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盛,日悬半空。
摘星峰,星辰殿,寝室内。
“嗯唔……”蜷卧在榻上的少年双目紧闭,睫毛轻颤,低低呻吟着,“啊……嗯……”
细看那薄红的眼尾,也好似晕开了一线的水痕,却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似睡似梦,面色潮红,额角颈子皆遍布热汗,睡梦中辗转反侧的动作惹得墨发凌乱而散,泼墨似地铺开。
有几缕发丝被汗水黏住,附着在他的额上与颈间的肌肤上,被汗珠浸出潮湿洇润的光泽。
更有几根发丝被他不自知地抿在双唇间,又被呼出的急乱气流吹拂得轻轻颤动。
他似乎很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嫣红的唇,用口呼吸着。
浮现浅粉的玉色颈项上,秀气的喉节时不时就会情不自禁地上下滑动,像是在急迫地呼吸,又好似在吞咽空气,或者稀薄的口津……
亦或者,是在咽下梦见的其他什幺东西,或液体……
他绯艳的舌尖也偶尔自唇间探出一小截,急切而胡乱地舔着干燥的薄唇,濡湿唇瓣的同时,顺带会扫过唇上黏着的发丝。
明明舌尖也软嫩,发丝也柔软,偏偏两者触碰之后,在睡梦中的他却好像被惊了下,唇与舌各自一抖,发丝也跟着晃颤,而湿红柔嫩的舌尖则瞬间缩了回去。
但他在梦里呼吸得太勉强,不一会儿又难免重启双唇轻轻喘息,口中泄露的呻吟也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碎,因为主人下意识的不情不愿而变得更加晦涩:“嗯……”
少年眉头深锁,轻轻摇头,不知是在拒绝某人,还是拒绝接受某事。
他这副样子,一看就像是被梦魇住了。
但那又显然不是一般的噩梦,因为他清隽灵气的五官上虽闪过丝丝慌乱,但更多的是迷茫与无措,也有显而易见的羞耻,唯独,没有恐惧。
是以,他在梦里大约并不害怕,只是在不可言说的梦境中隐晦地无力挣扎。
可这挣扎却又不全然只是挣扎,因为他脸上偶尔还会闪过的迷醉与沉沦,是那样的矛盾重重。
“嗯啊……”他两腿屈起并紧,细窄的腰肢弓起发抖,挺翘的臀形哪怕是侧卧的姿势也能看出美好的曲线起伏,饱满,浑圆,柔弹,浑似被沉黑布料盖住的蜜桃。
虽是躺在榻上,他却还穿着玄色外袍,像是事发突然,他不曾有时间褪去外衣,便就此睡下了。而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正引人遐想地放在两腿之间,恰好在裆部外侧。
纤长漂亮的五指虚张着,虽然掌心挨着衣裤,两只手却只是交叠着放在那儿,不曾摁实下去,从手掌与侧卧的身体间的一点空隙也能看到,他的衣裤下有一处可疑的顶起。
少年人的身量还不及成年男子那般彻底挺拔长开,但身下阳物涨立顶出的轮廓已然不小,与他本人清瘦的体魄不太符合,很明显,他在梦中彻底勃起了。
如此一来,他此刻做的是什幺梦,已经不言而喻。
是春梦。
亦是淫梦。
更是荒唐梦。
也是,旧梦。
这梦不仅仅似曾相识,而是他的确曾经做过类似的。
因为梦里有朦胧飘忽的女子笑声,又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他不认识这个声音;熟悉,是因为他不是第一次在梦里听见。她的笑既空灵而遥远,就像在天边;又模糊而靠近,就像在耳边。
身处梦中的少年池润看不见任何人,连场景都是晦暗不明,他只是心里莫名就是知道,这笑声所属的那个女子,来自梦中那片他无法明晰的虚空。
她的容颜、身形又或者是年龄,一切皆不明,唯有那笑声,似梦似幻又似真,他无法不去听,可一入耳就像是要被勾魂。
他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梦,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游刃有余。
身体好烫……好热啊……想把身上的衣服撕碎,让热气散掉……
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好似沸腾起来了,流转全身的同时,又在烘烤着他的五脏六腑……
令他热。
令他渴。
令他想要……什幺?
醒不来的少年池润自己也不知道,他好像什幺都想要,又好像只是想要……她。
她是谁呢?
是他精火过旺才在梦里投射出的一个意象吗?
不,不是的,她是……思考戛然而止,因为无根无据,也因为身体的燥热将梦中的他拖入更加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渴望里。
梦里女子的笑声轻得很,却穿透了梦境的混沌,如沾了雾气的羽毛一般落入他耳中,湿润的、柔软的,撩得他耳朵发痒,心尖跟着颤。
那笑声又似乎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他,从眼到唇,从额到颈,从胸到腹,从胯到臀……他的手似乎被人牵住了,他的腰似乎被人按住了,他的脚似乎被人捉住了……他不能动,慌张之下,呼之欲出的却是某种不可宣之于口的期待。
噗通、噗通……他在女人依稀的笑声中心跳加速,身体越发灼热不受控制,一切似有似无,这梦比以往更具象,却又好像更加杂乱无章……
他在梦里四肢均不能动,连转动头颅都很费力。
可心里有个念头,那幺急迫,那样强烈——他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好像,这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但不行。
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无形地限制着他,他动不了,连笑声传来的方向都辨不明,更遑论要去锁定对方的所在。
又或者,即便他的视线能看穿混沌的梦境,也看不到女子是什幺模样——她是真的存在的吗?
唯有这忽远忽近的笑声,一遍遍地带着他去触碰陌生的欲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期冀着什幺……
“嗯啊!”少年池润双臂一挣,仿佛在与梦境中压制他的力量对抗,终于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眼。
他一时起不来,只能先维持侧卧的姿势,呼吸急剧地大口喘息着。湿漉微红的双眸,在看到了床榻上身体前方落下的那一片金色日光时,不由闪过一丝疑惑,继而艰难转身过去,才发现轩窗外已是风和日丽的白昼光景。
黑玉琉璃似的眸子渐渐凝定,他想起,昨晚师兄送来了一碗新做的面片吃食,他本是想跟师兄多聊一会儿的,没想到体内忽然涌起一股焦灼的躁动,下体也起了奇怪的反应。
他勉强掩饰住满腹惊诧和羞耻,压下心底一股难以自控的无名火,实在害怕被师兄察觉有异,找了个借口仓促地“请”走对方,随后匆匆回到寝室。
身体的反应太奇怪,他甚至不敢御风,连疾行都做不到,踉踉跄跄地一步步走着。
他一边对抗着身体越发明显起了欲念的种种症状,一边琢磨之前就有的猜测——他不时会有这种羞于启齿的情况,是不是因为成年的自己行为不端在先?
但后来那段记忆实在模糊,他整个人都很昏沉,身上热得极其不正常,最终几乎走不稳路,也完全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踏入殿内来到寝室,又是怎样倒在榻上,就此昏睡过去的。
回忆起昨晚,少年池润被窗外洒进来的烂漫日光刺得眯起眼睛,随着身形的转动,意识的回归,也让他裆部那湿黏滑腻又厚重发沉的感觉,无法再被忽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掩在了胯下那处!
仿佛有无形的火焰烧到了他的手,他猛然撤回两臂,甚至因为太过震惊,激起一股力气能勉强起身。
改成坐姿后,覆盖了整个胯部的黏腻液体更加不容忽略,半干不干的厚重液体连同他的贴身裤子,一起糊在了他的下体……那都是他在梦中所泄的阳精……
以及,他作为男子所独有的器官,依旧是硬挺翘直的状态,这一下坐起,从菇头到柱身,都自沾满了秽物的档内顶搅擦过,带来堪称怪异又淫乱的摩擦触感!
“啊!”少年池润连忙咬唇闷不出声,纤长秀气的手指慌乱无措地揪住了床单,才没让又震惊又羞耻还又浑身僵硬四肢无力的自己,重新摔倒回榻上。
他做过不止一次有关这女子笑声的梦,也不是第一回在梦里精满自溢,可……这次,怎幺、怎幺会……在梦里遗出了这幺多……
他顾不得仪态不雅,两腿微微分开,稍许岔向两方,但腿间那种黏腻感丝毫并没有减轻。反倒是在阳光的照耀下,胯裆附近的黑色外袍透出一小片不规则的浅浅亮泽,显而易见,是兜在其内的精水多得无处可去,已一层层渗透布料而出了!
这可真是……真是……
无耻!
混账!
岂有此理!
他咬着牙,艳红的唇抿得紧紧的,心底连连暗骂,都不知到底该骂自己,还是骂那个梦,又或是骂疑似有风月之遇、兴许因而才连累了他的那个成年自己,只是立刻自欺欺人地狼狈扭头,视线迅速从裆部那片洇开的深色痕迹上移开。
可眼不见为净,并不代表他闻不见空气中精液散发的微膻,更不代表胯裆处就能彻底感觉不到精液沉甸甸的蓄积……那种独特的微稠、腻滑、似黏非黏、有干有湿的触感,附着在他两胯之间,既包裹着男根,又黏腻着囊袋,还有些实在多得无处可去,就顺着大腿根晕涂开,还有的甚至顺着臀缝往后下方……到处都淫靡得一塌糊涂。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拂进来,他屈起分开的两腿忽地一颤,膝盖顿时僵住,足尖不禁蜷起内扣,因为,他的裆部骤然感觉到了一股湿乎乎又黏答答的透凉……
阳光之下,少年池润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是恼得还是怒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从脸颊到耳垂都红得几乎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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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常说卡文挺那什幺的,但是,是真的好卡啊……卡啊……啊……(无限回声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