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截断的苦寻

10点课间操铃声惊扰校园中嫩绿的树,舒醒之际落下几片凋叶,掉在涂画小人“好好学习”的旧墙墙头,清漾的微风吹开,叶子本该轻轻的在空中飘荡会,突如其来的碎石子重下冲击。

“咦?墙那好像有什幺声音?”一个穿着长校服外套的女生朝声源处看,好奇的走近。

“别看了,快点要不然来不及排队。”另一个女生拍她肩膀提醒,她忙把脱下的外套和别人一起挂在树上。

两人怕迟到被记名字,飞跑进自己班队伍中。学校广播喇叭响起舞动的音乐,吁吁的呼吸声和拍子对齐的跑步声,跑道外面的纪律学生写本子,在用金睛测量每人的间隔,没人注意墙那下的石子越砸越响。

一只手攀出,避开墙上的防学生逃课的玻璃渣,笥婷婷手掌用力扒墙,胳膊借力支撑起上半身,够一条腿上来,

几年没变的还得是翻墙的技术,网吧的游戏没白去打。笥婷婷目测较好的着落点,这墙有2米多,落脚不稳点都会歪折掉,她凌空抓向斜伸的树枝,

都好久没运动了,笥婷婷有些不确定,碰巧她听到有个声音,畏头畏脑贴墙走,唤咒一样:“姐!姐!你在哪啊?”

瞧她弟这傻样,笥婷婷拾起一颗石子砸他头上,被袭击的男生吓得对着空气警觉握拳,

“这儿呢!别叫了,快接住我。”

笥君杰听到头顶有道声音,擡头看他姐卡在墙上,还没过百的笥婷婷对血气方刚的小伙来说轻而易举,笥婷婷踩着他弯下的大腿,总算踩在空地。

两姐弟藏在墙旁的大树后,笥婷婷读数左腕的电子表,等待15分钟的跑操结束。

跑完四五圈的人群气都没喘匀,升旗台上的体育老师指挥每个班的排列,学生们顶着大太阳,细密的汗味黏糊在一团气,下面叽叽喳喳的谩骂声。

年级主任醒响麦克风,一句“安静”后停顿几秒,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操场,威压场下人话立马变少。接下来听他的话语重复而单调,滔滔不绝的讲班级规定和一堆没关系的屁大道理,周围人不耐烦起来。

笥君杰带人混进自班队尾,笥婷婷穿了翻出以前的校裙,她身形瘦小和旁边学生没什幺不同。胸前的廉价布料撑不住显人的球状,领子最上端扣子被解开,粉底遮盖的皮肤,颈侧曲线隐隐透出脉动的泛红。

笥君杰以为眼花了,感觉皮色有点分层,后脑勺被拍打一下,“准备行动了,发什幺呆。”

台上的老师开始念出跑操缺席的名单,笥君杰回过神,对笥婷婷投个收到的眼神,穿过人挤人的队伍。

“笥君杰。”

叫到名的人吊儿郎当的走到升旗台上,一排学生当着全校人接受批评,有几个不服的左右扭身子。

笥君杰拐旁边吴用的胳膊,凑他衣服上方嗅嗅,转头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喊道:“你放屁哦,身上那幺臭。”

气盛的男生火气一下被点燃,两边互相推搡变成了上拳:

“想死啊小子,没事找事是不是?”

“放屁还不人说,忍你很久了傻逼!...”

有些被误伤的人也混入战中,底下的同学瞬间起哄,打斗声渐渐提高,几个老师拉不过来,校园的秩序一时间陷入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所吸引。

在教师楼巡站的教官吹响口哨,提教棍去制止。笥婷婷乘机溜上楼,她顺着记忆指示的方向,跑上三楼,转弯之际一道男声出现在左边走廊,

“今晚别家了,有客人留宿,你去你外婆家。”林新泽接到学生聚众闹事消息,快步从教师办公室走出,顺眼看下上一层的楼梯间,

“别无理取闹丁佳,下次爸爸陪你一起出去吃饭。”他打电话跟那方的人好声说完,挂断下楼去。

笥婷婷从他看的那处出来,俯下瞧楼梯扶手慢慢消失的头,回想林新泽说过的话,脸上附上警惕的外衣。

丁佳和他是父女关系,那岂不是也和陈晨跳楼有关系...

她目光在走廊两侧快速扫视,柔软的运动鞋几乎不发出声音。校长办公室在同楼层最右侧,全年级第一常光顾里面喝茶,笥婷婷输入密码解开电子锁。

她轻轻按下门把手,缓缓推开一小道细小的门缝,她侧身滑入办公室,将门关上。

办公室内部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幅证书和荣誉合照,其中有一张里的自己比潜进的笥婷婷稚嫩点。

桌面上摆放一台电脑和一些文件,笥婷婷移开高背椅,打开办公区后的收集柜,翻捣寻找着。

学生发生意外,他的档案第一时间会被取出。手指在文档代名游移,眼眸闪过一瞬精利。

笥婷婷稳住自己保持冷静,取出并打开标有“陈晨”的学生档案,拿到了赔偿协议书。

她偷听到古思祎办公,陈晨父母为拿到赔偿金接受了学校的私下和解,签署字写有畅快的陈晨父亲的姓名。

只要中间一环出现问题,这案子就结束不了,自己才会有更多的时间找出证据。

正当窃窃自喜,身后出现沉封许久的低笑声,笥婷婷呼吸一滞,

“我以为小古会把你藏很久的,小侦探。”

手推轮椅的瘸腿老人,停在门口有趣地盯着她。古思祎的叔叔怎幺在这?笥婷婷瞳孔急剧收缩,手中的协议书被她抓成一团塞进兜。

她扯出一个假笑,掩饰自己慌张的心理:“我从小就注意到,叔叔也不是一般人啊。”一般人能突然在这吗,反正古思祎不在,自己也不是混有钱家族的,笥婷婷敢硬刚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非常不礼貌的低眼直视人,轮椅后退一步,鸥尘归不恼地擡眼,历经风霜的眉锋后尾有一撇狠厉,“小姑娘,不知道的事越少越好,不然和她们一样下场。”

“什幺她们?”笥婷婷想离开的身体陡然一顿,她疑惑回头问道。

鸥尘归眼底浮现丝惊讶,面容隐晦的戏弄:“古思祎没和你说过?”

什幺说没说过?言辞间带着嘲讽和笑意,奸诈展现在那张病黄的老脸,笥婷婷迫切想听下一句,急得真想欧尘归来上一拳。

“你们真的是互相在乎彼此,也不枉她找你那幺多年,但凡是查到伤疤在同一个位置的都不放过。”

“可惜了…”刺在自己心上的小箭堵住跳动,笥婷婷抓住轮椅一边扶手,调换强弱方的两人博弈,彼此谁都没隐瞒。

鸥尘归看着女孩怒视自己的表情,让他心生戏谑的快感,用轻块的语气道:“你还真给她保了。”

“不知死几个,古思祎才会彻底接受,这世上已经没有能救她的人了。”

鸥尘归成功的看到笥婷婷藏不住的震惊,自己的阴森也早就显身。

草芥人命,狂妄的老东西。灵动的眼里升起一层怒火,笥婷婷现在像护主的宠物,时刻能上前肃杀。

她也实行这样做,擡脚猛踢开轮椅,欧尘归不料人退出外,枯骨般的手死命擦停轮子才没翻车。

笥婷婷还想再给他送一脚,可踹到突然闭上的玻璃门,力度振回,骨头发麻得笥婷婷吃痛。

办公室里的警报声滴滴鸣叫,鸥尘归按下了门口的安保系统。

笥婷婷用校服擦手汗,拼命想拽开自动上锁的门,无果后又尝试用身子撞破,瘦薄的肩膀被撞得极痛,虚白的脸色和额头挂着的汗珠,笥婷婷逐渐再次起身的频率愈慢。

外面走廊,鸥尘归慢悠悠的散心似的,在楼梯口碰上焦急的保安,同一个年纪的给他鞠躬打招呼。

欧尘归无视掉,没心情顾后面的戏,因为轮椅刚刚被笥婷婷踹得有个螺丝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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