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进来,先为应曦做了简单的量血压、测心跳等,说:“不错,各个指标都正常。恢复得很快。”然后她交给令狐真一张帐单,令狐真一看有点惊讶:“就这么几个小时居然要两千大洋?我之前住了两天,也就是一万多元啊!”
护士小姐微笑着说:“您细看看,这单子上的诊疗费、护理费、一次性医药器具使用、房费、电费和水费等都明码标价的,没有多收。至于房费电费水费等,哪怕您只呆一小时,我们都按全天收费的。你们已经交了押金,现在不急收钱,等你们出院再结清。”
等护士小姐一走,令狐真故意掏出钱包,说:“真黑!我们做生意可没有那么黑!看来身体最重要,难怪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几个小时就两千元,要是再多住几天……”他数了数里面的票子,说:“就是把我卖了也付不起医药费。”
这么穷?应曦微张着嘴,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半天才小声地说了句:“我还有积蓄,我可以自己付款的。”
“笑话,我令狐真还用女人来付钱吗?……应曦你干啥?为何下床?”他赶紧上前扶住她,想让她回到病床上,可是应曦执意说:“我没事了,可以出院了。”反正她很不愿意住院,正好回家!令狐真拦阻不及,想了想说:“那我去问问医生。你等等。”
折腾了半小时,他带着她出院了。
离开病房,应曦还未走几步,他便将她一把抱起来,右手还提着一个包包,里面是一些药品,在应曦身下晃呀晃的。“我我我……自己能走!”应曦挣扎着,囧死了。一路上多少人笑着看着他们啊!可是他把她抱得紧紧地,故意板着脸说:“别动!再动就把你留在医院,我不要你了!”
这是什么话?应曦果然不动了,却用目光抗议地瞪着他。直到他将她抱到了车上,才刚坐好,她说:“我想回家。”
令狐真白了她一眼,继续帮她系安全带:“你回家,我怎么办?现在我可是穷光蛋一个,家没了、工作没了、弟兄们也没了,房子也给收回去了,身上的所有钱都交给医院了……只有你能帮我!你可得收留我!还有——郑重声明:我不能去你家,旸哥若知道了后果很严重。还有,奕欧家也不能去!与公司有关的地方都不能去。”
半真半假的话把应曦给唬住了,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娇艳的樱唇紧紧地抿着,过了一会才怯怯地问:“那怎么办?都睡大街吗?”这样一来岂不是大家都没法回家?
令狐真开着车,心里暗笑,表面上却苦着脸说:“我倒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们去那儿住一段日子如何?只是怕委屈你了。”他想着先同居一段时间,等应曦爱上他了,生米煮成了熟饭,旸哥和奕欧哥也没法子了!到时候自己多吃些苦头,也许会钱财尽失,但能与她相守一生,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么?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劈里啪啦响。
“……”她没有回答,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很混乱:有了应旸,又爱上奕欧,已经够惊天动地了;现在还要与令狐真同吃同住,还有人比她更混乱吗?应旸和奕欧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更加看不起自己?会不会更加觉得自己水性杨花?会不会更加不要自己了?呜呜……可是如果扔下令狐真一人,他怎么办?会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没有了家、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兄弟朋友,又为自己花尽了积蓄,如果自己再不理他,可怜的阿真会不会沦落街头?……
他见她闷声不语,两只手就这么卷着衣角,弄得那儿皱巴巴的,便知道她的内心在犹豫,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只要她没有拒绝,便成功在望!
“应曦,”一双桃花眼顿时水汪汪的,连长长的睫毛都凝着泪珠,似乎随时可以滴下来。“医院的饭菜很难吃……明天你能不能做点寿司?我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我很想念你在别墅内为我做的寿司。你说过,我是个精致的人,要吃些精致的食物……”说完,他低下头,一滴类似水珠的物体从他的桃花眼里直直垂落。应曦分明看见了,自己的鼻子也酸了。真不愧是令狐真——程功集团最精明的人,那么会表演,那么会使用苦肉计,只要他愿意,别说应曦,只怕天下的人都被他算计了去!但只要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与他一起,撒个谎儿,做一做‘小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坚信,只要坚持,只要付出,便有收获。他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
应曦看着可怜兮兮的他,甚至想到这个场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令狐真,拿着一个饭碗、拄着拐杖走在大街上,好不容易讨得一点钱财,又被人抢了碗去……
“好。我去住。我给你做。”她点了点头,终于让怜悯之心占了上风。
哦也!令狐真心里乐开了花。真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她丰富的心理活动会不会气死。反正现在应曦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