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个人情感极浓的一句否定,林梓萱立马收住蠢蠢欲动的八卦心。她跟倪月从小一起长大,很了解她的性格脾气,在面对不喜欢的人和事大多时候都保持随意态度,极少会出现这样鲜明的情绪色彩。
“好啦,不提他了。”林梓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招来服务员,下单一份招牌蛋挞。
吃过饭,两人坐直梯上楼,这间商场有家新开的自助舞蹈室,林梓萱提前预定了一间。跳舞算是倪月仅有的爱好,心情不好的时候跳跳舞发发汗,也是一种释放情绪压力的方式。
一天下来,这些天悬在倪月头顶的阴霾消散大半,听林梓萱说起她的新目标,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
“这次打算谈多久,大情圣。”
林梓萱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从不信女生要矜持那套说法,遇上喜欢的立即开把,一秒钟不耽搁。不止有意思而且有本事,被她看上的没一个逃得过,一撩一个准,但她有个毛病,追到手很快腻,这些年光在追,实际谈恋爱的天数屈指可数。
“他完全长在我的点上,要是把他拿下,说不准能谈到毕业呢。”林梓萱声调高昂,转瞬又消沉下来,“不过他好高冷啊,简直是面瘫加哑巴的综合体。”
“越不搭理你越喜欢是吧?”
“那倒是。你说我这是不是叫欠虐?”
“来,我给你听首歌。”
倪月把一只耳机分给她,林梓萱本来还挺纳闷,听了半天听到副歌:得不到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
林梓萱这才后知后觉懂了,“好啊你,指桑骂槐呢。”
“很贴切啊。”
路口红灯亮起,司机将车子停在黄线内,倪月原本在笑,忽然一股烟味飘来,蹙起眉望过去。
烟味来自旁边道那部黑车的副驾位,此刻,车窗上搭着一只手臂,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夹着烟,音乐流淌耳侧,她的目光从手指挪到他腕上那块全黑机械表,而他,懒洋洋地往窗外掸了掸烟灰。
倪月是手控,这手完全长在她审美上。静静看了几秒,她鬼使神差拿出手机,往那边拍一张。
这部手机是昨晚在抽屉里翻出来的旧手机,她一时忘记更改相机设置,以至于拍摄时发出响亮一声。
迅速放下手机,倪月缩着肩靠回座椅。
尴尬得想死。
万幸红灯在下秒跳为绿灯,车子启动,过了路口,揪紧的心才松下来,林梓萱打趣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看见脸,就觉得他手挺好看。”
*
一个轻松的双休日过去后,迎来了令人沮丧的上学日。
这次和楼司尧在圣蓝狭路相逢,简直让倪月有种梦回那年暑假的紧迫感。
问题是他还真把那种紧迫感贯彻落实到实处,倪月连着好几天在上学路上遇到楼司尧,这家伙撞她上瘾,而且还学聪明了,撞完人就跑。
她第一天吃了闷招,第二天也学聪明了,反手就是一个牛奶盒砸过去,泼了他一身牛奶。
以为他吃过教训会学乖,结果依旧乐此不疲,每天玩着一成不变的招数,倪月也不甘示弱,变着法地糟蹋他的校服。直到她来例假那天,经痛让她发不出脾气来,楼司尧撞完人发现不对劲,问她怎幺了。
倪月没搭理他。
熬到第三节课,实在撑不住,请假去医务室。校医给她吃了止痛片,拉上床帘,让她躺着休息。
医务室氛围幽静,没多久她闻着那股消毒药水味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见金属制品相碰的细微声响,而后是一个低沉的男嗓说:“卢医生,那女孩儿怎幺了?”
学校有两位校医,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卢医生是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平时与学生关系处得不错,说话也就没太多顾忌,回那人一句:“你女朋友啊?”
嗓音是带了笑的,有打趣的意味在。
男生没说话,不知道给了个什幺反应,卢医生又轻轻笑了声,说女孩家的事男孩子少打听。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倪月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这会儿精神好多了,拿起桌上的红糖水喝两口,下床穿鞋。
卢医生在外头嘱咐伤口的注意事项,倪月伸手掀开床帘,三张脸落在眼前,除了卢医生,还有楼司尧和一丘之貉三人组里那个颜骁雨。
楼司尧手上缠着一圈白纱布,他擡眼看向倪月,卢医生问道:“同学,好点了吗?”
倪月点头,跟卢医生道完谢,独自离开医务室。
上午最后一节课已过半,她捂着腹部慢慢走,快要走出教务楼,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颜骁雨逆着长廊的光跑向她。
他把一件男款校服递到面前,倪月擡头看着他,眼神充满防备,语气平静又冷漠:“干什幺?”
“你…裙子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