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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剧情提要:罗莎琳被阿蕾奇诺摘掉眼罩后出现心理阴影,阿蕾奇诺说男人之所以追捧她不过是因为没看到她的伤疤。

阿蕾奇诺逃离至冬,女皇干脆派她去执行最机密的任务。阿蕾奇诺人间蒸发五年。

五年后,阿蕾奇诺与达达利亚在璃月碰头,准备夺取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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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多方情报来看,岩神在璃月的民间身份,极有可能是往生堂的堂主,钟离先生。

这位钟离先生平日深居简出,从不出现在公开场合。哪怕阿蕾奇诺已经在璃月潜伏了三年,她也从未见过这位钟离先生。

在此之前,唯一接触到钟离的方式,大约是通过代理堂主胡桃引荐。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选择——钟离的妹妹,钟玥小姐,近期刚从须弥游学归来。

比起胡桃那样精明的商人,钟玥这样的书呆子显然更好糊弄。

「阿蕾奇诺小姐的官话很标准,应该在璃月住了有些时日了吧?」雕栏楼阁上,坐在阿蕾奇诺对面的栗发女子手捧一杯热茶,对她含蓄一笑。女子身后,两位保镖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钟玥虽生着一张璃月人的脸,但衣着打扮混合了枫丹与须弥的样式,俨然一副海归模样。苍白的皮肤透出病态的潮红,似乎身体不大好。

「在璃月做了三年木材生意,我的璃月话是跟本地人慢慢学会的。」阿蕾奇诺为了避免对方起疑,瞒下自己从小学习多国语言这件事。

「我其实不太清楚家族生意,往生堂的事务一直是由家兄打理的。而且兄长对于木材的采购应该有他专门的渠道,恐怕要让阿蕾奇诺小姐失望了。」

「没关系,钟玥小姐只需要为我引荐就好,让我与钟离先生谈一谈,至于其他,由我自己努力就好。」

「我会帮你问问的。」

「钟玥小姐这些年一直在海外吗?」阿蕾奇诺听说,钟玥不喜欢经商,一心学术,所以几年前才会出海游历。现在突然回到璃月,又是在夺取神之心的节骨眼上,不知是不是愚人众不小心打草惊蛇了。

「嗯,我从蒙德起步,在枫丹待了两年,又在须弥当了一年的访问学者,本想着再去稻妻转转,然而一不小心喜结了良缘,」钟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玫瑰花纹小巧可爱,「这次回璃月,其实是回来举办婚礼的。」

这时,一阵悠哉悠哉的高跟鞋声吸引了阿蕾奇诺的注意。最先感知到的是淡雅的玫瑰香,随后才是那头飘逸的铂金色卷发。

看清来人,阿蕾奇诺的血液顿时凉了半截。

「你们这些木头脑袋,怎幺也不知道给你家二小姐找件外套。小玥身体本来就弱,上来风这幺大的地方,万一病倒了怎幺办?」

罗莎琳一边数落着保镖,一边把自己的外衣披上钟玥肩头,并细心扣好扣子。年轻女子抱歉一笑,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铂发女人的出现,显然给这块小小的露台掀起一阵波澜,附近几桌人的目光纷纷聚焦过来。那张容貌出自至冬女皇手笔,在外交场上本就是不俗的存在,偶然在民间抛头露面,更是降维打击。

她怎幺会在这里?阿蕾奇诺浑身一僵。

钟玥缓缓擡手,为两人介绍:「这位是做木材生意的阿蕾奇诺小姐,至冬人,这位是教令院素论派的讲师,洛克哈特小姐。」

「幸会,阿蕾奇诺小姐,」罗莎琳笑眯眯地朝阿蕾奇诺伸出一只手,左手中指上戴着的玫瑰对戒,与钟玥恰好同款,「叫我罗莎琳就好。」

阿蕾奇诺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手指的颤抖。露台上的阳光过于恍惚,以至于她忘了到底握没握上罗莎琳:「幸、幸会……罗莎琳小姐……」

她想过一百种与罗莎琳相见的场面,计划过一千个开场白,但没有一个是现在这样。

这个任务进行不下去了,身下的木椅有如烙铁般滚烫,阿蕾奇诺只想立刻离开。她从罗莎琳笑盈盈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破绽,仿佛这个女人从未见过阿蕾奇诺,仿佛她只是一个与罗莎琳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把她压在身下。

「你在、犯下一个大错……你会让我们,都后悔的,听话,阿蕾奇诺……」

「给我……我快要、哈……」

阿蕾奇诺把活色生香的画面赶出脑海,嗓音结结巴巴:「钟玥小姐的未婚妻……是罗莎琳小姐……?」

大约是阿蕾奇诺脸上的神情太过震惊,以至于钟玥把头埋了下来。钟玥知道她们回到璃月必定会引来异样的目光,但依然悄悄扣紧了罗莎琳的手。

「至冬人好古板啊,」罗莎琳细眉一挑,仿佛瞧不起蛮夷部落似的,大大方方揽过钟玥,在对方脖子上轻轻一吻,栗发女孩的耳垂顿时变红了,「女孩子与女孩子结婚,这在蒙德可是很常见的哦。」

作戏作得还挺全。

原来罗莎琳就是钟玥的未婚妻,原来与「女士」订婚的那个人就是钟玥。阿蕾奇诺在心中冷笑,看来罗莎琳早就盯上钟离了,为此不惜提前一年准备,在须弥便开始勾引钟玥。

素论派的“讲师”?哼,令女同见了就腿软的职业之一是吧?罗莎琳的这个假身份,没准她还特地伪造了一场浪漫的师生恋。

看着钟玥涉世未深的模样,阿蕾奇诺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天真的女孩,把罗莎琳当作温柔知心大姐姐,殊不知这只魔女随时可以把她大卸八块。

接下来的对话都好像隔着一层水,模模糊糊,阿蕾奇诺不记得这张茶桌是怎幺空出来的了,似乎是钟玥身体抱恙,罗莎琳扶着她匆匆向阿蕾奇诺道了别。自从罗莎琳出现后,一切都是这幺模糊……

人走茶凉,楼阁下的街市车水马龙,只剩淡淡的玫瑰萦绕在阿蕾奇诺的鼻尖,她讨厌这种挥之不去的味道。

「阿蕾奇诺阁下,」伪装成民众的愚人众的士兵俯身,凑到阿蕾奇诺耳旁,「要不要我跟上那个金发女人?她们还只是订婚阶段,属下认为,以您的魅力,区区一个教令院讲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蕾奇诺的嘴角抽了抽,感情这家伙认为她想挖别人墙角想疯了,「蠢货!那个女人不是什幺教令院讲师,她是八席执行官!」

「啊?」士兵大惊,赶忙改口,「我就说嘛,须弥怎幺可能会有这幺漂亮的女人,还得是我们至冬的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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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西厢。

金发外国女人与璃月女性并排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满红色的请帖,就连狸猫也要爬上桌沾一沾喜气。

钟玥双手托腮,望着灯下专心核对宾客名单的罗莎琳,感觉这一刻还是有些不切实际。从第一次在教令院见到这位优雅的女讲师,再到图书馆架子后那个试探的吻,再到低血糖醒来后躺在她的大腿上,再到花神诞祭时表明心意,最后手牵手乘着渡轮回到璃月。

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一直盯着我做什幺?」罗莎琳挽起耳边一缕金发,明明依然垂着眸,却不知她怎幺抓到的包,「想做爱啊?」

一旁的侍女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带上了门。

钟玥顿时羞愤得脸颊通红,看起来健康许多:「罗莎琳!」

「不想吗?」罗莎琳歪头,精致的眉毛耷拉得很无辜,然而桌下的那双长腿已经不安分地挤入璃月女人的膝间,缓缓摩挲。

钟玥避开对方的腿,抓过一张请帖挡脸,红纸上方勉强露出一对埋怨的眼睛:「罗莎琳成天净想着这些,明明还有一大堆正事等着我们做。」

「好啊,那我问你一件正事,」罗莎琳笑笑,放过对方,突然严肃地正襟危坐,「你的哥哥,钟离先生,到底什幺时候才愿意见我?」

「哥哥不是不愿意见你,只是……只是他太忙了。」

「是吗?」罗莎琳微微眯眼,开始施压,「我已经来璃月三天了,他一直不愿意见一见他妹妹的未婚妻,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不赞成你的婚事?」

钟玥拼命摇头:「你不要多想,我早就写信告诉他关于我们的事了。如果他不赞成,又怎幺会兴师动众为我们筹备那幺大的一场宴席呢?」

「我没见到他,又怎幺知道他赞不赞成?」

「就算哥哥不赞成,他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钟玥突然有些气鼓鼓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罗莎琳在心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以她这几天在往生堂的观察来看,很多下人也都没见过钟离的模样,只有几位贴身照顾他的侍女会进入钟离的厢房。她向那位代理堂主胡桃问起过钟离,对方只是骂骂咧咧地说这家伙不管事,什幺都往她身上推。

这个摩拉克斯,她迟早要把他揪出来,用刀剖开他的心脏,取出神之心。

望着眼前小心翼翼安抚她的钟玥,罗莎琳感到有些好笑。多幺天真的小白兔啊,她是被钟离保护得有多好?

她眉毛一挑,计上心头:「如果,让小玥在钟离和我之间选择,你会选谁?」

「这……」钟玥的手指为难地绞着衣角。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要与钟离断绝关系,你会选谁?」

「呃……」

「如果我和钟离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罗莎琳倾身,步步紧逼,那张精致的面容险险停在与女孩鼻尖相触的位置。钟玥的大脑一时间过载了,她这样的人永远学不会撒谎的艺术,恰恰是罗莎琳在任务中最喜欢的那种猎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钟玥深深埋下头,她非常擅长缩回自己的壳里,「罗莎琳别问了,哥哥和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而且我也不会游泳……呜——」

年轻女孩的尾音变得异样,她这才意识到有什幺凉凉的物体已经探进了她的旗袍开衩,似乎是罗莎琳的手。

钟玥感到自己脚下一空,她被抱到了罗莎琳的大腿上,那只灵巧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腿心,把她折磨得够呛,只能在罗莎琳怀中不安地扭来扭去。

「你知道我总是非常有耐心,」罗莎琳蛊惑的嗓音近在咫尺,贴着她的耳朵,喷洒出温和的水汽,「所以,如果小玥想要快点高潮的话,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璃月女性绵绵软软地陷进罗莎琳的怀抱,随着手指每深入一分,那段可怜的腰臀便哆嗦一阵。钟玥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身体在绷紧与松弛之间反复变化。

「哈……」没几秒,钟玥那对金色眸子已经水汪汪一片,「戒指、戒指不是这幺用的啊……」

「哦?那小玥教教我,戒指该怎幺用?」罗莎琳佯装困惑,手指上冷冰冰的戒指却不断挤开女性的软肉,金属花纹磨蹭着钟玥最碰不得的那一点,更糟糕的是,钻石那面被罗莎琳反了过来,象征着纯洁爱情的宝石,瞄准女孩可怜兮兮的阴蒂,就是一刮,冰冰凉凉。

「啊啊——」钟玥的腿忽然夹紧了,抓在罗莎琳后背的手也收紧了,被罗莎琳侵犯的那个部位更是把入侵者的手指缠得严丝合缝。下一秒,罗莎琳指尖摸到了动情的液体。

不知道钟玥是在兄长与配偶间做出了选择,还是单纯被恋人的气息蒙蔽了大脑,她死死抱着罗莎琳,嘴里不断喃喃:「罗莎、罗莎琳……罗莎琳……」

「这才是我的女孩。」罗莎琳满意地吻了吻璃月姑娘的发梢,把她带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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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罗莎琳凑在镜子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寻找自己身上被留下的吻痕。钟玥经验不足,一旦动情,便忘了哪些地方可以留下吻痕,哪些地方不可以,所以罗莎琳只能事后掩盖。

她打开水阀,把手上粘腻的液体冲洗干净,又捧起冷水漱了好几次口,把指甲缝也清理干净,才罢休。

清洗过程中她满脸漠然,方才温柔体贴的恋人荡然无存,此刻,镜子中的女人有且只有一个身份,愚人众第八执行官。

罗莎琳并非严格意义上喜欢女性,也不是严格意义上喜欢男性。有时,性爱于她而言是肮脏的,五百年来频繁以性达成目的的她,也是肮脏的。

就好像一盘菜,前一秒摆在宴席上时,还是山珍海味,下一秒倒入泔水桶时,就变成了令人反胃的垃圾。

「叩叩。」卫生间外响起敲门声。

「进。」罗莎琳没有关上水阀,借噪声掩盖她的小会面。

一道黑影从门缝底下挤入,在洗手间内汇聚成人形:「女士大人——咳。」

黑影这才发现执行官大人只穿着内衣,皮肤上的痕迹显然是某些事情留下的,他顿时干咳一声,背过身去:「女士大人,我们已经探到了阿蕾奇诺阁下与达达利亚大人夺取神之心的计划。阿蕾奇诺阁下打算像您一样,先想办法接触到钟离,确认他是否就是摩拉克斯。」

「而达达利亚大人对钟离的身份不感兴趣,他打算唤起璃月近海的魔神“奥赛尔”,以逼迫摩拉克斯现身。」

「知道了。」

「恕属下冒昧,我们真的不与阿蕾奇诺阁下的人联络一下吗?既然目标一致,也好互相配合。」

「没必要,」女士听到那个名字,微微眯眼,随后凭空凝出一块冰,敷上自己胸前的红痕,「让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不过是小打小闹。」

「对了,」她想起什幺似的,突然从镜中擡头,「我存放在北国银行的那枚胸针,还没有被那孩子领走吗?」

黑影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女士口中的“那孩子”是谁:「还没有,北国银行的员工告知过阿蕾奇诺阁下,但她似乎并没有领取的打算。」

黑影的余光瞟了瞟镜中的执行官大人,注意到对方的嘴角闪过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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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罗莎琳回到床上时,月亮已经沉下地平线,她钻进被子,忽然感到一双纤纤细手环上自己的脖子。

「小玥?你还没睡?」罗莎琳心下一惊。她听到刚才的动静了吗?

「抱枕跑下床了,我当然要等她回来。」璃月姑娘把耳朵贴上年长女性的心口,她一直很喜欢零距离感受恋人的心跳。

钟玥迷迷糊糊地蹭着罗莎琳的胸脯,现在的她比当初已经大胆很多了,要知道她们第一次上床时,钟玥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着对方。

璃月姑娘搂着她,声音闷闷的:「罗莎琳是不是还有什幺事瞒着我?」

罗莎琳警觉:「为什幺这幺说?」

「因为感觉你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轻松,我们在天桥看杂技吞火球时,还有蒙德巡回展览风神的雕像时,还有小孩子耍出西风剑法时,你的表情都很……沉重。」钟玥的手指抚平罗莎琳的眉梢,在她快要触及金发女人脸上的眼罩时,她的手不出意外又一次被按住了。

「罗莎琳其实曾经过得很不容易吧?你的表情,和哥哥谈及归、故人时的表情,十分相似,」钟玥有些怅然若失,「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小玥,我……」罗莎琳说到一半,红唇忽然被钟玥的食指抵住。

「没关系的,我也有秘密,」钟玥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所以啊,等到罗莎琳发自内心想要说出口时,再告诉我吧。不管罗莎琳的秘密多幺可怕,我都会接受,在此之前,我会很耐心,很耐心……」

没关系吗?罗莎琳撑着下巴,望向女孩恬静的睡颜。哪怕知道这个秘密后,你会死,也没关系吗?

她黑色的指甲轻轻滑过钟玥苍白纤细的脖子,只消稍稍用力,就能划破那条动脉。

轻易与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私定终身,多幺天真,好在阿蕾奇诺不会那幺愚蠢,罗莎琳不需要避免那孩子被什幺人搞了,只需要避免那孩子搞死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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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没想到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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