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幺这幺粗心大意?你不是一直以骑术了得吗?怎幺还从马摔下来了?”
一声急切而破碎的声音传入耳畔。
王祈安在母亲的关爱与责备交织的话语中苏醒,胸口的剧痛,被不断的哭闹声中知到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如今只能瘫在床上起码半个月。
一贯稍显娇气的他,此刻第一时间不是撒娇喊疼,却反过来安慰着泪眼婆娑的母亲。
“母亲,别当心,伤得不重,我也是不小心,很快就好的。”
夫人又哭又闹了,”你还胡说呢,这幺重了还说没事?这半月你不许下床了,不许再见那个女人,必须好好休息。听见没有?“
夫人着实唠叨了好一阵子,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让王祈安休息。
王祈安总算松了口气,乘机问一旁没走的大哥,询问虞听晚的情况。
摔下马后,他全无印象,也不知道她到底没有有伤到。
想到她娇弱的身体摔出了个好歹,他就一阵懊悔。
他真不该答应虞听晚去马场的。
王祈义叹息着本不想回答,但见王祈安激动地想要下床时,才不得不说。
“她没事,只是受了些擦伤,都是皮肉之痛。你为何要冒这样的风险去救她,结果自己弄断了肋骨。”
虞听晚不过是一个侍妾,没有那个难为会为了一个侍妾拼上自己的性命,甚至连为了自己妻子拼上性命的都寥寥无几。
王祈义很明显,看出了虞听晚在王祈安心里的地位,已经到达了难以预料的地步了。
王祈义眼神一沉。
王祈安咧嘴满意笑道,“你不知道,她很娇弱的,我不想她受这样的痛苦。更何况我是她的男人,总该为她遮风挡雨。”
王祈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祈安,你长大了 。“
王祈安道,“哥,可以帮我个忙吗?今日那批马我挑的是最温顺的,一定是有人做了什幺手脚才会导致那匹马如此疯癫,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
王祈义微微叹息,眼中流露出对弟弟无法拒绝的宠溺,“你都说出口了,我还会不答应吗?只是你得答应我,七日后才可以见虞听晚,如今你重伤了,总不好让她看见。“
王祈安点点头。
这日午后,暖阳透过窗棂洒落在华丽的卧房内,王祈安慵懒地躺在床上,细数着雕梁画栋间的精致纹样,等待着仆人送上那些能让他解闷的小玩意。
未料,门扉轻启,虞听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的目光暗淡如失去了光泽的珍珠,步伐虚浮,仿佛脚下的地面是绵软的云端,看着他的眼神也十分古怪。
王祈安的目光穿过房间,立刻捕捉到她脸上那道长长的、殷红的血痕,它就像是一把利刃在白皙的肌肤上刻下的残酷印记。他不禁皱起眉头,伸手轻轻地拉她到自己身边,问:“你的脸伤得这幺重,可有用药搽过?”
虞听晚抚摸了一下脸颊,点点头,低着头,声细如蚊,“你怎幺样了?“
“我能有什幺事?受了点小伤,过几日就会好的,你怎幺还找过来看我了?”
虞听晚的心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深渊,她清楚地感知到他在话语间编织的谎言,却如同背负了千钧重石,让她呼吸急促,几乎窒息。在这片黄昏的余晖中,她不禁困惑.
她不明白为什幺他会奋不顾身地救自己?他对于自己不是玩玩而已吗?
可他还是那般霸道,自己受伤了不让自己看,不让自己知道,仿佛她不配知道一样。可是她就是当事人啊。
她心碎落一地,如今竟然要死灰复燃了。
她本以为自己看透了他,但如今,他的行为却如同一团迷雾,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真实的他了。他是她生命中最温柔的存在,同时也是最残忍的梦魇。她心中既恐惧又渴望面对他,两种情绪在胸中交织,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
万众思绪,最后敌不过对他的担忧。
不想他受伤的,不想看他痛苦的。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脆弱而不堪一击。王祈安小心翼翼地擡起手,他的指尖轻如蝴蝶的触碰,轻轻地托起她的下颌。在这一刻,他才惊觉,那双平日里楚楚动人的眼睛,此刻已经泪水汪汪,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色,如同晚霞中被露水沾湿的彼岸花,楚楚动人。
“对不起。”她连声音都如此破碎了。
王祈安心口一紧。
她一定是自责坏了。
他不顾身体的上也要把她搂在怀里,好一阵子的安慰。
明明是受伤最重的人却在安慰着怀中拥那位娇弱如花瓣的美人,,他自己还甘之如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疯癫了。
但这种疯狂却带着一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