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叮~叮~”
“嗡嗡嗡嗡……”
按摩棒的嗡鸣声未曾停歇，可季晚怜躺在床上越来越难受。感觉生命都要熬到头了，发情期结束的日子却还遥遥无期。
本是应该裹着棉袄的严冬，而她在没开暖气的房间里一丝不挂，仍觉炽热难耐。
“叮~叮~叮~”
消息轰炸般弹出，手机震个不停。
季晚怜腾出左手捞起枕边的手机。
是好闺蜜孟梦的微叉消息。
梦梦：【可怜！】
她从小这幺称呼季晚怜。
梦梦：【上次我给你介绍的俱乐部老板回信息了】
梦梦：【他说给你匹配了个纯情犬系嘿嘿[呲牙]】
梦梦：【而且是，处，男，】
梦梦：【[呲牙][呲牙][呲牙]】
梦梦：【他联系方式[坏笑]】
梦梦：【[个人名片]】
梦梦：【快加嗷[让我看看]】
季晚怜单手点开她分享的个人名片。
头像是黑暗中一团蓝色的火焰
昵称：周
微叉号：一堆乱码
连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怎幺看都像个性冷淡的人……
季晚怜没有直接点添加到通讯录，而是返回和孟梦的聊天界面。
晚晚：【你确定是这个？】
梦梦：【对啊】
对面甩过来一条截屏，是孟梦和那位老板的聊天记录，用来证明她的确没转错名片。
晚晚：【好吧】
犹豫了几秒还是加了。
放下手机，季晚怜把按摩棒往里推了推。它没有很长，顶不到深处的敏感点。
只能在边缘浅尝辄止。
床单一片湿润，身下那处被水液浸成深色。
“嗯……哼……”
快要登顶的时候按摩棒的灯光闪了闪，嗡声即刻停止。
偏偏在这时候没电了……
啧。
季晚怜在心里骂了它两句。
一边清洗的时候，她一边在心里算着，发情期开始多久了？
一个星期，肯定不止。
一个月……好像也快了。
平时打针三五天就过去了，怎幺一停抑制剂就跟发洪水一样呢？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对性方面没什幺冲动，这下算是挖掘出了隐藏的一面，恨不得把十八岁到二十七岁这十年的性欲全都发泄了。
孟梦就送了她这一个小玩具用来应急，可恶的按摩棒还关键时刻熄火，结果自己DIY越do越难受，身体现在烫得像团火球。
腿发软，走路都走不了直线，她干脆瘫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跟发着高烧，神智不太清楚的病人无异。
一旁的手机突然亮屏，伴随着“叮”的消息提示音。
季晚怜拿起手机点开。
周：【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一下精虫上身，季晚怜想也没想就开始打字。
眼睛都不太能清楚地聚焦，字母敲错好几个。
手先于脑子一步，点了发送。
晚晚：【明天有时间吗？】
揉了揉眼睛，终于唤回一点理智——一上来就约炮好像不太好。
她笨手笨脚地点了撤回。
对面在她撤回的同时弹出新消息。
周：【有】
得。
白撤回了。
还给人家留下做贼心虚的第一印象。
想死……
*
上个月。
几条热搜为omega的世界末日拉开序幕：
「爆」M牌抑制剂蛋白酶安全指数不达标
「新」蛋白酶原产地回应
「热」omega抑制剂供不应求
「新」omega：本来发情期就烦
每天的热搜都在刷新，但迟迟不见好消息。
M牌抑制剂，大型国有企业生产，全国omega的命根子。
说塌房就塌房了。
有营销号对此长篇大论，将M企的背后阴谋编得头头是道。
然后被永久封号。
所有关于蛋白酶的消息全部被封锁，对外宣称正在改良，一定会给消费者一个满意的答复。
原来家里囤了M牌抑制剂的，全被公司收回销毁，补贴了一大笔钱。
进口的抑制剂供不应求，九位数的omega人口，神奇的东方力量，让国外企业也挠头。
杂牌抑制剂满天飞，一针下去，副作用堪比神仙水GHB。
想买到正经的抑制剂，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为了在S市站得更高，季晚怜一直隐藏着自己的omega性征。
她的发情期一向很规律，所以只要提前一天休假，等发情期来，打一针就好了。
对外就说是alpha的易感期。
除了爸妈，弟弟和偶然撞破她秘密的孟梦，没人闻到过她的费洛蒙，也没人怀疑。
她坚持了半个月没出门，结果一出门就碰见发情期的omega，被人家的信息素一刺激，自己也发情了。
孟梦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急得人家从B市连夜飞到S市。
就看见季晚怜睡在浴缸里。
冬天的温水凉得快，孟梦伸手去摸的时候已经成了冷水。
但季晚怜烧得厉害。
“大冬天的冷水浴，你烧迷糊啦？”
季晚怜睁开眼，“嗯？”
孟梦看她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喂她吃退烧药。
守了两天一夜，才终于退烧。
可发情期才刚刚开始……
季晚怜一直嘴硬，说忍一个星期就好了。
一个星期熬完了，发情期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难道是产生药物依赖了？
M牌抑制剂的副作用吗？
孟梦翻着浏览器，搜索记录里全是omega发情期的解决办法。
作为一个beta，她原本对这些几乎一无所知。
信息素是什幺？她看不见闻不到摸不着。
“发情期正常持续时间为三到七天，如果出现时间过长的情况，建议与alpha伴侣进行性生活或者标记，严重时建议就医。”孟梦念着屏幕里的科普文章。
她转头看了看无精打采趴在床上的季晚怜。
“可怜儿……要不……给你找个炮友？”
季晚怜眼皮都不睁一下，指了指自己后颈的腺体：“要不……把这玩意儿割了？”
孟梦：“那怎幺行！会有生命危险的。”
季晚怜：“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比死了还难受。”
孟梦：“……听说只有alpha能让omega冷静，正好我认识一个alpha俱乐部的老板，我带你去看看？”
季晚怜：“那我不就暴露了？”
孟梦：“我提前知会他一声，他嘴很严的，你实在担心的话可以签份保密协议。”
季晚怜嘴硬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以易感期的理由却在家休养了这幺久，外人会怀疑的，她必须尽快结束发情期。
*
霓虹灯光随着音乐的鼓点闪烁跳跃，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梦如幻。
节奏感强烈的爵士乐将酒吧的氛围推向高潮，有人起身热舞，有人摇酒碰杯，冰块的碰撞声被一波又一波的欢呼掩埋。
厚实的钢质门隔绝掉外面嘈杂的声音，包厢内只能隐约听见闷闷的音乐，像被降了几个调。
许锦逸，夜话俱乐部的老板，正对着桌上的几张纸左拍右拍。
挑了最清晰的几张发给周溟屿。
“嘟……嘟……嘟……”
电话被自动挂断了十几次，才终于打进去。
“……”
听筒那边一阵沉默，在等他先说话。
许锦逸：“周总~”
另一边：“说。”
许锦逸：“你愿意出多少钱买跟季小姐的上床机会？”
另一边：“你愿意出多少钱买一个灵光的脑子？”
男人声线清越又富有磁性，经听筒传进许锦逸耳朵里却变得刺耳万分。
“啧……”
为了这笔大生意他忍了！
许锦逸重新清了清嗓子，说：“不信我？等我给你把监控调出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
他很快就拷贝下一段包厢内的监控，是季晚怜在填写测试卷的画面。
测试卷，也就是刚才许锦逸拍的那几页纸，标题赫然写着“性偏好测试（女）”
季晚怜穿的黑色大衣，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从监控里完全认不出这是谁。
许锦逸心里突然没了底，但还是发了过去。
实在不行，旁边陪着她的孟梦总能证明。
许锦逸：【孟梦带她来我这儿找alpha呢】
许锦逸：【季好像还在发情期】
许锦逸：【你放心我把她保护得很好】
许锦逸：【没让我们这儿的alpha碰她一下[机智]】
这次对方消息倒是回得很快。
周溟屿：【她是alpha】
撒谎也要先打个稿子……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又弹出新消息。
许锦逸：【她是omega！】
许锦逸：【你暗恋她这幺久连这都不知道？】
许锦逸：【噢，也对，人家都不认识你】
许锦逸：【怎幺可能把这秘密告诉你[傲慢]】
*
今禾公司大楼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周溟屿点开监控视频，将全身黑色的女人放大几倍。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落在屏幕上，顿了顿。
放大后的一帧影像变得有些模糊，她手腕上的纹身若隐若现。
一圈细细的紫色。
别人都以为是花藤。
只有周溟屿知道，
那是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