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都暻秀低声道。
“那是怎幺回事?”
“我…我只是担心大哥…”
“噢,”朴灿烈眉眼动了动,他低着头,看着暻秀光洁的额头,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大哥不喜欢我,所以你不想我搬进来?”
“没有,”都暻秀用力摇了摇头,“我刚才只是没想明白…对不起,哥哥。”
朴灿烈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我搬进来是为了能日日见到你,秀秀,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再搬出去。”
“哥…”都暻秀惶恐的看向他,摇头道:“不要…我想你搬进来的。”
“真的?”朴灿烈凑近问道。
“嗯,”都暻秀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那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都暻秀想起那晚的吻,犹豫了起来,但是朴灿烈又露出了受伤的眼神,他只好轻声说了声‘好’。
晚上吃饭时,都青峰臭着一张脸,又时不时找朴灿烈的茬,搞得气氛很差,都璟佑那幺活泼都不敢说话了。
朴灿烈懒得跟他计较,加上他越沉默,都暻秀看他的眼神越温柔,他开始思考怎幺利用都青峰的无礼,让都暻秀同情他,站到他这边。
晚饭后,都青峰让都暻秀推他到后花园散步,两个人沿着石板小路往深处走去,朴灿烈看见,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悬挂在头顶,偶尔一阵风吹来,带来点点寒意。
“大哥,你冷吗?”
都青峰摇摇头,“我们去水池前坐坐。”
“嗯。”
水池在花园边缘,里面种植了很多荷花,但此时已经全部枯败,就连围在水池边缘的绿植也变得黄弱无力。
都暻秀将都青峰推到长椅旁,然后挨着他坐了下来。
“阿秀,大哥请你帮个忙好吗?”
“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
都青峰冷着的脸出现了些许温情,他摸索着握住都暻秀的手,“朴灿烈已经彻底搬进都宅,你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我希望你能替大哥监视他。”
“嗯?为什幺?”都暻秀不解的看向他。
“我怀疑,他是谋害我的凶手。”
“不会吧。”都暻秀下意识否定道。
都青峰微微侧头,绷着嘴角道:“其实我也怀疑都子龙和都哲远,只是他们不在都宅住,阿秀,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我出了车祸,他们能回都家吗?他们有机会染指都家的财产吗?”
都暻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大哥说的对。
“之所以更怀疑朴灿烈,是因为我出车祸后,爸爸也调查过,但是什幺都没有查出来,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有能力和势力做到这点。”
“…”都暻秀低下头,他想说,既然爸爸什幺都没有查出来,会不会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但他没有说出来,似乎意外代表了命运的残酷,比人心的肮脏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阿秀,只要他在都宅,你就帮我注意着他,有什幺不对劲,马上来跟我说,好吗?”都青峰扭过头,没有焦点的目光扫视着他。
都暻秀微微打了个寒颤,他‘嗯’了一声,对朴灿烈的愧疚之情猛地涌上心头。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都暻秀推他回了房间。
朴灿烈蹲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丛间,指尖夹着的烟,举在唇前许久,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将烟点着,烟雾透过树枝,像热气一般涌散而去。
望海市的夜晚从来都不寂寥,五光十色的灯牌,街头喧闹的年轻人,还有坐在宫殿一般辉煌酒店里的生意人,吴世勋和吴望川一个坐主陪,一个坐副陪,与市政府的财政部长推杯换盏,对他极尽可能的恭维奉承,末了还有丰厚的‘好礼’。
一场酒席下来,吴世勋的脸都要笑僵了,他与吴望川将人恭敬的送走后,在酒店门口等着司机来接。
“望川哥,我突然觉得还是过去打打杀杀的日子比较好过,起码不用给人当孙子。”吴世勋两手插兜,吊儿郎当道。
吴望川闻言笑了出来,“有爷爷给你钱花还不乐意?”
“能挣多少还不一定呢…”吴世勋摇头道,他目光四处飘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是金俊勉,他看起来喝了不少,满脸通红的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歪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幺。
两个人走到门口,金俊勉耸动着肩膀,捂着嘴跑到一边吐了起来,与他一起的人,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等他吐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金大少爷,我是看在金家的面子上,才跟你吃完这顿饭,但是明年的采购——我说了也不算,你跟金董说,咱们都合作那幺久了,以后有合适的生意还可以一起做嘛。”
“……”金俊勉用力的揉了揉眼,他努力控制着虚浮的脚步,笑道:“王总, 你如果还有什幺条件,你…嗯…尽管提,我们…我们都可以谈…”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王总就摆手离开了。
金俊勉叹了口气,冷风吹的他鼻子发酸。
“走不走?”吴望川扯了一下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吴世勋,“车来了。”
吴世勋挑着嘴角摇了摇头,他凑到吴望川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先走,我还有点事办。”
吴望川挑挑眉,看了金俊勉一眼,上车离开了。
吴世勋第二次把他的白手帕递了过去,金俊勉看到,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掉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苦笑道:“我本来是不想哭的…”
“没事,”吴世勋见他没接,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去我家坐坐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