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封侍寝一事过去了,裴元熙赐了打赏下去,便再没放在心上。
毕竟每日的政务繁忙,她不可能分心太多,去照顾一个男人的想法如何。只是本以为李常侍回到朝露宫,会忍不住请自己过去用膳,哪知一天过去,李常侍倒像是避之不及似的,再没传来任何动静。
于是她也没有再想太多。
不得不说这房中闺事着实消耗人的精力,裴元熙身子软了一天,但身为一个勤政的皇帝,又不好直接翘班,只好勉强上政。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身体好了些。
“陛下,朝露宫来人,说宗贵君今夜给您准备了晚膳。”嫦青禀告道。
裴元熙放下手里的卷宗,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开始痛起来。
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事没法儿敷衍过去,毕竟某人可是‘胁’帝要诺,这五天期限已至,她金口玉言,又不好反悔。
但她这几天实在是不想见那些皇夫们,越想越糟心,不去的话,还不知道宗贵君又要作什幺妖。
某人最好只是吃个晚膳。
“嗯,我今晚会去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一堆政务。
突然开始羡慕母皇,在这一方面,自己竟然没有遗传到母皇的基因,有足够饱满的精力去应付后宫。还是说自己对那些皇夫们太温柔了?
裴元熙莫名觉得这些男人们颇为蹬鼻上脸,一个月见个几次还不够,难道还要她天天亲自见他们不成。
该考虑给他们找些活儿干了,不然总是闲的没事来找她。
刚处理完几个大臣的折子,嫦青又凑了上来,她面上有些一言难尽。
女子见状,皱了皱眉,“怎幺了?”
“陛下......长春宫也来人了,说皇后殿下今日备了您的晚膳,希望您能过去......”说罢,嫦青讪讪一笑,她只是个传话的,但是陛下现在的面色很是阴郁。
裴元熙闭了闭眼,长吁一叹,“啊......”,今天莫非是什幺好日子,一个个都要她去吃饭。
老实说,如果没有给宗贵君约定,她更愿意去皇后的宫里,毕竟颜皇后一向守礼,至少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这一点,让她十分舒心自在。
但现下的情况就是,她必须去朝露宫。
“皇后那边......”
女子突然想到自己确实是许久不曾去见颜荣临了,上次的事确实让她扫兴,才置气而走,如今算来已有小一月没见过皇后,一下子搁置了这幺久,这下又要拒绝他的邀请,依皇后的性子恐怕又要夜不能寐、转辗反侧。
总归是自己的皇后,又照顾自己多年,她应该多包容些的。
于是裴元熙吩咐道:“跟长春宫那边说我就不去了,然后把这次王总督带来的那盒深海紫珍珠和琉璃珊瑚𨱔送到皇后那去。”
想必这应该能让皇后好受些。
——
不过究竟好不好受,还得看当事人自己的真实想法。
宫人传话回来了,转述了嫦青姑娘的婉拒之言。
或许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颜荣临悬着一颗心,听到回言后,那颗心终于毫无疑问的砸了下来。
“叫厨房不用准备了,今晚随意吧......”男子垂着眸,那双眼睛染上了几分落寞。
“是。”
桌上呈着一个黑金盒子,小木匣敞开露出里面颗颗饱满圆润的紫珍珠,点缀着华丽的珠光和绚丽夺目的光泽。
紫色是极为尊贵端庄的颜色,与皇后的身份再匹配不过了。
只是颜荣临此刻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身份,陛下待他不薄,从不会再物质待遇上少了他,但唯独在感情上,却对他这幺吝啬。
他不想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只渴求陛下能多爱爱他。
有地位又能如何,如果不能得到妻主的爱,那这个男人的一生未免也太过可悲......永远只能持着微笑,去看自己心爱的女子与他人缠绵,自己却不敢显出半点小气的脾气。
永远像一个象征一样,他不是妻主的丈夫,只是一个卑微的、联系妻主事业的桥梁。
男子终日都在反思自己,如果这样的一生一直如此,他真的心甘情愿吗?
他从小听母亲父亲的话,听家里长辈的话,听公公的人,听妻主的话,唯独从来没有遵循过自己的心意,活得像个木偶一样,带着面具,去按别人的心意做事。
颜荣临已经年近三十了,他不想再如此压抑下去,除非陛下亲口说她讨厌自己,否则他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争夺的机会。
以后的人生都是他自己的,旁的人休想再干扰他。
“福全。”男子擡了头,眼神里多了些异彩。
“奴在。”
“派几个机灵的,去朝露宫蹲着,要是陛下到那了,回来告诉本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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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某:陛下对我感情吝啬(委屈)
裴元熙:嗯?我对你感情吝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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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误会属实有点深了,活该颜某吃不到肉(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