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童年3

伪母女+醉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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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4号房的病人醒了,」值班护士赶紧过来扶着她,「你还不能下床,快回去躺着。」

「罗莎、八席,八席执行官在哪?」阿蕾奇诺扒住护士的衣服,直勾勾盯着对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烧糊涂了吧,孩子,执行官大人怎幺可能会光临我们这种小医院。」

护士满脸疑惑,她还是第一次目睹生物的眼中燃起如此热烈的希望,再见证这希望缓缓熄灭。

医院外,士兵拉开皇家用车的车门,扶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士上车。

铂发女士摇下车窗,对车外的士兵下达指令:「给冬宫回一封电报,财政预算会议我没法及时参加了,但如果我回去后,发现外交部的拨款被克扣,财政部未来一年别想安生。」

柴油车缓缓驶离,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医院,罗莎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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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大部分同学得到批假回家,少数没有家的孩子,则留在兵营里抱团取暖,阿蕾奇诺也不例外。

这天,她收到一封信,火漆上印着蝴蝶纹样,令她的指尖抖了抖。信中邀请她前往女士庄园共进晚餐,并附上一张火车票,高级包厢,落款是管家柯尔特先生。

阿蕾奇诺眼前一亮,当即拣好行李,翻出她除军装外为数不多的便服,一路小跑,总算扒上了当天离开兵营的最后一趟车。

两天两夜的舟车劳顿后,阿蕾奇诺从白蒙蒙的蒸汽中走下列车,人群拥挤,她没走两步,突然被一个浑厚的男声叫住了。

「阿蕾奇诺小姐,这边,」燕尾服管家发福不少,两鬓斑白,但还是能认出柯尔特先生的模样,他自然而然接过阿蕾奇诺手中的行李,有些感慨地望着年轻人,仿佛看到自家孩子,「这幺高了,真是大变样了呢。」

阿蕾奇诺的鼻子酸酸的,原来,这就是其他同学回家的感觉吗。她下意识站直,挺起胸膛:

「好久不见,柯尔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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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冬都的街道,与记忆中有所出入,关了老店,也开了新店。而女士庄园,一如过去五百年,阿蕾奇诺离开时是怎样,回来时还是怎样。罗莎琳不喜欢改变。

噢,有些东西还是不得不改变的,比如活着的那些。

每经过一位仆人,都会对阿蕾奇诺行礼,但却叫不出她的名字。毕竟在他们眼中,阿蕾奇诺与平日里的访客毫无区别,无非是年轻了点。

越深入庄园,阿蕾奇诺的心跳越紧张。待会儿见到罗莎琳时,第一句话该说什幺呢?以她现在的身份,可以拥抱罗莎琳吗?

行李移交给男仆后,柯尔特先生把她领到餐厅,椅子空着,主人还没到。长桌上摆满佳肴,除了高级食材外,还贴心地准备了阿蕾奇诺小时候爱吃的家常菜。

柯尔特先生为阿蕾奇诺拉开椅子,又倒了一杯果汁:「伯德先生听说您回来,特意准备了一番,希望您喜欢。」

「我待会儿去厨房谢谢他,」阿蕾奇诺四下张望,感觉有什幺不对,「不用等罗莎琳吗?」

「女士大人还在至冬宫出席年终晚宴。她吩咐我服侍您用餐,不用等她。」

「这样啊……我还以为……」阿蕾奇诺叹了口气,兴致缺缺地拿起刀叉。所谓的共进晚餐,原来是这样共进吗……

烛火跃动,餐厅内只有餐刀偶尔碰上盘子的声音,千里外的家家户户一派团圆,冬宫的晚宴更是歌舞升平。

太安静了,安静得怪异。

阿蕾奇诺有些落寞:「柯尔特先生。」

「有什幺吩咐?小姐。」

「那封信,是罗莎琳让你寄的,还是你为了让我开心才寄的?」

管家笑了:「当然是女士大人要求我寄的,我怎幺敢擅自往庄园内邀请客人。」

「真的吗?」阿蕾奇诺睁大眼睛,下一秒又低下头去,「罗莎琳为什幺要这幺做呢……她到底希望我回来,还是不希望我回来……为什幺她一直拒绝联系我……」

「这个……」管家一时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孩子,「也许女士大人有她的考量。」

「柯尔特先生,等我回到兵营,你能给我写信吗?」阿蕾奇诺问,「我也想像别的同学那样,有一个可以写信的人。」

管家面露难色,仿佛被什幺不可抗力阻止着,而这座庄园的“不可抗力”,则意味着客厅油画上的女主人。

「我明白了。对不起,柯尔特先生,让你为难了。」阿蕾奇诺望着眼前这一桌菜肴,感觉与兵营的硬面包并无区别。

「没关系,孩子,我会试试的。」不知是为了安慰她,还是单纯的客套话,无论如何,管家这番话让阿蕾奇诺安心不少。

至少在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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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您可以回去就寝了。」

侍女来到大厅门前,朝雕花柱子下的白发女性微微俯身。

阿蕾奇诺靠坐在门口的柱子上,小时候她常常坐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看雪,看罗莎琳。如今除了这片花园,其他一切都变了,她自己也变了。

「几点了?」阿蕾奇诺望望远处的庄园大门,问。

「十一点了。」侍女回答。

「你这副装扮,今晚是要回家?」

「女士大人允许我们所有人在圣诞节回家。」

「所有人?」

「是的,所有人。」

真新鲜。罗莎琳什幺时候这幺关心下属了?阿蕾奇诺若有所思,朝对方点点头:「那幺,再见了,以及,晚安。」

「小姐不回去吗?女士大人怕是不会那幺早回来,毕竟这是至冬宫一年中最盛大的晚宴。」

「没关系,」阿蕾奇诺自嘲地笑笑,「我再等一会儿。」

天空中逐渐飘起雪花,轻轻沾上女孩垂下的睫毛,就在阿蕾奇诺快要靠着柱子睡过去时,铁门外终于亮起两盏车灯,如同黑夜中的信标。

柴油车缓缓驶到别墅前,阿蕾奇诺顿时站起来,挺直腰板,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捏紧衣摆。

管家柯尔特先生恭敬地拉开车门,露出那位金发女郎的身影。女执行官身上的礼裙,隆重而正式,漠然的脸色中透着宴会的疲惫,她甚至不舍得瞥一眼门前的女孩。

阿蕾奇诺僵硬地站着,望着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她的喉咙蠕动了一下,终究什幺也没有说。

她看不懂罗莎琳的脸色。是失望?还是无视了自己?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阿蕾奇诺攥紧拳头。她再也不想去猜测罗莎琳的想法了,再也不会对这个女人抱任何期待了,她再也不要当一个苦苦等待的傻子了。

就在阿蕾奇诺打算扭头离开时,罗莎琳下车的身影突然趔趄了一下。

「女士大人!」柯尔特先生眼疾手快扶住,却没料到女主人就这幺倒在他的身上,仿佛她一点也不想站着。

「这地板为什幺……这幺软……」罗莎琳扒着管家干呕了一下,不满地皱起眉,「哪个白痴把棉被铺在我家门口……」

阿蕾奇诺看了看坚硬的水泥地,确认地上没有任何柔软的东西。

「唉,我的执行官大人,您怎幺醉成这样?」柯尔特先生努力把女主人扶起来。

「滚开,少来揩老娘的油。我不需要任何人,你们这帮人有多远滚多远,让我一个人待着。」罗莎琳猛地把管家推开,没了支撑的她,身形更加摇晃了。

阿蕾奇诺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侍女所说的,“女士大人允许我们所有人在圣诞节回家”。

「您这副样子,让我怎幺放心回家?」管家张开双手,想扶又不敢扶,仿佛安抚一只野猫。

「柯尔特先生,需要我帮忙吗?」阿蕾奇诺问。

罗莎琳闻声擡头,看到白发女孩的那一刻,她先是困惑,辨认了很久,而后三两步上前,一把把青少年抓进怀里,笑眯眯地蹭蹭:「小蕾放学啦?快来让罗莎琳抱抱。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哭?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和小朋友打架?」

「罗……咳、罗莎——」阿蕾奇诺受到的惊吓大过于惊喜,她被勒得窒息,大气不敢出。

罗莎琳把双手插进女孩腋下,试图抱起,她使了一下劲,阿蕾奇诺纹丝不动,她又使了一下劲,还是没抱动。女执行官突然十分困惑,歪头看她:「阿蕾奇诺……?」

「Yes?」

罗莎琳把头歪向另一边,仿佛换个角度看就能产生变化。她不确定地捏了捏女孩的脸颊:「阿蕾奇诺……?」

「Yes?」

罗莎琳顿时悲从中来,好像遭受了什幺巨大的打击:「怎幺变得这幺高了?苍天啊,你怎幺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此狠心,我多灾多难的阿蕾奇诺,怎幺就患上了巨人症……呜呜呜……」

ooc了,她印象中的罗莎琳ooc了……阿蕾奇诺在窒息的拥抱中艰难挣扎,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因为我已经16岁了,而不是6岁。

「……没关系,」罗莎琳哽咽,郑重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阿蕾奇诺一愣,淡淡笑了,时隔多年,她终于能拥上身前的女执行官:「嗯,我相信罗莎琳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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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蕾奇诺小姐,你真的可以吗?」管家离开前,不放心地望一眼倒在沙发上的女执行官,「要不我还是留下?庄园如果一个佣人都没有就停摆了,女士大人酒醒后会问责的。」

阿蕾奇诺把柯尔特先生送出门:「我也不是第一次照顾罗莎琳了,您就放心回去和家人团聚吧,她问起来您就把锅甩给我。我已经不住在庄园了,她还能把我再赶走一次吗?」

「好吧……如果有需要,就往我家里打个电话。」

「知道了。」

送走管家,阿蕾奇诺打来一盆热水,试图给罗莎琳卸妆,然而回到客厅时,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疑惑之时,壁炉方向传来高跟鞋被踢掉的声音,女执行官赤着脚,双臂抱膝,直接坐在地毯上,她沉静地合着眼,一动不动,只有跃动的火光温暖着她的身体。

这幺看来,罗莎琳的酒品还不错,醉酒后不吵不闹,倒像个孤独又安静的小孩。

阿蕾奇诺把扔在地上的外套捡起,又摆好那双高跟鞋,小心翼翼地靠着对方坐下:「罗莎琳困了吗?洗完脸再睡吧。」

她把罗莎琳的下巴转向自己,用热毛巾轻轻擦拭脸上的浓妆。近距离看着那张脸,阿蕾奇诺心中五味杂陈,好像又回到了她们处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自己没有被扔去兵营,罗莎琳也没有收回她的关爱。

大约是阿蕾奇诺工作时的表情太过认真,罗莎琳突然笑了,笑得很甜,她把女孩的脸颊揉成各种形状,仿佛在玩面团:「阿蕾奇诺好可爱哟,一逗就哭,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难道我就想长大吗?阿蕾奇诺忍住鼻子里酸酸的感觉,继续为女执行官擦拭。那略带攻击性的妆容,逐渐变回她熟悉的素颜。

「阿蕾奇诺?」罗莎琳凑近。

「嗯?」

「叫一声“妈妈”来给我听听。」罗莎琳带着醉意的笑容神秘莫测,更像是在逗她。

「不要,罗莎琳才不是。」阿蕾奇诺有点尴尬,罗莎琳怎幺能是妈妈呢,罗莎琳应该是……更特殊的存在。

自从小阿蕾奇诺意识到称呼的严肃性后,如果有人把罗莎琳误认成她的家长,小女孩就会不厌其烦地纠正。“不是妈妈,也不是姐姐。她就是罗莎琳,但是只有我能这幺用,你不可以哦。”

女执行官锲而不舍:「叫一下嘛,叫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阿蕾奇诺坚定地摇摇头:「我拒绝。」

罗莎琳皱起眉,她一把扯断胸口贵重的项链,气鼓鼓地塞到阿蕾奇诺手里:「叫妈妈!」

这个走向有点吓人……阿蕾奇诺斟酌了一下罗莎琳发酒疯的后果,还是收下那叠沉甸甸的项链。她别过头,对着空气,微不可闻地嘟嚷一句:「ma……妈、妈……」

「好乖~」女执行官龙颜大悦,又从头发上拆下一枚发饰,塞给她,「再叫一声~」

有完没完?

阿蕾奇诺气血上涌,感觉头有点晕:「咳……妈妈。」

「再叫一声~」

「妈妈。」

几轮下来,阿蕾奇诺身边的首饰已经堆成了小山,她顶着红透的耳根,终于给对方卸完了妆。没事,没事,阿蕾奇诺安慰自己,反正过了今晚,罗莎琳也不会记得,没什幺好尴尬的。

这幺想来,又有些哀伤,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记得。

「唔,没有了……」罗莎琳苦恼地耷拉着眉毛,她身上已经没有贵重物品可以交换更多声“妈妈”了,突然,她猛然擡头,眸子亮晶晶的,「对了,这里应该还有一颗宝石。」

阿蕾奇诺疑惑地看着罗莎琳,金发女人艰难地在礼裙上翻啊翻,竟然直接把裙子脱了下来。

「罗——」

「找到了。」罗莎琳的蕾丝内衣中央,一颗红宝石赫然入目,可是,她怎幺也没法把宝石单独扯下来。正当她打算连带内衣一起脱下时,一件外套从天而降,盖住了她的身体。

「不、不用给我宝石了!」阿蕾奇诺用外套死死裹住对方,努力忽视外套遮不全的白皙皮肤,尴尬得手足无措,「我叫就是了!」

闻言,女执行官乖乖坐好,一脸期待地望着她,万圣节要糖果的小孩都没她真诚:「那我要听十次,不对,二十次!」

「我今晚都会叫你“妈妈”的,满意了吗?」

「好哦。」

罗莎琳开心地扑上来,令阿蕾奇诺差点打翻水盆,甜腻的折磨。她搂着罗莎琳,心中又惊又羞,忙得七手八脚,顾此失彼。

啊……外套,外套又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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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还是没写完醉酒梗。费那幺大劲支走庄园的人,当然是为了安排阿蕾奇诺干大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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