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客气,朝他裤裆抓去握住大雕。「耀哥!我讲真的,你要考虑几天?」
「怪了!我们明明没奸情,为什么别人会觉得,我们在搞断背?」他文不对题。
我只好说:「因为你姓曾,我姓古。」
「我跟你姐又没联姻,两者有什么关连?」
「我阿嬷喜欢弹古筝。」话落,我刀叉齐扬,迳自大口吃牛排。
好半天,曾友耀才弄懂冷笑话。「我咧……别人笑我没路用,你不怕亏本?」
我把牛排塞入他嘴里,「从小人家笑我小杂种,我阿嬷却当我是块宝。」
曾友耀大口嚼着,边说:「我有什么优点或潜力,支持你的信念?」
「我阿嬷说,没人天生会什么。只要肯做,纵使失败也拥有曾经努力的灿烂。」
曾友耀张嘴接肉,抱我的双臂紧了紧:「如果有天,我爱上了你,你吃惊吗?」
他发神经,我对视说:「耀哥!你会向我求婚吗?」
「噗的」一声,口水肉屑齐喷!我的脸成了涂鸭的墙壁。曾友耀还在笑,带着几分醉意、几许轻狂,唇舌不畏恶心来狼舔,企图收拾残局,偏偏留下大量的口水。我随便他胡闹,任由善后。「你若是女的,我早把你娶回家了。」
「尚好是!」我起身往厕所走,「请问大情圣,结婚之前,我会堕几次胎?」
「靠!」他喊道:「也就那么一次,总不能逼我结婚,高中生当老爸,怎么混?」
洗过脸,手机震动。我接通问:「扬叔!怎样?」
「我找到了。」扬晨风的声音很低:「两个人鬼鬼祟祟,在林子的亭子里讲话。」
我让神秘气氛感染,不知不觉放低音量:「你看见谁?」
「太暗,看不清楚。你等等,我靠近点……」
「从身影认不出吗?」
「看样子都是男的,一个掏出东西给另一个……咦!愈看愈像,那个马可ㄟ?」
带我二舅外出时,我已跟扬晨风说了不少该注意事项。「不会是在贩毒?」
「电影那样演,有可能。我去……啊!二人分头走了,我去逮人!」
电话断了。
「谁在贩毒?」曾友耀不知几时,站在我身后。
我照实说:「扬叔刚刚发现,有人闯入新工地。他追去,还不确定。」
曾友耀兴致勃勃说:「好像挺有趣,我们去看看?」
「正合我意,走!」
片刻,我跨上机车,曾友耀由后抱上来。引擎怒吼,夜风扑脸。曾经属于黄建孝的土地急驰倒退而过,我穿入工地侧门,骑至迷宫南方入口处,步行而入。迷宫占地广阔,我边走边打手机。随即,「爱你一万年」前奏响起,待歌声入耳仍旧没人接。
「青仔!」曾友耀来拍肩膀,指向左前方:「你仔细听!那边是不是有歌声?」
夜虫喞鸣,远方飘来乐曲……不能把你忘记,爱的时光爱的回味……
跟我手机唱的一致,是扬晨风的来电铃。
「跟我来!」我拉着曾友耀跑起来,在花篱间九弯十八拐后,穿入一片竹林里。歌声转入语音,我重拨。经过两座竹亭,四周空荡荡,歌声在前方。跑出竹林,前面是沼泽。歌声在地上,手机亮着光。还有件衣服,是扬晨风刚刚套在身上的T恤。
「人咧?」曾友耀左右张望,「扬叔在跟你玩捉迷藏?」
「嘘!事情不对劲,让我想想。」我关掉手机,捡起衣服。思考片刻,我朝曾友耀使眼色,踏上筑在湿地上的景观竹桥。沼泽区是野鸟和螃蟹的天堂,爱氏松盘踞在外围称王。不知名的带刺树藤攀生,一丛一丛,丛丛像大伞放肆在湿地比蓬勃比张扬。前方视野十分有限,竹桥曲曲折折。经过两座凉亭,我猛地刹住脚步。
「那什么怪声?」曾友耀望着右前方树丛,来咬耳:「浓重的喘息,好像……」
「打炮。」我轻轻说着,心里忽然害怕起来,惟恐见到不想见到的事情。
「哇靠!我心跳加速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人家打野炮,你不想看?」
我深吸口气,慢慢移动脚步。行过弯道,前方十余公尺曲桥向左拐,愈靠近声音愈清楚,终于看见……出乎意料的人,让我十分惊讶;认出另个人,令我心痛十分。
「哇!要在椅子上打炮,操猛咧!」曾友耀揽着我当重心,脖子伸得像长颈鹿努力把头弯探出去看,「ㄟ……二个都是男的,要干人的那个,不是……不是……」
「没错……」我的声音像呻吟,不想去相信,事实却摆在眼前,非常地震撼。
让我感到有种残酷在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