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有人索命

自欺欺人(四十五)

三人谁也不提刚刚的插曲,一致的保持沉默,

苏鹤华端着姜汤,辛辣刺鼻的味道叫她难以入口,拖拖拉拉的在挨时间,一碗好端端热乎乎的汤被搅得没了蒸腾的热气,

叶青兰喝完了,这回端着茶杯和苏雨鸢一同看着她,看着她藏不住的小心思,觉得好笑,成心逗一逗她,

“鹤华,这汤凉了要不就不喝了吧?”

果不其然,苏鹤华立马放下了碗,眼神都亮了几个度,“是凉了,那就不喝了,不喝了。”

掩饰性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转动茶盖。

苏雨鸢拿着手帕遮住上扬的嘴角,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

她自然是知道苏鹤华的喜好,尤其不爱葱姜蒜这些刺鼻的气味。

大雨已经停了,天空蓝湛湛的,好像水洗过一样干净,空气里充斥着清新宜人的泥土味道,偶尔能听到嘀嗒嘀嗒的水珠落下,敲击在青石板上,

一丝丝的渗入苏雨鸢的心里,硬生生的挤开一条缝隙,滋润内里的干涸。

叶青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换了个坐姿,右腿搭在左腿上,扭着杨柳腰,细长的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掌微微托着腮,眼里的揶揄越发明显。

“那什幺,我去找李镖头问问行程。”

苏鹤华脸上一臊,被看破不说破的滋味让她只想赶紧溜走。

她一走,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苏雨鸢没有多坐的理由,叫店小二收拾了碗碟,走到门口时,微微一愣。

“谢谢姐姐的姜汤。”

叶青兰酝酿了半天,拧巴的性子等人快出门了才说。

—————

“走吧,出不了岔子的,哎呀,来都来了。”

魁梧的李镖头拖拽着苏鹤华,富丽堂皇的春院已经站满了招客的娈童和妓子,水蛇腰扭动着,香帕在风里招摇着。

苏鹤华推三阻四,始终不肯进去,两人在春院的门口拉拉搡搡堵了不少生意。

“小东家啊,进去看看也好啊,又不干嘛!”

他没有成家,常年行镖,图得就是一个快活。

苏鹤华为难,“李大哥,我还是算了吧,”

她万万没想到李镖头会带她来这种地方,面露难色,又被来往的客人左推一下又撞一下,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门槛里,

大红灯笼从高处打下来,晕开的红光映在她的肩头上,图增旖旎暧昧之色,尤其是她一副禁欲清冷的疏离模样,看得阁楼上的人心里直犯痒痒,

一身暗绣华服,腰挂双鱼环配,非富即贵。

苏鹤华正儿八经的端坐在蒲团上,跟着李镖头还有几个兄弟们一起在大堂围观台上的舞曲,

莺莺燕燕围绕其中,杯酒交盏清脆响亮,

像是陷入了五彩的蜘蛛网里,手脚都被束缚着,唯有发胀的头脑还在机械的运转。

李镖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小东家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夫人的。”

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再次为苏鹤华倒满了酒,烈酒入喉,他豪爽的咧了一下嘴咂巴出声。

顿时莺燕们就围在了苏鹤华身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绕着她,领口大口露出雪白的山峦,裙缝大敞泄出隐秘的森林,

有的身子前倾靠在矮几上,一杯一杯的斟酒,有的眉眼朦胧匍匐在她的后背上,从身后环抱住她嬉笑打闹,有的捏着沾上水珠的葡萄无骨似的依在她肩上。。。。。

越是挣扎,越是缠紧,向李镖头求助,“李大哥,我这人太多了。”

不知道谁的手滑过她的耳廓,也不知道谁的唇擦过她的发顶,燥人的暖意烘得她脸颊发红,

“不能喝了,哎呀!!”

苏鹤华推开了面前的酒杯,烦躁极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还不如喝了那碗姜汤。

她越是叫唤越是激起身边人的嬉笑,撩着帕子逗弄她的下巴,像在逗一只快要起毛的断奶的小狗,

“姐姐们,我都成亲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举到嘴边的酒洒出来了些,打湿了她的前襟,暗色一片,她不迭的叫苦,又发不了火,被稀里糊涂灌了好些,

“小alpha,这些哪有几个是没成家的啊?”

紫衣衫的女人将帕子一甩,引着她的视线巡视了一圈,被她的荒唐理由逗的娇笑连连,头上的珠钗跟着抖动流苏。

“李大哥,我要回去了!”

“哎,哎小东家,这账。。。。”

“我没钱,钱都归我娘子管!”

苏鹤华被叫停了步伐,憋了一会,涨红了脸,负气大声的说道,不顾身后传来的一阵爆笑,只管快速的闷头往前走,

她不是傻子,想让她结账付花酒的钱,们的没有,她还指望能存下银两买个偏僻的宅子独立出去呢。

大红的灯笼离她越来越远,吵闹叫好的嬉笑被她甩在身后,漆黑的小路上偶有几声狗叫,这春院开的着实太远,

微凉的晚风吹清了她三分醉意,头顶上皎洁的月亮叫她看不真切,时有云层浮动遮掩,她眯着眼,凝聚着涣散的目光,笑了笑。

“店家,一碗元宵。”

肚子早就咕噜噜的叫个不停了。

她看着摊前的老人一颗颗的放元宵,热气涌上来冲散在稍有些寒意的夜晚,

一个扁担,两个大竹箱子,撑起了一个小摊。

“很好吃。”

她放下几枚铜板,身子一僵,耳廓微动,立即甩手打翻破木桌子挡住了快速落下的砍刀,

桌子一分为二,苏鹤华猛的后撤几步,脚尖滑过地面,拉出斜长的直线,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

“你们是什幺人?”

“要你命的人!”

黑衣蒙面,手持利刀,一共十个,她心中警铃大作,担心起苏雨鸢和叶青兰的安危。

瞥见地上的扁担,足尖轻挑,扁担直接飞射出去,趁着黑衣人分神的功夫立即掠过身子,夺了他的长刀,

其余黑衣人见势不妙群涌而上,她是道士不是武士,加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来不及躲闪,挨了胳膊上的一刀,

咬着牙,看了看左胳膊,又擡头看了看各个挂了彩的黑衣人,

幸好李镖头一群来赶来的及时,这群亡命之徒的黑衣人才收起了刀撤退。

“小东家你还好吧?”

李镖头还没有喝大,顶多是说了一句话打了一个漫长的酒嗝,

他们见苏鹤华走了,也不好独自逗留很久,本身还有任务在身,喝了两壶之后就往客栈走去,哪成想发生这档子事。

“快回去!我阿姐她们还在!”

说完苏鹤华用力的掷了手上的刀,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提起轻功往客栈方向,一路滴血一路飞奔一路踩踏屋檐,终于在看到安静的客栈时稍稍放下了心。

左手已经被血染红了,献血顺着指节往下滴,滴得大堂里都是,在夜晚格外渗人。

她们出行的人多,包了整家客栈,现下大堂里围满了人,各个警惕的抓着随身的武器。

“大小姐,货都在!”

“大小姐,没发现异样!”

“小东家,你等等我们啊!”

来迟的李镖头和要好的兄弟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进来,随机闭上嘴,往苏鹤华身后站了站,可惜魁梧的身高怎幺也挡不住。

苏雨鸢披着大氅,一头青丝散在身后,气压低沉,站在二楼神情冷漠严肃,听完了事情经过,眉头紧锁,一道道寒光似乎要将众人射穿,叶青兰打了个哆嗦,悄悄的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她担心苏鹤华的伤势,抱着胳膊想下楼,

“站住,不许去!”

小剧场:

苏鹤华:妻管严不可怕,我起码还有两枚铜钱能吃上小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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