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 磨难 野菜

过了年可可便托词回娘家呆了些日子，回来后便开始筹划着和羊娃一起离开小寨子，可可知道山上环境艰苦，她想着尽量多筹备些东西带上，给羊娃减轻些负担。可可把自己的一些旧衣物收拾起来寄到羊娃那里，又悄悄地做了两套被褥寄走，现在有点时间她不是织毛衣就是想着给羊娃做件衣裳，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

最近可可忽然忙碌了起来，杏花想找可可玩她却总是没时间，杏花觉得好郁闷：可可是她最好的姐妹，和可可在一起杏花觉得很开心，最近没有可可陪着杏花觉得好烦。以前去城里服装厂交活的时候都是可可陪着她，现在只好一个人去，去的时候杏花就带些蒸馍和换洗衣服给在城里工作的大江小江，顺便把他们的脏衣服拿回家洗，县城离家只有八里路，骑自行车来回很方便。

小江很感激杏花：自从杏花嫁过来后他都不用洗衣裳了，最近连宿舍里的那些工友们都很羡慕，说他福气好摊上了个好嫂子，所以杏花每次去小江常会带她在外面吃点东西：米线了、面食了、水饺了，有时候还点一两个小菜要瓶啤酒和她一起喝。杏花喜欢和小江一起吃饭甚至有点盼望，每次和小江一起边吃边聊她都非常开心，小江知道的很多，和他在一起杏花有说不完的话，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快，这种感觉令杏花很兴奋，以前杏花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的。

碧蓝的天上飘着几丝白云，早春的阳光照得大地暖融融的，田野里碧油油的冬麦让人感到一片的生机，杏花和水灵每人都挎着个大土篮子蹲在田野里采着麦间的野菜。开春了，正是吃野菜做麦饭的时候，杏花几乎每天都要在外面采上大半天，可可最近很忙，根本没时间陪杏花采野菜，雅琴忙着告状也没时间，杏花就经常和水灵一起出去。现在地里的野菜很多：面条菜、荠菜、白蒿、油勺勺、苜蓿菜……其中白蒿可以入药治病、做麦饭味道也好，城里人最喜欢吃，杏花采的也最多。“水灵姐，根生哥快回来了吧？”杏花一边挖野菜一边和水灵聊着。“差不多了，他半个月回来一次，哎，到明天又是半个月了！”水灵一边挖着野菜一边答道。“怎幺？想根生了？日子记得这幺准！”杏花笑着打趣。“哎，怎幺不想啊！我从心里不想让根生出去。根生出去已经几个月了，人累瘦了很多钱却没拿回来几个，家里的庄稼活又都撂下了，这工打的真不值！”水灵叹息。“榆树镇那边的煤矿都这样，辛苦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要不然那边怎幺总是在招工呢！我的亲戚柱子在那里打工几年也不过攒了几千块钱……”杏花有些黯然地说。“我劝了根生几回了，让他回家别干了，他就是不听，真愁人……”水灵烦恼地说。

快到傍晚了杏花才挎着篮子回到家里，她急匆匆地做了饭，答对家人都吃好了，收拾了碗筷就赶紧拎着两大篮子野菜往村东头的水坝走。春梅节俭，家里洗衣裳都得到水坝里去洗，不许用自来水，洗野菜杏花也不敢用家里的自来水。杏花先用水把野菜洗上几遍，将野菜洗得一点泥也没有，将水控净，然后拎着两筐野菜回家里再挑拣。

挑野菜特别费工夫，城里人才懒得弄呢，那些买菜的城里人专门挑摘洗干净的野菜买，弄不干净的不但卖不上价钱而且也很难卖出去。大半天杏花菜了满满的两大篮子野菜，她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电灯底下仔细地将采回来的野菜再挑拣一遍。两篮子野菜杏花挑了半宿才挑完，她走出去将挑好的野菜用清水再洗上两遍，回到房间睡下时已经后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杏花就做好了早饭，吃过饭收拾了碗筷她就骑着车子驮着两篮子野菜汇了水灵一起进城了。水灵拉着杏花到西环的小区里卖野菜：这里的住宅是县城最高档的，住的都是有钱人，野菜好卖，一上午就能卖光。自由市场虽然人多但却要缴费：市场里有好多临时工收税，一篮子菜怎幺也得给他们交两块钱，实在太不合算了，现在是早春，野菜能卖到一块四五，两篮子野菜有三十多斤，杏花一上午卖了四十多块钱，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