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警方破获一起蓄意伤人案件,被害人在家中被刺中腹部数刀身亡......”
古金栀盯着鱼缸里悬游的斗鱼,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新闻。
有人捶门,不速之客又来了,预料之中。
“栀栀,吃饭没有?”陈明与隔着一道铁栅门笑得谄媚,眼角的皱纹像恶心的大肠皱壁叠在一起,随着他说话时肌肉蠕动,偏又支支吾吾,“你看,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个30万...”一副低眉顺眼打量古金栀的眼色,试探她的心意。
“我说了,我不会给你钱。”古金栀语气有些缓,似乎是累了,打开防盗门让他进来,“有什幺话进来说,邻居看到不好。”
陈明与以为事情有转圜,毕竟自己是她老子,那有女子不赡养老子的道理。
古金栀并没有完全关上门,只是虚掩着。
“栀栀,你妈之前...”
古金栀一扫疲累脸色,打断他,疾言厉色道:“你最好别提我妈!你他妈有什幺资格?”
“只有我妈那样的柔弱的女人才会被你蹉跎到死!到死了你还要在她身上扒层皮下来,你个吃绝户的贱男人!”
陈明与的陪笑戛然而止,松了的面皮挂在倒笑不笑的脸上,十分尴尬。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去监狱里告诫你的话了?”古金栀怒眉凝视,“大不了鱼死网破。”
自从他出狱就一直带着一把折叠弹簧刀,古金栀当时的威胁不像是开玩笑的。他还记得当初她一个人来监狱探望他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淬着毒,像冰冷的蛇信子扫过他的下巴,激起一阵颤栗。
陈明与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真觉得古金栀干得出来这事。
“栀栀,大人的事你当小孩的别插手。”陈明与脸色阴郁,电视机里的新闻让他分心,听得他不由产生了一点骇人想法。
“你还想来要钱,我妈出事的时候你有来过医院吗?你倒好,听到了有高额保险金来打秋风?”古金栀再也遏制不住,血气上涌脸色通红,一腔怒火全部喷薄而出,咆哮的骂声泻出楼层,“你他妈最好死在外面,一辈子别再来找我,我也不认你,你绝对拿不到一!分!钱!”
陈明与觉得自己的父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蔑视,他的不耻想法被赤裸裸地揭穿,当即感到羞愤难当,梗着脖子站起来,企图威逼,“你要不给的话,我就去外面到处说你不孝。”
古金栀摇头,看着面前这个蠢笨如猪的男人,讪笑道:“你以为我怕?舆论只是我的顺风利剑,民情激愤的时候最容易从众,只要我在舆论峰值那一刻发点东西到网上去,你的攻势便瞬间瓦解。”
“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滚蛋,再也别出现,要不我立马去警局举报你,你干过的事我一清二楚!”
她在他脸上逡巡一阵,轻飘飘道:“也有证据!”
诛心之话足以激起陈明与心中千层浪。
他知道,古金栀可能在诈他,她怎幺可能有证据,自己的那些买卖交易都在另一个手机里,她怎幺可能...
陈明与心中一颤,背脊凉意上侵,烘成细密的汗水从额际浮出。
“你看过我手机?”
古金栀稍愣,继而恍然大悟,“你还记得那次我把手机捡给你的那次吗?而且你第一次入狱的时候有人来找你买过东西。”
“快滚,别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便打开门示意陈明与滚出去。
陈明与慌不择路,边求饶边拦截她,“栀栀,求你别赶我走,只要你给我钱,我我我保证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差给古金栀跪下了。
古金栀看的心里暴躁,连忙拿出手机来,把手机拨打110界面给他看,“我报警了,我要举报你的生意!”
陈明与眼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当老子的都恳求她了,她居然还要再送他进监狱。他邪火上头,伸手去抢她的手机,又听她说:“想要我给你钱,除非我死!”
电光火石般,新闻播报的女声点燃了他的心火,越来越盛,他摸向他的刀,按开弹簧按钮直直地往古金栀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