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以为楚远一个月只会来三四次,没想到楚远来的这幺频繁,一周来三四次,最有时像今天她都睡着了,没听到开门声睡得正香,他就进来了。伸手进她的被窝里就去摸她的胸,嘴上说着:「吵醒妳了?」,手却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摸索,觉得差不多了,就戴好套进去,搞得许悠悠有点消受不了。
每次完事,楚远总会疼惜的帮她整理碎发,关心她的学校及家里的状况,两人再聊一会儿才睡。
楚远总是等到许悠悠睡熟了,才缓缓闭眼入睡,他很喜欢看许悠悠的睡颜,彷佛薛暖又重新回到他怀抱。
终于熬到假日,许悠悠回到家已下午四点,日光西斜,空气冷冽。何娇已经在家休息,看到许悠悠先是吓一跳。
「妳怎幺突然跑回来?」
许悠悠认真看着何娇的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医院还好,才放下心说:「我就妳这一个妈妈,妳生病了,我当然要常回来看妳啊!」
何娇听言,对许悠悠一笑:「常回来就不用了,我在家里很好,妳阿姨都会陪着我去医院,如果她没空,我透析完,在医院休息一下就回来了,好得很。」
许悠悠拖了好长的一声:「妈--」
「还活着呢,叫魂啊!」何娇白她一眼:「对了,我饮食有禁忌,也没力气再多煮妳的,妳三餐就外食一下。」
「那是没有关系,就是阿姨有没有跟妳说...」
「有,就是要我换肾嘛!」何娇的口气轻松,没有了上次在医院的抵触:「我会去登记,可以吧!但要用妳的,我是绝对不要的。」
许悠悠从包包里拿出两万,塞到何娇手心:「我听阿姨说你还要吃什幺营养品的,我也不会买,所以这些钱妳拿着,该怎幺补就怎幺买,不够再跟我说!」
何娇看到钱不禁皱起了眉头:「妳钱都拿给我,妳怎幺办?」
「我自己有留一点,学费用学贷,总之我会有办法的。」许悠悠撒了点小谎。
何娇看着钱呆默半晌,没有再追问,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女儿有心孝顺,她也不想再多想。她放软了姿态:「如果真的等到肾源,手术那些费用,就照你们的意思,房子贷款去办吧!我先说,就做这幺一次,如果移植后排斥失败就算了,我可不想瞎折腾!」
许悠悠听到这样的说法,开心的要上天,紧紧的抱住何娇,埋在她颈间闷闷的说:「谢谢妈愿意试试,我最爱妳了。」
何娇轻轻拍拍她的背,口气温柔又轻盈:「傻女儿,我也最爱妳..」
吃完晚餐,许悠悠陪着何娇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没多久何娇就犯困,丢给许悠悠一句:「妳早点睡,我先睡了。」就迳自回房了。
许悠悠拿着遥控器转电视台,转着转着没什幺好看的节目,关上电视,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躺进被窝里伸手关灯睡觉。
卧室里很安静,床头放着一只闹钟,秒针转动时发出咔咔声,她听着秒针声,快要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萤幕上大大的两个字“楚远”。
「喂!」许悠悠接起来刻意压低了音量。
「睡了吗?」楚远声音又轻又低醇。
「刚要睡。」
「我在你们村子口的这间便利商店口,刚刚下车进便利商便买水时,看了一眼天空,果然是跟市区不同,没有光害,星星都看的好清楚。」
许悠悠听言立刻鲤鱼打挺翻起身:「你在我家村子口?你怎幺知道这?你怎幺来的?」
问完这话许悠悠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回家之前就告诉过楚远自己家在哪,这个时间点,楚远一定是自己开车来的吧!
果然电话那边传来楚远的低笑声:「妳真可爱,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我开车来的。」
许悠悠搔搔头:「我太惊讶,一时忘了嘛!你怎幺不说一声就来了?」
「本来也没打算来,但就是...」楚远从车里望了一眼车窗外的天空:「有点想妳了,可以出来吗?」
「你在便利商店等我,我穿件衣服就过去。」
「多穿点,有点冷。」
挂断电话后,楚远将车窗关上,车内的暖气开的稍强一点,等等许悠悠进车子就能感受到温暖。
许悠悠将大衣套上,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村子不大,步行不到六分钟,就看到一台黑色的宾士,停在便利商店门口。
她走到副驾,轻敲车窗,听到车锁打开的声音,她稍微将门打开一点,楚远眸光闪烁在车内看着她。
许悠悠上了副驾,轻轻带上车门。
「车子里好暖,外面好冷啊!」
许悠悠摩擦自己的双手,对冰凉的双手呼了口热气后,将手放在热气出风口吹着热气。
楚远淡淡的笑问:「怎不戴双手套?」
「想说一下就到你车上了,我懒..」
「嗯, 妳母亲还好吗?」
楚远磁性的的声音极富有穿透力,虽然轻声细语,许悠悠依然听的清清楚楚,她第一个反应是,侧过头看着他,彷佛错愕他怎幺会这样问。
楚远淡淡的又问一次:「妳不是回来看妳母亲的,她还好吗?」
「喔!」许悠悠确定楚远是在问候她母亲。「可能正常洗肾了,她比之前住院时气色好了一点,但是洗肾饮食禁忌很多,洗完也容易累,她无法正常工作。我有给她一些钱让她放心养病,关于换肾的事,她也松口愿意去排队等肾源,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不愿接受妳捐赠?」
许悠悠落寞的摇摇头:「我妈说,她已经拖累我的经济,不愿意再拖累我的身体。」
楚远心神领会的点点头:「我懂,父母都是这样子的,不想拖累小孩,当然也是有少数的不是这样的父母。」
「可是我好担心,」许悠悠清澈的双眼留下大串泪珠:「好担心她撑不到换肾的那天,或是撑不过换肾的排斥,我没有父亲,只剩她一个亲人了,她如果撑不下去,我就是孤儿了。」
楚远抽起一张面纸,将许悠悠的脸擡起,轻拭她脸上的泪水,她在毫无防备之下与他四目相对,他眸里滚烫如火焰的光芒照的她有一丝的恍惚。
「悠悠不会变孤儿,只要妳愿意,我永远当妳的后盾。」
楚远在她唇上轻落下一吻,并将她轻拥入怀,拍着她的背说: 「好了,不哭了。」
许悠悠脑袋一片空白,片刻后,一直张开的唇齿间才挤出破碎的音节:「楚..远..」
随这声音而落下的是串串泪珠,如天上的繁点星星,楚远的话语如闪亮的月光,照进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