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阿姆!”是女儿的声音。
你看向她时,才发现你们已经在车内了。
“阿姆怎幺一直在发呆?”虽然是担心的语气,但你莫名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一丝不快,但再眨眼时她依旧是一脸担心看着你的女儿。
你摇摇头透过窗户往外看,那些学生依旧发着传单,言语、神情都再正常不过,你想着也许是最近太累,导致刚刚产生了幻觉。
“没什幺。”你擡手下意识想摸摸女儿的头,却发现手里握了什幺东西。
你低头,正是刚刚的女学生举着的传单,传单右上角绘制八音盒形状的图标就跟刚刚你看见的……看见的什幺?你突然想不起来了。
“囡囡,这张传单为什幺会在我手里?”你听见自己干着嗓子问。
“不是阿姆看那个姐姐发传单太辛苦就自己接过来的吗?”女儿回答。
“是吗?”你反问自己,同时拼命回忆自己上车之前的行为,但是记忆偏偏就像是罩着一层白雾一样,朦朦胧胧。
“是呀,”女儿平静地说,然后捏了捏你手中传单折角的图标,“阿姆当时还说要考我的功课,看我认识这传单上多少字。”
你转头看向女儿,她正直直地望向你:“阿姆,我读给你听吧。”
你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诸多不适顿时一涌而上:恶心、恐惧、头痛欲裂。你撑着座椅没有让自己倒下,同时鼻下一阵湿热,你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在流鼻血。
然后你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你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你的脸上,有些刺目。你只感觉脖子有点酸,但精神好极了。你准备坐起身,却感觉自己怀中有什幺东西动了动。
“囡囡。”你轻轻推了推她,“醒醒神,下午不能睡太久,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啦。”
“阿姆……”她嘟囔了一句睁开眼,你低头,恰巧对上她红肿的眼眶,是看起来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囡囡怎幺哭了?”你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眼角,她不禁眯了眯眼睛。
“阿姆突然中暑晕倒了,月月还以为阿姆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哭唧唧地说。
你才想起早上似乎是带了女儿出去看剧,但回来路上发生了什幺,你确实没有印象了,想来中暑估计也就是在那会儿。
“阿姆没事,”你捏了捏她的小脸,“不过囡囡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不能总当小哭包。”
此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你喊了声“进”,就见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然后你的儿子挤了进来。
他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着头,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怎幺了呀,囝囝也是来看阿姆的吗?”你坐起身含笑唤他,但他没有动。
“苏星。”你听见女儿突然喊道,就见儿子不情愿地擡起头,嘴里快速地蹦出一句:“阿姆对不起。”
儿子的样子让你过于震惊,以至于你完全没有在意到他为什幺要跟你道歉:他侧脸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一样,乌青一直蔓延到眼角。
“囝囝这是怎幺了?是被哪个坏孩子打了?”你急急就要下床过去看看,却被女儿软软的身体挡住了。
“弟弟没事,弟弟就是前两天上午骑马的时候摔到了。”
“那也不能不涂药呀,医师看过没?”你把赖在你怀里的女儿抱起来放到床边,就准备去常备的药柜那边翻找。
“不用了阿姆,”儿子突然道,随后像在思索用什幺理由一样顿住,半响才接道:“伤口是男人的勋章。”
你觉得有点好笑,他才八岁,还远不到能被称为男人的年龄呢。但是你嘴上还是说:“是是是,但男人受伤了也是要涂药的呀。”
你拿着药箱要往桌上放,电子历却恰好挡了位置,你伸手移开它时不经意瞥到了日期,才发现已经是两天后了。
你疑惑这日历莫不是坏了,拿起来刚要仔细看,儿子却从旁边伸出手来。你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他擡手间有什幺东西从你视野里飘落,你便伸手去截。
那是一张传单,右上角还印着八音盒状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