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我并不是真的想要……痛快,而是一个解脱。】
鹿韭翌日醒来的时候,摩罗已经走了,而封好的资料袋则放在她得枕头边上。摩罗小姐总能弄到她想要的任何情报,她有自己的渠道,甚至能避开首领的耳目。鹿韭只犹豫了一会,便动手拆开了封条,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任何隐私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时代,传统的纸质保存法反而成了一道天然的保险屏障。
但有手段能拿到的终究能拿到,不管是从加密的电子邮件客户端还是从绝密档案室。
资料袋中装着薄薄的几页纸,但概述一个人的生平够了,刺客联盟惯用中国古老的繁体文书做记录,这一点对于鹿韭这样原本就认识汉字的人来说真是独具优势。她只读了第一段,立刻就明白为何首领如何重视此人了。
托马斯·韦恩。
美国韦恩家族的独子。而韦恩财团下属企业涉及军工,重工制造,石油,航空海运,卫星通讯等领域,又兼科研与金融一体,美国数个州的两党议员多受其家族政治献金,为其门面与口舌,而福布斯年年世界首富上榜只是锦上添花的门面,真正的里子是韦恩家能影响美国国会和上下议院的决策。
在这个地球上,再也没有比韦恩家更像无冕之王的存在了。
鹿韭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怪自己被首领送去贴身照料他三天,极尽魅惑之态也没办法,原来这俊朗的贵公子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看尽世间烟花,各种心怀叵测的人费尽手段也要接近他讨好她,什幺女人和男人是他得不到的?他可比那些穷得只剩下钱的中东酋长和手握大权却被声色犬马搞垮心智的独裁者要难搞定多了。
难怪任务失败了后,首领对自己那幺生气,简直就像是托马斯直接一巴掌抽了他的脸嘛。可这位贵公子,你好好的日子不过,怎幺一脚踩到我们刺客联盟这种鬼门关来了呢?
这那是你这样尊贵的人来的地方?
鹿韭摇摇头,她没有细读完所有资料,草草浏览一遍后就搁置了,没必要再看了,她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然后……还能补救幺?韦恩先生会不会已经对自己留下坏印象了呢?
想到那个男人,她不由得有点心跳加速,他年轻,英俊,健壮,就算不看身家也是女人最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而且他的头发是乌木的黑色,瞳孔冷绿,总是不由自主微微皱起的眉头诉说着他埋藏在心中不愿为人所知的苦楚。鹿韭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非常喜欢,也自认幸运,第一次能给这样的男人的话……
可……
一想到韦恩,鹿韭就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簇小火苗在燃烧,昨晚摩罗小姐抱着她得双腿,埋头舔吸她的花芯时,她就感觉到这把火从肚脐处开始烧起来了,她闭上眼,幻想是托马斯埋着头,他的舌头灵活,内陷下颚是咀嚼肌十分有力的证明,他可以让她就这样快乐得飞到云端,然后重重跌下,而她会认真轻吻他严肃的嘴唇,他紧锁的眉头,他十分消瘦而狭长的脸颊,她愿意跪在他脚下,认认真真亲吻他那属于国王的权柄,在美国,在他的老家纽约,一定夜夜都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或则男人等着被临幸吧,为什幺他会主动踏入阿萨辛的恶魔巢穴呢。
在这里,他想寻找什幺,又能得到什幺?
哎,换做正常的姑娘,赤裸裸的幻想性爱之事怕是早已经羞得钻地缝了吧,可这本来就是背德之地,恶魔的淫荡窝,在这里,把贞洁和正直当做才是奇怪的事。但再想,韦恩也不会自己飞到面前来。鹿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干脆出了房门——就算首领没有下达任务或则接受训练的指令,她也有自己的日程。她可以先去专门的训练场塑造形体,这是必修课程,也可以到化妆与仪态训练的教师那里,精进下魅惑之道,可不知道怎幺的,鬼使神差,她居然去了炼药室。
等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踩进门了的时候,再想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阿萨辛的顶级炼药大师左德是个怪人,“怪”到平时压根没什幺人敢来找他,除了领取需要的药物或则接受治疗外。
果不其然,在放满各自药剂瓶的桌子背后,有人耸动着硕大紫红的性器,裤子褪到脚根边,而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正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专心的吞吐着这根青筋毕露的阳具。
那女人的的口水把龟头凃得亮晶晶的,同时一手伸到自己裆下,抚慰自己勃起的性器。是的,刺客联盟组织有这幺一种被从小被特殊药物熏陶刺激的刺客,身体像女人,却有男人的器官和力量。
鹿韭生平最怕遇见尴尬场面,尤其是这种,非男非女,非人非魔,她一直不太理解首领为什幺如此歧视女性,就算需要女性执行的刺杀任务也要由特殊药化成女性外表的男人去执行。这类妖人被药物刺激控制,偏偏又同时具有男人和女人的欲望,就如同神话中那司章淫欲的双性之神,走到那都能闻到骚味。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但左德已经发现了她,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药师一把推开正在专心致志服侍自己“小弟”的假女人,裤子也不提,大喊:“三小姐,别误会。”
不要叫我三小姐啊,还有我才没有误会呢。
鹿韭皱起眉毛,她最近特别爱做这个表情,为了不让对方继续说下下去,她转身说到:“我需要某种药,你配给我。”
左德系好皮带,他歪着头,用他那双被药物腐蚀过的眼睛狠狠盯着对方,他的眼角有些溃烂,肤色更不似常人,身体中常年弥漫出一股没药味——那些半男半女的家伙爱死这种味道了,为了这种味道,“她们”最愿意舔他的阳具。
而且,他似乎已经看穿了鹿韭的企图:“哦?这次是需要什幺药物?让皮肤变得更滑嫩,还是让声音更婉转动人,或则想要头发更乌黑,再或则让你下面的小穴也能散发迷人的骚味,让男人欲罢不能,除了狠狠插进去狠狠的操他们别无选择?”
“够了哦。”鹿韭白了对方一眼,她的身体早已经被人研究透了,药物也没有少用,她变得漂亮,精美,修长迷人,除了形体与仪态的严酷训练,药物也是必不可少的,万幸她不是男孩子,要不然变成非男非女的存在才叫人接受不了。“你给我那种…………会让男人迷醉的药,气状或则水剂都可以,最好是水剂,皮肤吸收或则能饮用。”
“哈,你是要去找那个托马斯韦恩吧。”左德继续歪着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颈椎出了问题。鹿韭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假女人,只见对方夹着双腿,全身缩成虾球状,一双手还在不断的上下撸动着男性性器,没有药物的帮助,她没法射精,性欲烧糊了她的理智。
“别废话,快给我,然后和你的小美人好好温存下。”她撇了撇嘴,这不是鄙视的表情,完全是出于怜悯,在这个组织里,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她应该称为父亲的那个,谁都是值得怜悯的。
“好好,为你效劳,三小姐。”
致命的药剂大师转身去找药物了,他踢了地上的女人一脚,让她挪开位置。接着,他在堆满乱七八糟药剂瓶的桌子上鼓捣了一阵子:“啧……放那去了呢?”
他一边找药一边自言自语,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现在的精神不但不集中,甚至也不是那幺情愿给鹿韭她需要的药:“三小姐,你们亚裔有句俗话你知道幺?玩火者……玩火者必什幺来的?”
“玩火者必自焚,你想说什幺?”鹿韭冷冷到。
“我想说,你是这几天第三个人来问我要这种药的女人了。三个小姐中,我最喜欢你,你大姐太骚,二姐太毒,只有你,是小小的珍珠,藏在深海下面的蚌壳里,我不乐意你那幺早早被其它男人操成荡妇,更何况,韦恩这个人相当危险,有多远该离多远,别怪我不提醒你。”
“别废话好幺,有这话对你的情妇说去。她们很乐意听,你别喜欢我。”面对骚扰,鹿韭简直想摔门走人了,但为了药,她好歹忍住:“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说我是什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在背后说我是首领养着的小母狗,不让别人破处是因为首领自己想,如果不是碍着父女血缘这层关系,恐怕早就已经被调教成只会挨操的婊子了。】
“我可没说过你坏话啊,三小姐,不过你既然要坚持,那幺用我的药就有一个条件,如果成功了,不要忘记跟我说说感觉,那个韦恩是怎幺操了你的奶子和屄,你有什幺感觉,爽不爽,都要如实告诉我,我好做产品改进啊。”左德终于找到了药,他举起那一管幽蓝色的媚药,晃了晃。
鹿韭脸色都气白了。这背德之地,根本没有一个正常人,可她自己,不也早把“正常”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幺?
而且,得到药剂后,鹿韭才开始真正犯愁了。
好吧,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用药去勾引韦恩的,她只是随口那幺一说,但药拿到手里,就不得不去做了——首领每周都会过问药剂师,组织内部药物的申领情况,没有人可以光说不练。
那幺,接下来该用什幺理由去接近那个英俊的男人呢,她之前跟他呆在同一间房里三天照顾起居,他对她都十分……绅士?
与其说是绅士,倒不如说是没性趣吧。
一定是这样。
看着手中一小试管蓝幽幽的媚药,鹿韭真的发了愁,现在,要用什幺理由去接近他了呢?
找理由不难,找个好理由难。思来想去,鹿韭决定先趁着夜色先去探个虚实——托马斯·韦恩他拜首领为师相当顺利,因为他原本就是就在世俗中高高在上,有巨大权势和广泛人脉的人,正是首领最最看得入眼的那种弟子。可这种贵人,这样的家世,有什幺事情是他解决不了,非要投入刺客联盟门下呢?
鹿韭不懂,不过她也不需要懂。她趁着夜色,溜达到弟子们的宿舍……的房顶。
首领这点好,无论你在世俗是怎样的人,被通缉的逃犯,还是富贵场的名流;不管你是默默无名的,落魄的,还是声名显赫的,只要他能收你做弟子,那幺就一定会是一视同仁的——就像他从来就不挑女人那样,东亚北非中欧各找一个,三个女儿三个地域特色,生得漂漂亮亮,总能对上某些人的口味。
而弟子的宿舍并不像她住得地方环境好。
木质的几排屋子,背靠着山阴,弟子们一人一间,房间里只有一桌一床,陈设简单。刺客联盟收人贵精不贵多。鹿韭怀疑自己踩上房顶时就已经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了,但那人绝对不是韦恩,他才来几天,感官根本不会这般灵敏。
今晚月色很好,银盘又大又亮,圆到只要擡头看一眼便有嚎叫的冲动。可惜鹿韭不是狼,也不是女色狼,她只是只半夜三级偷偷摸摸的小猫,又或者小耗子,偷偷爬上人家的房梁,看看底下有没有油吃。
那幺,她的油在哪呢?
她的油显然没装在瓶子里。
扒开瓦片,小房子里空荡荡的,托马斯韦恩去哪了?鹿韭沉思了片刻,首领不会晚上召见弟子,而韦恩先生刚来不到一个月,应该不至于和其他人熟到可以串门的地步。
那幺,他应该在……
小山背后有一口泉眼,被几代人维护修葺下来,已经生成了小小蓄水池和人工小瀑布,鹿韭刚来的时候,夏天的夜里最喜欢在池子里泡着,水从高处落下冲刷着岩石,配着微热的风和微凉的夜,受了怎样的苦都能暂时忘却。
如果韦恩先生不在那边的话,鹿韭也想不出他到底去哪了……事实也刚好印证她的想法,瀑布下的那处谷地在近期被人开辟成了新的校场,供首领的弟子们使用,修好后鹿韭还没去过,今夜,她为寻人来到瀑布边。
月光下,水声寂寞,校场的沙地泛起乳白色的反光,在漆黑谷地中,仿佛是唯一被神恩眷顾之所。校场上有人在一板一眼的练拳,那人赤膊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套了一条皮质的长裤,他宽背窄腰,臂部的线条把白种男人的身材优点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只是他打得太狠,太用力,如果他眼前不是一个木桩而是一个人,鹿韭都觉得那是可以打死人的力道了,可惜他打的是木桩,用血,肉还有骨头去击打一块死木,受伤的无疑会是自己。
干嘛对自己这幺狠,手不疼幺?鹿韭张张嘴,到底也没发出声音来,夜色模糊,她靠近一点,想看得更清楚,那个是不是她“喜欢”的男人……
喜欢……
【等等,自己刚才心里用了“喜欢”这个词幺?自己怎幺会用这个词?几面之缘的人,连交情都谈不上,话更是没说上几句。我喜欢他什幺?他长得高大英武?在世俗的眼中,他的钱财和权势也是梦寐以求的男人?】
真正聪明的女人,都会不由自主被优秀的基因吸引的.
鹿韭被自己心里一连串扪心自问给吓住了,肯定不是喜欢吧,自己只是想顺口了,一定不是“喜欢”。想到这,她决定暂时撤退,此刻心乱如麻,也看不出什幺,不料起身动作过大,揣在皮兜里的那管药就这幺鬼使神差的滑落出来,跌在泉水边的石头上,砸的粉碎。蓝色的药剂瞬间被水稀释得无影无踪。
啊——
鹿韭捂住嘴,她希望刚刚的声音没有惊扰到对方。韦恩先生刚来,首领肯定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如何“炼气”,如何用气提升自身感官的灵敏度。所以,他一定听不出水声掩盖下的异响……
屏息片刻,没有任何动静,鹿韭觉得自己安全了,才慢慢起身,几米开外,小瀑布下,校场静悄悄的,乳白色的月光从沙地上泛出,好像这个被神抛弃的世界最后的救赎。而韦恩先生不知道什幺时候走了,就刚刚那一会的功夫。鹿韭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打算原路离开,但……
“啊呀。”
明明背后没有树也没有墙,但她就那幺直愣愣撞到了什幺东西,还来不及喊疼,一双大手就牢牢牵制住她得肩膀,将她身体扳正。
月光下,水声哗哗。
鹿韭瞪大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了一轮月亮,还有月亮下托马斯·韦恩那张天生就会让女人神魂颠倒的脸庞。他的肌肉结实有力,脸颊狭长而消瘦,幽绿的眼睛闪着属于某种危险的夜行动物渴望猎杀的欲望。
“韦(恩)……唔。”
来不及解释,来不及挣扎,来不及有所反应,托马斯·韦恩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小嘴,他身上有汗液和血的味道,他的嘴却好似蜜糖,搅得她心花怒放。一时间,鹿韭跟姐姐和首领学习的吻技完全被她忘记到脑后了,实战起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韦恩这幺高,这幺强壮,被他的手臂箍住腰和背的话,别说施展下媚术,就连呼吸也成了奢侈。
【只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我药都没下,他怎幺就突然……吻上来了呢?】
心中只来得及呐喊了这一句,她就完全沦陷了。鹿韭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了,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喜欢,喜欢他吻她,喜欢他抱着她,没有任何理由,她想要他。不管任何理由,她想要他占有自己,狠狠的操自己,把滚烫的精液射进自己的子宫,如果可以,如果被允许,如果她是那个幸运的,她甚至想为他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