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绰绰,巨大剔透的圆镜前,倒映出一张无可挑剔的媚脸。
只有巴掌大小,皮肤白皙得几近透光,红唇翘鼻,羽翼般的睫毛下,一双狐狸眼在光晕下显得愈发晶莹璀璨。
向釉撅起嘴,擡手将柔顺的乌发一通蹂躏,还是不解气,心烦得要命。
到底要不要洗头啊,已经两天了,但明天又赶上游泳课,连续洗也太累了,要不撑到明天?
可是林樾坐她后面,要是看见头屑什幺的多不好意思啊。
纠结大半天,向釉咬咬牙,终于还是把头伸进了洗脸池。
一边搓头一边叹气。
林樾啊林樾,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速战速决后,只来得及吹个半干,向釉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
房子是学校附近租的,中午会有小时工来打扫,她妈偶尔也来陪她,租这个公寓,主要是方便向釉能多睡半个小时。
原先向釉也住过学校宿舍,但她睡眠质量实在太差,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楼道的灯光都让她崩溃,再加上和室友相处不太愉快,索性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从公寓步行到学校不过十来分钟,向釉还顺便买了杯奶茶,小心翼翼地藏进书包里。
刚踏进教室,夜自习的铃声也正好打响。
有时候向釉真的很佩服自己,根本就是个天生的踩点大师啊。
路过林樾时,向釉发现他的头发也带点湿,周围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看来是放学后打了很久的球,出了不少汗。
好香啊,向釉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怎幺感觉比她的还好闻呢。
今晚管夜自习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教师,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所以大家都不太安分,窸窸窣窣的闹声几乎没有停过。
当然,向釉也是“欺负”他的一份子。
“向釉,你真没谈过恋爱吗?”杨莹颖嗦了口果冻,语气是明显的难以置信。
向釉也嗦了口杨莹颖给的果冻,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对啊。”
“肯定很多帅哥追你吧,你一个也看不上?”
向釉沉吟片刻,歪头思索了会,“还真没什幺人追过我。”
甚至连情书向釉都没收到过几封,倒是好友验证那栏每天都有人加个不停。
杨莹颖也没太意外,“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坨癞蛤蟆,高攀不上你。”
“中肯,合理,一针见血。”向釉朝她比个大拇指表示认同。
“那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向釉回得很爽快。
杨莹颖眼睛瞬间亮起,刚要打听是谁魅力这幺大,却突然被“咣当”声打断。
一个铁质的保温杯搁在两人的桌上,前桌转过头来轻声解释,“前面传过来的,让张彦凡倒个水。”
关于打热水,是因为饮水机就装在后门那块,离张彦凡坐得那排很近,转个身就能接到。
偶尔总有几只水牛耐不住渴,不远万里地来麻烦别人。
向釉和杨莹颖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扭头往后排看。
张彦凡那个位置果然空空如也,人不知死哪去了,只有旁边的林樾单手撑头,心无旁骛地写着作业。
两个人的眼底都是“我不敢麻烦他”和“我也不敢麻烦他”。
“石头剪刀布吧,输的说。”向釉提议。
“行。”
一只剪刀,一只布。
向釉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举起剪刀手放在脸颊旁边笑着比耶,“加油哦。”
愿赌服输的杨莹颖拿起水杯,战战兢兢地“砰”一声磕在林樾面前,“hi~,前面不知道谁传过来的,托你倒个水。”
林樾是内双,眼尾偏长,皮肤又白,属于冷脸酷哥那种长相,他正做着题,突然被打断,掀起眼皮乜过来,莫名有几分冷意,“不要,让他下课自己来倒。”
“好滴。”杨莹颖狗腿应声。
于是保温杯被原路遣回。
啧,真冷漠啊。
见此情景,向釉突然也有点口渴,但她的保温杯好像也是空的,想到这,她伸手拿起桌角的奶茶猛吸一口压压惊。
缓过神来,赶紧给自己划重点
——泡林樾守则第一条:千万别在他做题的时候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