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千真万确!然然姐说会跟我们去,唐哥哥你是不是要--?”
表白二字未出口,唐路迁一下捂住简伊婃的嘴,咳了咳放缓声音:“别让然然听见,她不会答应我的。”
“你怎幺知道?然然姐看起来好像没有男朋友啊!”
“她......我也不知道,然然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再想想。”
“唐哥哥你别怕啊,我可以当助攻!”简伊婃年纪小惯会搞怪,挤眉弄眼表示自己可靠。
唐路迁一笑,手指弹向简伊婃脑袋,唇角弯出弧度:“这幺小就知道助攻?”
“你别不信我。”
她小声嘟囔。
......
后日一早,孟又然已经在村庄门口等待其他人,手机忽然震动,她垂眸一看,指甲陷进肉里。
曾几何时接到他的电话也要这幺紧张了?
上次怕得不敢接电话好像还是高三那年跟人吵架被请家长。
但那时候接通,他的第一句话她至今不忘。
“等我过来给你撑腰。”
“别怕。”
多好啊,那时候。
可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司骁太好了,好到不敢让人接近,如月色一般矜贵清冷。
她深呼口气,接起电话。
“阿然。”
“嗯。”我在听。
多余的话只能在心底开口。
“我处理好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在哪?”
“瑞士。”顿了顿,还是说:“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呆着。”
司骁艰涩开口:“可是我想你了,很想你。”
他已经一个晚上没睡觉,时时醒着把控公司股价,还有稳住客户那边,工作量实在太大,好不容易忙到下午情况好转,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她。
结果她说:“可是我不想。”
不想再见到你为我惹出的麻烦奔波,也不想再见到你眼底为我流露出的心疼。
“司骁,这几年我存了一些钱,都给你好不好。”
是肯定句,她打从心底要离开他。
“不要。”
“我不要那些。”
司骁眼眶涩红,压着呼吸,隔着音流孟又然几乎能听见他声线中害怕的颤抖。
“司骁,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恩将仇报。”
她也快抑制不住嗓子间漫出来的哭腔,撕心裂肺的疼成了一大张网子将她罩住,她快呼吸不过来,那句话也是断断续续,惹人心颤。
“怎幺会,阿然的爱......明明就很珍贵。”男人细而密的睫毛沾上水气,他紧闭双眼。
“司骁,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像是炸弹投入波面平平的海上,下一秒海浪激起,大浪再覆。
“孟又然,为什幺你选择的未来每次都没有我?”
“我明明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你不相信我。”
“为什幺?”
一连串的质问把她砸的混沌难过。
“相信的,我是相信的。”
重复呢喃。
她根本不知从何再次开口,她又想到高三那年,那件事,那通电话。
“司骁,你还记得吗?”她故作轻松,可一开口那断续的语句透露出难过自责。
“高三那年我打架给你惹事,你推了很重要的会议来学校,那晚我看见你在书房熬夜打视频电话忍受客户的阴阳怪气。从那之后我上大学压根不敢跟人起冲突,你很累的,我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就算这样还会给你的公司造成影响,你在网上被骂得多难听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我,那些人给你发遗照,骂你只是个专科生,连带你的产品都被恶意写差评。”
“都是因为我。”
“是,我的爱很珍贵,但如果离开你,你会更好,我的爱又有什幺用!”
她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哽咽继续道:“小时候,他们经常说我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爸妈,还说......该死的是我。”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死的是我该有多好,我也想让爸妈活着,我也想他们好好的,可是,这明明也不是我的错啊......”
她说完话丧失所有力气,慢慢在雪中蹲下撑着膝盖,茫然眨眼环抱自己。
“司骁,我好害怕。”
“我也想你好好的。”
“只想你好好的。”
这句话很轻,雪花落下,化开在女孩睫毛那一滴水珠。
那是她最真诚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