说,一下子多了很多陌生面孔。

抛开家族背景最为深厚的宗贵君,其次高的便是大理寺卿之子尹敬亭,封了个承尉的名位。

按理说以尹承尉的家境,本不应该只是个五品承尉之名,奈何此子性格桀骜,态度极其敷衍,绕是尹卿的面子再大,也没有皇家低一头的道理,于是宗太后很不满意,便打发了个承尉名分。

剩下的便是小门小户之流,按照当天表现册封,六品修仪一位、七品良人两位、八品常侍两位、九品少侍一位。

这格局可谓热闹,后宫的贵人多了起来,侍子们浩浩荡荡站了一列,各自安分地待在自己主子后面,等着颜皇后的到来。

只是大家都不甚熟悉,你看我看的,厅里倒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人人都看见了主座之左次还空着,便也知道了宗贵君是还没到的。

这刚入宫,便要看出好戏,因此一众人面上不显,却各有各的幸灾乐祸和打算。

他们有的人便也把目光投上剩下最有地位的卢承尉和尹承尉,奈何前者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状态,活像个无所谓风雨的座下佛子,而后者倒是相反,摆着个冷面,眼里恍若无人,气焰十分冷肃不驯。

“你现在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尹承尉的风采了。”江香郎小声在李玉封耳边打趣道。

两人是后宫里难得住同一宫的皇夫,又因着选秀上的大义情谊,很快成了互帮互持的朋友。

他们份位低,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还能偷偷聊着天。

李玉封自嘲一笑,盯着地面上铺着的精美繁华的毯纹,“我的处境怎能与他相提并论,兴许人家哪天高兴了,还能往上升一升,即使是不愿媚上讨下,也至少还是个承尉。而我......”

“——一辈子就是个八品皇夫了,是冷是热又能改变什幺呢。”

江香郎望着他英眉挺鼻的俊朗侧颜,眼里划过几分羡慕,心里不置可否,却也没多嘴什幺,“反正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用再过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人冷眼的日子......”

这话对于一个常年处于深宫最底层的宫奴来说,怕是很能引起共鸣,可是对面之人是李玉封,他最喜读圣贤书,虽家中清贫,却也没受过多大苦难,便更是无法理解江香郎的话了。

他面上不是很认同,“难道就这样一辈子被困在宫里吗,你就没有抱负吗?我宁可一辈子不婚嫁,在江南做个芝麻小官。”

“我的抱负就是吃好穿好,别人是喜是悲、是死是活我可管不着儿。”

李玉封皱着眉,还想继续反驳什幺,可是对方戳了戳他,示意他住嘴,门口有人来了。

看到是颜皇后的身影,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下去,给自己憋了一股子闷气......

一众人恭敬地行了礼,颜荣临宣了起身,观察了一遍底下各个人的模样后,便要开始说正事。

只是这上头的主座还没坐热乎儿,门口又来动静了。

“真是失敬了君后殿下,我这不小心起身晚了些......”人未见到,那春风得意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待到宗逸之不紧不慢地入座,分明一副精神丰沛的模样,身上的小劲儿却挠挠的,十分之做作。

男子服饰花样儿不多,他也能找出各式各样的珠宝坠饰挂在腰间、颈间,穿得可谓是华丽高调,大家感受到了君后殿下的低气压都默不作声,反倒是殿里响起了一连串丁零晃啷的珠碰声。

掩不住某人身上的得意。

“今日乃是参拜太后的重要日子,宗贵君已经不是在家里了,合该有些规矩。”颜荣临面色阴郁,恨不能当场发作,却把握不住陛下的意思,只是口头警告了一通。

那人左观右望,把剩下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才满意地转过头来盯着他,悠悠回复道:“君后殿下可是在怪我?我本缘着身体抱恙,跟太后那边说过就不去了,只是想着今天礼该来见见颜君,这才晚了些。”

两人分明尊卑分明,却一个面目憔悴,一个春风拂面,平白让颜荣临落了下风,更何况宗逸之都这样说了,他更是怄气憋屈,只好让这厮轻飘飘地躲开了礼仪上的不良口风。

他不欲与此人争执,只是一个照面便晓得了这不是个善茬,颜荣临深呼了一口气,看下面的人都埋着头不做声,指不定在心里怎幺嘲笑他。

想到这,华服男子咬了咬后槽牙,威言指示道:“时间也不早了,去慈宁宫吧。”

颜荣临走在前头,脚步不慢,而宗逸之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还颇有闲心地赏着花,两人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可是其他人也不好越过宗贵君,只好也放慢了脚步跟在他身后。

若从旁人视角看去,仿佛宗逸之才是那个后宫之主,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前进着,其他皇夫皆看他的眼色。

眼见着与颜皇后越隔越远,宗逸之的贴身侍子惴惴不安,向其投去询问的眼色。

而宗逸之挑了挑眉,嘴角微扬,指尖碾了碾花骨朵儿无所谓道:“着急什幺,今天的天气这般好.......”

其余皇夫们面面相觑,见宗贵君一脸无畏,他们便也顾不上颜皇后的心情了,默默无言地在其身后一步一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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