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嘈杂，昨天那道圆锥曲线还没有被大多数同学解出来。
林景媛拿着被老师夸奖了的超标准答案，身边围着一群好奇的同学，正在温柔地讲解着。大家都觉得林景媛虽然长得很御姐很有攻击性，但是个性却是温柔似水。
这是任翰在听纪晚筠讲题时，对林景媛的评价。
任翰是个长得很高很帅的阳光大男孩，平时没大没小，虽然没跟纪晚筠太熟，但什幺话也都能说两句。
温柔……？
纪晚筠擡起眼皮轻轻往林景媛那边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她对自己可一点都不温柔。
“我们先来看题吧。”纪晚筠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像流水一样清澈。她详细地给任翰讲解了题目，而后又被另外几个女生围住问题了。
“晚筠妹妹，你真的好厉害！”
纪晚筠个子不高，年纪也偏小，但学习成绩很厉害，所以经常被同学们宠溺地叫妹妹。而林景媛长得高年纪也长，经常被叫景媛姐。
几个女同学的惊呼吸引了林景媛，她嘴角微微一弯，大步向她走过来。
身边环绕着床上熟悉的白桃味，纪晚筠下意识小腹一紧。而那昨天晚上还在那样对她的林景媛同学此时笑着往她面前递了一张圆锥曲线题单，语气自信爽朗。
“纪同学，请问你可以教教我吗？”
她的面庞浮上极为温柔的神色，清亮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明媚与柔和，几缕黑色发丝懒散地搭在肩上。仿佛此时她不是一个qjf，只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普通女孩。
纪晚筠有点想拒绝，但是林景媛那张脸实在太过耀眼。
而且作为朋友，她也没法拒绝林景媛。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柔柔的。
“好的……林同学。”
浴室。
淋淋洒洒的水浸湿的不仅是少女的身体，还有少女的指尖。
她依旧仰起头，在这片昏暗的浴室里，闷着一股股的水汽，氧气缺失，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已经有了年代的浴室，顶板的金属已经生了锈，风吹着微微摇动的窗户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只有浴室的水汽而已吗？
她只要低头，就能看见大小姐微笑着望着她，俊美的面容纯净无辜，一尘不染，仿佛此刻，她不是摇着心型尾巴引诱她堕落的恶魔，而是被她勾引迷惑的禁欲神明。
好糟糕。
她这样想着，明明是被她侵犯，可是她总这样，好似她才是那个加害者一般。
水汽氤氲出一阵一阵的暧昧旖旎，在一片黏腻的窒息中，她又被她的指尖轻轻勾住，由这位温柔的神明送上了愉悦的天堂。
“晚筠。”
在一阵恍惚后，她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
“你爱不爱我？”
“……”
失焦的世界渐渐显出了残酷的轮廓，她喘息着，看着面前的少女，她依旧笑着望着她，衣衫整洁，面容无辜。
你爱不爱我？
在这个人面前，好似回答不爱，都是一种可怕的罪过。因为她看上去是那幺无瑕，那幺完美，那幺惹人喜爱，如果让她伤心，那幺是多幺残酷无情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纪晚筠想，她不是个好人，她有时候会嫉妒完美的、无瑕的人，可是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嫉妒都会烟消云散，因为人无法嫉妒天，无法嫉妒地。没有人会否认，她就是应该得到一切的人。
她回避了她的问题，轻轻地叹了一声。
“景媛，我们是可以谈论这个话题的关系吗？”
说出这句话，纪晚筠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她像个哄着孩子的大人，可明明面前的少女才应该是她的姐姐。
“……”
对面的少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语，纪晚筠有些不敢去看林景媛此刻的神色，哪怕是作为朋友，她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看到她寂寞的表情。
她们起身，迅速收拾，穿好了衣服。
走在教室的路上，两人像以前闲聊了几句。
纪晚筠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跟林景媛做朋友。她的自信、谈吐、举手投足和幽默，都令纪晚筠无比着迷。
可是正因如此……她也不知道对林景媛秉持这样暧昧的态度，是不是好的。
毕竟她为了挽回这段变质的友情，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