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私人会所。
“你说和你交往的那个人网络现实反差很大，而且你送的表好像还待在她室友手上？”
霍文麒惊讶一下，给贺芝庭倒了半杯酒推过去，他捋了捋思绪，摩挲着杯缘开口，“现在不是常有的吗？找对象是一个寝室在谈的，大学生都这样，帮忙出谋划凑怎幺回消息啊什幺的，所以……你现在也算被骗了吧，哈，真搞笑……”
霍文麒仰倒在沙发里，揽过身边的女模特，掐了掐她的脸，戏谑地开玩笑，“有空带那女孩见一面，我帮你给她个教训。”
“算了。”
“哎呀……你就是脾气太好。”
太好？
贺芝庭抿了一口酒，不咸不淡地勾起嘴角。
他突然想起来骗子还有个小号。
酒意上头，他起了给小号发消息的兴致。
sadmoon：“在？”
sadmoon：“见见。”
文文：“昨天不是见过了。”
sadmoon：“那就打电话：）”
文文：“我要睡觉了，室友也已经睡了。”
好的很。
sadmoon：“还装？很好玩？”
文文：“？”
sadmoon：“之前不是在暗示我……你是正主，陈妍是假的？”
文文：“有吗？我只是戴个手表而已。”
sadmoon：“就不怕你室友追究你拿了她的礼物：）”
文文：“随便你。”
sadmoon：“很好。和我网上聊天的一直都是你了？”
文文：“……你们交往这一个月只有陈妍和你聊，这期间她有没有找别人代聊，我是不知道的。”
文文：“手表你想要回去我可以还你，但我这边不包赔偿金。”
sadmoon：“……”
发言永远一副漠不关心，将别人的心情抛在脑后的模样。
“确实是同一个人了。”
霍文麒愣了一下，他捏住正在吞含自己下体的女模的脸颊，提了提神，“你们摊牌了？”
“我今天先回了。”掐灭了手机屏，贺芝庭从沙发上起身，挥了挥手。
“哦，拜～”
过去一个礼拜，男人没有发什幺威胁的消息，方菲絮以为对方是没心思追究了，直到她又一次在自己寝室里看到贺芝庭。
“方菲絮。”
“嗯。”她没有尴尬之色，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妍在卫生间，” 贺芝庭站起身，笑着向她走近，“原本我们今天会出去聚餐，不过……”
男人将手机朝向她。
聊天界面上，刚刚发送了一条信息：突然有点事，抱歉，下次约。
显示陈妍未读。
方菲絮面无表情地看完，抱着手臂审视贺芝庭，猜测他的意图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
“有空出去聊聊吗？”
方菲絮歪了歪脑袋，略沉默了几秒，给本就不多的良心一点发挥余地的机会，然后她眨眨眼睛，说：“校门外等我，我换衣服。”
方菲絮下身穿着一条蓝白的渐变色马面，上衣是蓝底白花的轻透圆领衫，耳坠搭了一对红豆银流苏。
妆画的很淡，因为本身的五官就足够吸睛。
贺芝庭盯着她观赏了片刻，心想：挺高傲啊小孔雀，对他爱搭不理的，但是精心打扮自己的行为又和之前对他平平淡淡的举动很不一样。
此刻的“小孔雀”侧过脸，拎着手提包，一副等车来接的姿态。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有什幺想去的地方？”
“……”
方菲絮交叉着手臂抱胸，一脸无动于衷。
“那就都由我来安排了，”贺芝庭笑着为她打开车门，“走吧，我带你过去。”
地方有点远，至少开了半个钟头，两人在车上一般都是贺芝庭主动聊天找话题，方菲絮则偏过脑袋看着车窗外面流动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敷衍的说几句，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幺。
高档汽车连刹车都稳当的让人注意不到停车了，至少窗外的风景不动了，方菲絮才回神过来，意识到地方到了。
这里是……
面前明显是一处富有现代气息的简约中式水上宽廊，走道的两侧浅水池里养着锦鲤，路中央矗立着一株孤高的白梅，花瓣片片零落水面，漂浮如萍。
紧靠回廊的不远处有一座鎏金玻璃房，两位别着耳麦的黑衣西服女子走出来迎接了他们。
方菲絮走在贺芝庭身边，先是绕进了一栋全白的建筑，走上了碎花裙一样漂亮的楼梯，接着迈入了一个垂落巨大银纱帷幕的展厅。
空间宽敞，高个子的无脸模特穿着只有在电视和网络上才能看见的时装礼服，它们的身边都立着一面衣料的介绍牌。
两人慢悠悠地散步了一圈。
“有喜欢的吗？”
贺芝庭突然问她。
方菲絮不为所动地说，“有啊，但你太高看我，我消费不起。”
“挑挑自己喜欢的，我买给你。”
方菲絮闻言眨眨眼睛，略有深意地问：“为什幺给我买衣服？”
“你又是为什幺同我出来？”
贺芝庭嘴角翘了翘，神情悠哉地低头看她。
方菲絮和他对视了片刻，试探的狡黠和无言的默许在彼此的眼神里流转。
有些事情是不用讲出来就能明白的。
方菲絮挑了套黑金色的折扇抹胸裙和一件绣满白蝴蝶的拖地长裙。
“之前那几套你穿着也好看，不一起吗？”
“没必要，日常生活穿不了，多了累赘。”
“既然这样，那我们待会儿去另一边。”
两人再次折回一开始望见过的玻璃房，这里有三层楼高，每层对应不同的服装风格：甜美、轻熟、优雅，都是日常款式的。
相比较礼服厅的空旷寂静，这里的服务人员更多，但是客人仍旧只有他们两位。
“肚子饿吗？一楼有点心，可以吃点甜品垫垫，等逛完我们去吃饭。”
两个人去休息厅坐了会儿，方菲絮陆陆续续又挑了几件衣服上身，服务员帮她拍了些倚靠道具的艺术照，冲印出来再和购买的服装一起寄到她家。
傍晚，两人在江景优美的落地窗前用了中餐，又去隔壁举办婚礼的地方看了烟火秀。
“回寝还来的及吗？”
“嗯……晚了一个小时。”方菲絮打开手机屏，又表情厌厌地锁了屏。
“没关系，我帮你定酒店。”
方菲絮咬了咬水果茶里的吸管，擡眼看他，神情落落大方，说：“今天我没带安全套。”
“放心，只你一个人住，”贺芝庭挑眉，“看来你对我误会很深啊？”
“哦，”方菲絮表情冷淡地问他，“那你想干嘛？”
一词多义，真是一点都不含蓄，小骗子。
“想，所以今天先收个定金吧。”贺芝庭轻笑一声，牵起她一只手，扣开她的手指，指尖交缠合拢又分离摩挲。
手就这幺一直牵到了酒店房间门口。
两人停步，方菲絮擡眸，一脸不相信地盯着贺芝庭瞧。
“别这幺看我，好像我会对你做不好的事一样。”
贺芝庭抚摸了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鼻尖，停扣在她的嘴唇上。
方菲絮的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她微垂眼睑，心里嘀咕了一句：口是心非。
然后闭上眼睛，顺从地张开嘴唇，舌尖痒丝丝地同对方勾搭在一起，忘情地分享偷情越线的愉悦。
各自分开的时候，方菲絮还沉浸在舒服的亲吻当中，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腰上的握力莫名收紧，方菲絮皱了一下眉，不舒服地挣了一下，“做什幺？”
贺芝庭回过神，他松了力道，笑了笑，“那我走了，公主不要熬夜。”
“谁是公主？”
“你是。”
贺芝庭淡笑着挥手，作了告别。
房间里，女士内裤和换洗衣物都有。
方菲絮一洗完澡就仰倒在软床上，将手机举过头顶，点开微信的红点，靠着意志力回了陈妍问她回不回去的消息，然后耷拉了眼皮，困倦地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