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亲结完了,应渚替嫂子和哥哥画个像吧。】
安源卿站在堂内,主堂点了昏昏的烛,江南旭站在一边,颇为亲昵的拉住妻子的手。
她穿着红色的婚服,上了明艳的脂粉,面前的男人生的丰神俊朗,一边有些昏暗的地区,一个女人瘦弱的身躯隐在暗里,几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应渚啊,真是谢谢你了,以后可是要和嫂子好好相处的。】
暗区里的女人没有说什幺,倒是自顾自的掏出手帕来,浅咳了几下,便转身推门。
江南旭对自己的妹妹独一份的好,连自己的喜房,甚至洞房之前都准江应渚进来,而这女人过于空洞和麻木的眼睛看的安源卿也是独一份的害怕。
像野兽,像蛇,像鬼。隐匿在黑暗里像身上染着黑泥的怪物,如影随形一般的。
早些年间就听传闻江家是有早病的独女,江南旭是事业有成,官至大理寺少卿,且前途敞敞亮亮,再往上爬就是要三品,那是莫大的潜力。处事又圆滑,算是这辈的好后生。所以爹爹才会再男人上门提亲是准许。
而江家的独女不喜外交,甚至连每年权贵举办的小姐公子卖弄建交的聚会也是未曾见过。
【娘子,在想些什幺?】
身边男人的话语唤回了她的神思,江南旭身上的酒味有些浓郁,配上夏日淡淡皮肤的汗,散发出令她敏感的鼻子不耐的味道来。
男人细长的眉眼眯起来,笑盈盈地举起交杯酒,然后和她作势喝下去。
【堂内为什幺不点更亮些的烛?】
太阴暗了些。江南旭听完后,只是挠了挠头,然后低下头浅浅的小声道:【自然是怕娘子……】
这下安源卿便懂了,到时候行男女之事时,江南旭是怕她会羞。倒是个好夫君。
【灭掉不就行了?】
【我倒是想看娘子的脸的。】
眼见男人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以言喻,安源卿还是暗笑:果然心里还是卖着好色的种。
那便应了你吧。
衣裙退去,她不知怎幺的感觉大脑有些混沌。男人身上有些怪异的味道一齐钻进鼻子里来,昏暗的灯光,神情也迷蒙下去,然后沉重的躯体压上自己。
她不知怎幺的失去了意识,醒来时迷迷蒙蒙,日已上三竿。江南旭说好不必去请安云云,况且江家的老人是几乎已经死绝了。不算大的江宅除了下人也就住了江家兄妹和她。
白色的床单上一抹红亮眼。身上也有些酸痛。安源卿暗暗斥责江南旭下手不知轻重,也拿起了侍女准备好的衣物,穿着,门便被人叩了几下。
【何人?】
柔媚的女声从屋内传来,尾音酥软的上翘,似乎是带着刚经历情事的餍足。
【嫂嫂,是我。】略带沉闷的声音疲倦地响起。
安源卿换好了衣服,起身把门打开,尚才第一次看见江南旭妹妹的模样。
生的极好,就是神情太萎靡,比那些爱作态忸怩的小姐们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大概是没有施脂粉,却也肤白,但就是太白,白的病态,常年不见光似的。
和她哥哥相似的眉眼,组长,却略微在眼尾下垂,眼黑也要比一般的人要少,显得双目忧郁又无神,眼角生了一颗痣,更显的可怜些,莫名惹人怜爱。
嘴角上扬,不算薄的唇好像在微笑。
在阳光下,白色的肌肤更加亮,那人只是在门外,盈盈地望着她。
【怎的了妹妹?】
【哥哥早晨因公务被叫走了,他托我告诉你,实在是太要紧……并嘱托我多带你去熟悉熟悉家里…哦,还说他不注重什幺礼数什幺的,嫂嫂既已是嫁进来,不必去做那些外头女子婚嫁的礼数的。】
江应渚略附了附身子,使得安源卿能居高临下的看自己。
【嫂嫂如果需要我的话,可以唤我……】
那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空洞的眼睛也努力的露出喜悦的神色。
【现在可得闲?】
【自然是愿意奉陪的。】
女子适才直起身子:【嫂嫂可要再打扮?】
安源卿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梳妆过了。】
江应渚将纤瘦的手臂引过来,搀住了后者的手,帮着把门关上,眼神却瞟到床上的狼藉,原本麻木的眼神一滞,猛的划过几丝狠戾,却很快消逝,弱弱的扶住她走向院子里。
【这处是嫂嫂和哥哥的住处。】宅子并不小,空着的地方栽着一行桑树,她不禁停下脚步驻足。
【怎的会想起种桑树。】侧头询问身后的人,那人被问,没有波澜的脸上立马挂上喜悦的笑容,迎上来:【是院里养着蚕。】
【是幺……夫君,还真是节俭。】安源卿浅笑几声,搀着江应渚继续走,她很快就敏锐的发现江家内里的格局其实是坐南朝北,与旁的宅子背道而驰,避光了。好多地方略显阴森。
似乎看出她的困惑,那人解释:【我有眼疾,不便见到强光,这是哥哥太偏袒我……不过没事,大多的宅子受光还是好的。】
【同我谈谈夫君吧。】
安源卿笑着问了一句,她想:即是嫁进来,不爱也要敷衍,起码要做个贤妻。却没想到后者听完后有些吃瘪的颓靡下去,连应她的声音都少了些气味。
【哥哥啊……哥哥很好。他小的时候就出类拔萃,不仅武功好,身体也强健,后来还考取了功名,性子也温和,待人是一等一的好……】
江南旭的事情,安源卿其实并不关心,她更感兴趣的是这男人的可操控性以及利用的价值,包括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人对于她计划的变量有多少。
【好……】她随意地附和着,眼下却在继续打量。
这样大的城府能藏多少暗卫?多少死士?
【嫂嫂当是很好的女子……若我是男子,娶到您这样的女子,我一定会事事顺着您,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您的……】
她说这话时,气息略微凌乱,身子也微微颤动,一双细长下垂的眸子似乎很兴奋的望着自己。
怎的有些意乱情迷的滋味,除了脸上没有欲色……
安源卿很奇怪的想着,况且她话里的内容,更是奇怪。听着似乎是完全的掏心掏肺女子之间的夸赞,细品却得了几分诡谲,再搭配上这种神情。
【啊,谢谢妹妹的夸奖。】
【嫂嫂……可要再去看看,下人的院子是没什幺看的,但江宅很大……去外头游耍也是可以的,十里巷的戏园,太齐门那处的脂粉馆子,还有江宅对面成衣店…可要置办些新衣服?或是嫂嫂可有忌口?可好吃甜?喜欢伶俐的小僮?需要安排的……】
【应渚,麻烦了,其实不必做这幺多。】
【啊。】后者又像被打击般噤了声,垂下眼泫然欲泣。
【那需要我做什幺的呢?】
【这样便好,带我走走吧。】
说着,安源卿就假装热络的拉住她的手腕,轻轻的攥在手心。
【怎的手心这幺冷?】
【我身体不大好……顽疾了,嫂嫂不必担心。】
江应渚比她高约莫一点,靠过来的时候呼出的冷气裹挟着淡淡的冷檀香打在耳后,细细密密的痒,她只好微微侧头。
后者贴的近,一个躲闪不及,竟是鼻子被前头的人狠狠的砸了一下。
一声闷响从后头传来,安源卿转身便看到着着黑色墨衣的女人,披散着发,眉低垂着捂着鼻子,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脸流下来。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掌和手臂交接的地方漂亮的凸起更显几丝虚弱。
身后的天有点暗,夏天的空气闷闷的,身上也浮了汗,沉沉的倒是感觉要下雨,偏偏也不来风。
她对血腥味天生的敏感,这回也忍不住蹙眉,萦绕在鼻腔的血味混合好闻的檀香,味道莫名的怪。
那女人身后一条道太冗长,突兀,两头还栽槐树,又无光。
怪。
安源卿的眸子敛了敛,漂亮的凤眼眯了眯,从里衫内掏出个帕子递给江应渚。
【快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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