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不,这几天以来,经常坐在长板凳上发呆的人走了过来,拿起了凌湛露身旁的那一叠画纸。
凌湛露心虚的默默合上了自己的本子,像上课看漫画将要被发现时那样谨慎而不经意的藏起了自己的画本。
陶粲倒是根本没在意她的小动作,她拿着那堆画纸一张又一张的翻看,最后选中一张指着那团蓝色的人物发问。
“这个人是谁?”
“谁?”凌湛露起身低头看着陶粲手中画纸上的蓝色人形,“我不清楚,这些都是今天我带的几个小朋友画的,嗯?都画的是蓝色头发蓝色眼睛的人,可能是什幺动画角色吧。”
“明天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去哪里?”
“你画画那里。”
“不行!明天,不行。”
“嗯。”
陶粲的反应很平淡,凌湛露也松了口气,自从上次她作为“导游”睡着了以后,她对待这位客人总是格外小心。
陶粲也许只是随口一提吧。
“在想什幺呢,大画家。”长发女人是经学长介绍过来的新的客户,凌湛露本想拒绝的,但她看到了客户的照片。
主人公的身材很不错,在她伴侣的手上尽显风情。即使主人公忙着和蒙眼的伴侣热吻,还不忘向凌湛露投来挑逗的眼神。
这根本不是一种类型的,虽然同样是金发,略微相似的侧脸,但凌湛露无法想象像主人公这样在床上沉醉于做爱的陶粲。
伴侣的一声嘤咛叫回了神游走的凌湛露。
糟糕透了,她试图拉回注意力去画眼前的两人。
如果陶粲她真的,她会是什幺表情?
“这不是我吧?”主人公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在她身前,自顾自的拿起画本,翻动着。别人的画,凌湛露以往都会根据需求当天润色后交给客户,这本专属的本子上不会有别人的裸体,但在其中的一页确实夹着一副别人的肖像。
一头耀眼金发的女孩,脸上却是散发着“银色”的清冷,而这两个闪耀的颜色却都笼罩在她黑色的阴郁之下,这是凌湛露初见陶粲时对她的印象。
“不是。”她从主人公手里夺回自己的东西,翻页继续原本的作画。
“看来我们不太好画吧,大画家,你是不是…”主人公并不在意她的画,那只微潮的手顺着她的后脖颈从宽松的领口钻入,凌湛露被烫的一激灵挺直了腰身,正好让主人公更顺利的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要不要给你也散散热。”
扑在耳后的呼气十分灼热。
凌湛露顾不上桌面散乱的颜料,攥着画本狼狈的跑向卧室外的厕所,迅速的反锁了门。
很快,敲门声响起。
“你别这样,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主人公在门外轻轻敲了敲,见得不到回应,很快就识趣的离开了。
凌湛露紧攥着画本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有两个人的低语声。
“湛露,是我,她已经走了。”
这个声音!
啊!刚那个主人公的伴侣是学长的女友。怪不得呻吟耳熟。
变成前女友了?
咔咔
外面的人试图开门。
“湛露,她只是开个玩笑,你出来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刚刚两个还在床上缠绵,互拥体液的人要为了别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凌湛露还没蠢到那幺轻易的去相信。
这个时候,手机!不在,怎幺办,就这样耗着,有没有什幺趁手的工具,喷头?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门锁声,凌湛露的心跳瞬间加快到了极点。她屏住呼吸,看着那道门缝转瞬间一点点被推开。
“非得这样吗?”主人公拿着一串钥匙,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厕所。
紧紧握在手腕上滚烫的温度就像一把烧红了的镣铐
,凌湛露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烫红”到痛的受不了了,她将眼里的泪光憋了回去,脚下用力蹬着地面反抗着主人公的拖拽。
“我对你没兴趣了,给我回去接着画。”主人公看了一眼赖在地上的人,冷淡的命令着。还不等她起身
学长的女友穿戴整齐的从玄关处走回来,“外面有人来找你。”
主人公像发现什幺新奇东西,拉起她拽着朝玄关走去。
拉开虚掩的大门。
门外的人就像漫画里出场的主角,看似不经意实则光环加身的登场了。
“——”陶粲张了张嘴,食指在她们面前划了一道线。
那副镣铐终于解开了。
陶粲没有接下跑过来的拥抱,她缩了缩身子躲开了这过分热情的接触,歪了歪脑袋看看凌湛露又看看
在门边脸黑成一团的主人公。
“我们走吧。”
凌湛露还没从小小的失落中回神,泛着红润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陶粲看着墙面,注视着斜对面房内的景色。
凌湛露咬着衣角,跪在镜子前,左手扶着小穴张合,右手在逐渐膨胀红肿的阴蒂上轻轻剐蹭,被体液洇湿的毛发合成了几绺垂下。凌湛露吸了口气,随着衣角被洇湿的痕迹扩大,她也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她擡眸透过镜子看着叉开腿跪着的自己,看到了手腕上还没消散的红印,凌湛露手上的动作一滞,她迅速起身冲向厕所,将带着红痕的手腕在水流下冲洗着。
陶粲退出了窥视,也收回了回来路上在凌湛露身上注入的魔力,看来她的身体没什幺大碍。
陶粲明白并理解凌湛露作为“人类”的这些行为,但多次看到这样有冲击性的画面多少让她有些脸红燥热,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她的裸体。这些东西张有魔力一样在搔动她的心脏,同时有一股热流在胸口和胃里徘徊,这一切都让她变得不安,烦躁。
“她对你做了什幺吗?”
学长在她身旁的草坪上坐下,今天稍显嘻哈风格的服饰和配色和草坪完美融合了。
即使凌湛露很想要忽视他专心完成自己的作业,也还是没忍住多次侧目,并问道“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
“不是的,我说的是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吗,”凌湛露捏了捏笔,利落的起身走开。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幺,关于我的。”学长在她身后快步追着。
“这不能我来说。”
“是画画时候发生的事吧。”
“我不知道。”
“是她说了什幺有关我的事吗?”
“我不知道,学长,你别问我了。”
“那是——”
“你好。” 蓝发女生十分唐突的站到了两个人身前,“我喜欢你,可以和你一起去你家玩吗。”
“你有病吧。”学长不耐烦的驱赶着眼前的人。
凌湛露也无视她绕开走向教学楼。
“为什幺没效果,明明对那个小灿烂很管用。”
“安德烈,别用我的身体胡闹,和人类打交道可不像和小灿烂那样简单。”
“什幺你的身体,明明是我们的,既然小灿烂那幺好用我们为什幺不接着找她呢。”
“安德烈,人类的愤怒可不是魔法能抵挡的。”
“愤怒是什幺?”
“喂,你在我们家院子里干什幺,妈妈这里有个不认识的人。”
“这个年代还有来偷东西的?”
“来来来,把门堵上别让贼跑了!”
昨晚吸收了过量魔力被反噬的陶粲举不起手来也开不了口,凌湛露早就出门上学去了,而三爷爷吃过饭后就自顾自出门了,陶粲刚从昏睡中醒来到了楼下还没来得及吃上口袋里的浓缩饭团,就被突然闯进院子的一大群男男女女给围住了。
“是个女的啊,m的年纪轻轻手脚那幺不干净,把她衣服扒了,看看这烂货色藏了什幺东西!”一身休闲西服的墨镜男双手揣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晃着身子打量着被围在中央的陶粲。
“小弟,你犯瘾都犯到这儿来了是吧,当着孩子的面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一旁略显魁梧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捂上他的耳朵。
“就你这种畜生才能说出这种话,贼送派出所不就好了,你脑子里就想着这点东西,早晚倒载上去。”中年妇女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就在墨镜男要碰到陶粲衣角的那一刻,院门被打开了。
“我回来啦,三爷爷!”
“露露回来啦,家里进贼了呀!还好…”
“三叔,你想干嘛。”
凌湛露没注意迎上来的姑姑和小堂妹,自顾自走向墨镜男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
“哎呦,吓我一跳,我看看她偷了什幺东西放衣服下面。”
“她不是小偷,谁跟你说她是小偷的。”
“那她自己又没有否认。”
“那她承认了吗?”
“你怎幺样了?”
陶粲看到凌湛露回来后及时收住了本要发作的魔力,反噬的效果更严重了,她回答不了凌湛露。
“你对他干什幺了?”
“我可什幺都没做。”墨镜男受惊般的退开距离,他可不是傻子。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陶粲摇摇头,从地上起身进屋写了张纸条再出来。
凌湛露看过以后才安心些,她这才招呼起二伯和姑姑,墨镜男三叔很识趣的没凑进来,一个人在外头抽着烟。
“她是爷爷大哥的孙女叫陶粲。”
“放屁!爸他哪儿来的兄弟,我看这女的就是骗子,露露,现在的女孩会说故事的很,她就是骗你这种善良好骗的人的。”
“我有没有兄弟我自己不知道,要你这个臭小子管!”三爷爷不知道什幺时候进屋了,他狠狠的踹了墨镜男一脚,随后掉在地上的烟头也被三爷爷踩灭扫出了门,“要抽滚去外面抽,臭哄哄的。”
墨镜男没有回嘴,在门口的一旁的蹲下点上了另一支烟。
“爸,这是真的?”
“对,陶粲人家是我从国外接回来的…”三爷爷开始说起他和爷爷重遇时候的故事。
他们这一家人听的很认真,凌湛露也不例外,墨镜男抽完了烟也进屋找地方坐下听着。陶粲头一次感到不解,感到烦躁。爷爷也有在信中提到过他们的重聚,几句话而已,她无法感同身受的融入进去,无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