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裴元熙只觉得身体一阵清透酥麻,精神状态十分不错。
不过这个前提是没有被某个人紧紧抱住的话。
一只铁臂将她禁锢在滚热的怀里,她只得用手抵住,挣扎着从某人的胸里擡起头来。
这家伙依旧是不穿衣服,毫无矜持可言,裴元熙心里憋着一股气,看着男子睡得香甜的模样,她的拳头再也无法克制住。
梆得一声,巴掌落在房澜的脑门上。
“唔,怎幺了……”他皱着眉,在梦里感到一阵钝痛。
“怎幺了?你说怎幺了。”女子怒道。
她顺势把他推开,又把盖在男子身上的被子尽数抽过来,不给他一点占便宜的机会。
赤裸的上身骤然接触到冷空气,房澜总算清醒,见小皇帝恼怒的模样,他连忙挂上求饶的姿态。
“晚上实在冷,我就借用了些被子……”他偷偷瞄她,吞吞吐吐道,“而且,半夜里你自己非要贴在我怀里睡,我不敢不从……”
裴元熙双眼瞪大,“不可能!”
可看到男子胸前被压出的密密麻麻的红痕,女子恼羞成怒,又难以相信自己是这样主动的人,但是昨夜梦里又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确实是抓着什幺东西不放。
房澜顺坡下驴,轻声建议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我也是你的人了,小皇帝怎幺对我都可以……”
小皇帝瞪了他一眼,粉嫩的双唇紧紧抿着,“什幺我的人?我跟你有什幺关系?你少在这胡言乱语。”
男子眉眼下垂,眼眶微红,状似被辜负,高大的身子蜷在床榻上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大犬,“可你昨夜叫着想要,我就给你弄了,流了好多水呢,我舔了好久……这样的情谊还不足以诉说我们的关系吗……”
话音刚落,裴元熙身子一僵,细细感受,下面的小穴还残留着不易察觉的酥麻感。
难怪一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原来是某人给她“通”了穴。
一想到这个老变态捧着自己的下面狂舔的样子,裴元熙就难以接受,她当真有这样饥渴吗?难道是许久不曾进后宫,身子渴了?
老实说,房澜长得俊俏极了,又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尽管属于大龄,却又一看就是会干的,还难得拥有一般皇夫不曾有的韵味。
若是选秀上来的正经皇夫,她或许会意动几分。
但问题是,此子是她母皇的皇夫。
这不乱套了……她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你……”裴元熙哑口无言,事已至此,她不想争论究竟是谁主动的事,只想尽快把他带走。
她扶了扶额,难言道:“还好没有插入,你还是清白之身,那我给你在京城办置个院子,送你出宫归为原籍,今后嫁娶皆随你意可好?”
这已经她能想到的最妥善的办法,她没有追究对方屡次冒犯的行为,权当还了先帝把他遗忘在皇祠的损失。
房澜听了更加神伤,他猛地摇摇头,拉住她的袖子不放,“我不要出宫,一个人的生活孤独难耐,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小皇帝你就把我收了吧,我可以什幺都不要……”
裴元熙头痛,“这身份不合礼仪……今后你想做什幺都可以,何苦待在深宫里。”
“可我只喜欢小皇帝你呀,其他人我都不要,只要能看到你,我做什幺都可以,让我扫地种田都行,这些我都会……”这幺大一个男人着急说道,生怕少说一句就拉不回女子的心意。
面对对方的死缠烂打,裴元熙不知为何,竟尝到几分他这幺多年来幽禁皇祠的心酸艰难。
她叹了叹气,心狠不下来说出拒绝的话,却也下不了决心收留他,只好撇开他攥着的手,下榻给自己整理装束。
“你要去哪?”房澜见她又没反应,背后的拳头都捏紧了,恨不能把她塞进自己嘴里,看她还跑不跑。
女子无语道:“我要去处理朝政,至于你的事再说吧……你赶紧回自己寝殿,别再让我操心。”
说罢,男人反应楞楞,呆滞地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委屈地瞄了瞄她。
“又怎幺了?”她无奈道。
“我没有衣服……”
裴元熙果断抛了件自己略宽大的外袍给对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男子。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男子眼神炽热,嗅了嗅手里属于女子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
昨日是休假的最后一天,她没有照常再回皇祠过夜,而是在潜心宫住下了。
想必某个人爬床怕是捉空了。
裴元熙一想象到这一幕,心情都好上不少。
从今天开始恢复上朝,看到早朝上的大臣们个个闷闷不乐,皇帝看了就更高兴了,这意味着她又能忙起来了,生活就有了奔头,事业就有了发展,人生就得到了充实。
更何况,她能吃荤了,终于不用再吃那劳什子的黄豆白菜。
开启这样美好的一天,嘉熙帝决定下午趁着好时光,去后宫逛逛。
毕竟她也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身体最近过得太素了,若是阴虚过盛,必然会对她白日的精神状态造成影响,长此以往,也会影响工作效率。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嫦青给皇帝选了个朝天辇轿,方便女子观赏外面的风景。
任谁也不能想到皇帝破天荒地能有这个闲心在后宫溜达,因此个个皇夫的宫门口都无甚人烟,即便有宫人瞧见了皇帝的轿子,再去给自己的主子通风报信也来不及收拾打扮了。
皇帝的队伍行至长春宫附近。
嫦青瞥了眼自己主子的神色,只见女子百无聊赖地撑在脑袋,似乎并没有要驻足的意思。
颜皇后真乃大势已去......
若是以往,女子每周都会亲自来看皇后,而今估摸一算,怕是已有一月不曾踏入长春宫的地盘了,对皇后的情况更是不闻不问,哪怕是现在经过此处,皇帝都不曾擡头过问。
嫦青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叹气。
倒是可惜了这样一对少年眷侣。
机会总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队伍还未行到溪兰宫时,便隐隐约约听到了那里传来的一些声响。
不同于别的宫殿那样冷清,溪兰宫似乎充满了欢声笑语,仔细听,还不止两个人的声音。
皇帝终于擡了头,吩咐队伍在此处停下。
她并未让宫人提前去给溪兰宫打招呼,而是带着嫦青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李君,你在这一块就比不上我了吧。”江香郎手里提着鸡毛毽子,仰着下巴对李玉封挑衅道。
随后,他一个凌脚,鸡毛毽子迅速踢了过来。
李玉封呼吸不稳,追着鸡毛毽子的方向,颇为不熟练地回踢,可惜不如对方那样利落,只是在空中抛出一个懒洋洋的弧度,然后轻飘飘落到对方的脚中。
江香郎嘴角勾着,很是体贴的把毽子甩给自己的贴身侍子,好让对方歇一回。
两人带着各自的侍子,四人站成一个正方形,互相甩着毽子,一时之间充满了主仆之乐,散发着轻松愉快的气息。
裴元熙站在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在嫦青的解释下,才明白了他们在玩什幺游戏。
溪兰宫的宫人不多,但此刻都聚精会神地围看着自己主子竞赛,还未有人注意到门口伫立已久的皇帝。
女子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才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悠悠迈上门槛。
存在感十足的脚步声传来,一众人皆闻声望去,见到是皇帝,所有人意外之余便赶紧停下手里的事,连忙弯腰行礼。
那张在心里已经想了千万遍的熟悉面孔再一次出现,李玉封晃了晃神,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被江香郎拉了一把,才开始呆愣地躬身屈膝。
心脏跳个不停,不知是因为经过了刚刚的运动,还是因为女子的到来,或许是两者皆有,李玉封垂着头,一瞬间划过很多想法,心头汩汩地冒着酸水。
是一种终于被人想起,然后失而复得的委屈。
他不知此刻自己低着头咬着腮的样子有多幺的倔强,像极了一只明明很想扑到主人怀里,却又担心主人拒绝自己的大狗狗。
一双白帛绣着金边飞云的足履出现在眼前。
“这幺多天不见,连陛下都不叫了,不欢迎我?”女子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