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饮一口热咖啡,香醇伴随着几分苦味,让邱菊闲美丽的容颜微蹙了一下。
「老实说,妳真的很特别。」岳允昊摸摸下巴,向她说道。
这是称赞吗?应该算吧,而且刚刚岳允昊还赞她是美女。邱菊闲心跳漏了一拍,差点把手上的咖啡打翻,岳允昊硕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借以稳住她,她却一直紧盯着他的手。
「拿好了吗?」
她像机器人一样生硬地点点头,这时他才放开手。
「对了,上回妳不是喝花茶吗?我以为妳不喝咖啡。」
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大概不晓得她内心里慌乱吧!邱菊闲小心翼翼拿好杯子,同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我有时也会喝一点咖啡。」她朝他点头致谢。「谢谢你的咖啡,我要回家了。」
岳允昊露出疑惑的表情。「回家?我以为妳来找小蕴。」
「她在上班,我不便打扰,前几日只是因为担心她的状况,这几天她的情况看起来还好,我也放心了。」
「我是她的BOSS,我一点都不介意妳来找她。」他还是觉得奇怪。「只是妳既然不是来找她的,怎么会经过这里?」
这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不经意就来到这里,见着手中的随身咖啡,只好拿这个作借口。「那天喝下午茶的时候,看这里的甜点很美味,所以想带些回去给我妈妈尝尝。」
岳允昊听了哈哈大笑。「菊闲和小蕴一样被甜点迷上了。」他低头在她颊边附耳道:「其实我正好出去帮她买新口味的蛋糕,分一半给妳带回去吧。」
他说着,就拉着她来到蓝天大楼的大门口。那警卫岗哨的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手提纸袋,打开来,全是各种口味的蛋糕,有十多个。
脸红是刚才他突然在她耳边说话的副作用,她拨拨头发到两颊边掩盖着。
「妳挑挑。」他大方地说。
「这是你专程买给蕴儿的,分给我会有些不好意思。」她婉转拒绝。
岳允昊见她眼底有着坚决,也就放弃这个念头。「好吧,既然妳这么说。」
邱菊闲再次向他道谢。「蕴儿真幸运,你对她那么好。」
他的笑容显得有点落寞。「可是这些不足以收买她的心,她的心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菊闲,妳是她的好朋友,依妳看,我还有机会吗?」
「你千万别放弃,你的好她都有看在心底,她只是有点死心眼,在等等一段时间,她会明白谁才真的适合她。」
她的话让岳允昊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真的?菊闲妳也要常常向她说我的好话唷。」
回他淡淡一笑,她又尝一口那苦苦的曼特宁。
「等一等。」他又想起一件事,连忙捞着口袋。「刚刚在买蛋糕的时候,店里挂着这个吊饰,我一眼看到就想起了妳,那时就买了下来,准备叫小蕴转送给妳,现在遇上妳就正好直接交给妳。」
邱菊闲深吸一口气,大眼里藏不住的惊讶。
「小东西,妳别嫌弃。」
他摊开手掌心,里面是片超拟真的枫叶,不细看还没发觉那是个吊饰。她看向岳允昊,心里怔忡无停。
「妳给我的感觉像秋天,而枫叶是秋天的代表,所以看见秋枫就会想到妳。」
「这个……」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说声谢谢,小心地接过这份礼物。
「别客气,小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枫叶落在她的掌心,一道电流从他的指尖传到身上,她微微颤了一下,胸口有点痛痛的;看着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面前,莫名的感情快要令她窒息了。
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吗?但他喜欢的人却又是自己的好友,不管他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这份感情被众人所禁忌的,她只好无言地将它藏在心里头。
今天的课程有一半时间,邱菊闲都是望着桌上的枫叶发呆,偶尔发现自己失神,她又赶紧转开视线,但没多久又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他为何要送她这份礼物?他说看见这枫叶就会想到她,又是什么意义呢?就像她现在看到这枫叶也会想到他,是相同的感觉吗?
她的心好乱,急需要找到一个出口,让自己喘息。
在校门口再度遇见了钟仁里,他的毅力也令她折服。「今天又好巧。」这次她主动说。
钟仁里笑地灿烂。「是啊!真的好巧。」眼尖的他发现她今日的不一样。「妳手机上的吊饰是新买的吧?枫叶跟妳好相配,一直以来,妳给人的感觉就像秋天。」
这话她听到第二次了,却是出自于不同人的口中。「为什么我给人的感觉像秋天?」
有点吃惊邱菊闲会和他说那么多的话,钟仁里有些结巴。「这有点难解释,我们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聊。」
她的脸色开始变差,钟仁里暗想完了,肯定又要被拒绝了。
邱菊闲是很想推拒,却觉得自己愈是这么下去,对岳允昊的眷恋就会愈加深。轻轻把颊边的秀发拨到耳后,她缓缓回道:「好吧,就聊一下。」
钟仁里的表情很夸张,像中了特奖,先瞪大眼睛,然后握紧拳头比个「好耶」的手势,后来意识到自己还在邱菊闲的面前,又飞快装了镇定。「我载妳?」他指指停在校门口的机车。
她摇摇头。「我走路去就好,我们约个地方碰面。」
「没关系,那我和妳一块走过去。」
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大家怀疑似地看好戏,校花学妹难得身旁有男生相伴。钟仁里滔滔不绝,领着她到附近一家知名的甜点店。
柜前放四排精美的糕点,她不免想起岳允昊对汪蕴儿的贴心。钟仁里向她推荐这里的英式下午茶,细心地为她拉开座位,当点心送上来时,小心地将帮她取至餐盘上。
其实别的男孩也很体贴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却回绕着唐朝诗人元稹的<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桌上加了糖的花茶,喝来竟也苦涩不已。对面的男子说些什么,她后来也记不清了。
事后,她与钟仁里交往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对此事没有多加辩驳,只是她再不曾和他出去了,因为寒假的关系,她索性待在家里画画,谢绝所有大学同学的邀约,只和高中的好友联络,得以清闲一阵。
农历年假期,她们得知了汪蕴儿单恋的大叔严善公开宣布与蓝天集团总裁蓝天曦的婚事,岳允昊带着蕴儿四处散心,在他们回来之后,都还没来得及与她们联络,网路媒体即大阵仗地宣传岳允昊求婚成功即将要订婚的消息,汪蕴儿成了人人称羡的灰姑娘。
邱菊闲虽然心空了,然而还是很真诚地祝他们幸福,直到当晚她到了汪蕴儿家中,蕴儿郑重地和大家解释,订婚是逼不得已放出的假消息,她还为了岳允昊而心痛,因为能想见得到他的痛苦,承受心上人爱着他人却不顾一切去保护她那等情操是如此伟大。
她的情绪随着汪蕴儿和岳允昊的情事起起伏伏。
终于,汪蕴儿和大叔严善突破一切难关在一起,有情人终成一双,邱菊闲却惦记着岳允昊的反应,她很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想不开,可是她又不能去找他,这个时机不好,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她的好友们大概都能察觉她的不对劲,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说出口。
原以为汪蕴儿拒绝了岳允昊之后,她与岳允昊也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结果在蕴儿家帮她上网找资料那天,岳允昊又再度出现。
那高挺的身材随性的服装、那英姿的剑眉挺立的鼻梁、那不羁的发型黝黑的眼眸……
这只是她们第四次见面,为什么竟会觉得如此魂萦梦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