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秋菊身上,秋菊哭着跪在地上,“爷,饶命,奴婢壹定好好看着下人”。
沈辰斐慢慢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秋菊,“花儿看到妳哭了,估计又不肯好好吃饭了。秋菊,妳说,该不该将妳也扔到池子里去”。
她飞快的搽干眼泪,连连磕头,“爷,看在奴婢平日尽心照顾姑娘的份上,饶恕奴婢这壹回吧”。
他沉默的看着早被他扔到地上践踏的荷花,失神的看着,“她喜欢他什么?”,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那朵残败的花。
“爷,姑娘怎会喜欢他呢!他壹个低贱的下人,怎会入了姑娘的眼”,秋菊葡匐着,神色恐惧的说道。
“入不了她的眼?”,沈辰斐喃喃自语,“她还对他笑”,轻轻的声音,让秋菊单薄纤瘦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姑娘生性善良,平日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爷,姑娘绝不会喜欢上旁人的”,脸色惨白,却壹直慌乱的解释着。
沈辰斐沉默的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了下来,“不喜旁人?那妳说说,爷算不算旁人”。
他的身影像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不敢擡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爷自然不是”。
突然,他脸色壹变,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扯到跟前,凶神恶煞,“说谎”,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死亡的恐惧让秋菊差点晕厥,却还是咬着牙,“咳咳,爷,姑娘是您的女人,对您自然有感情,咳咳,咳咳,妳若肯花些心思,姑娘必定会和爷您心意相通,咳咳~”,她在赌,用壹条命赌少爷爱惨了姑娘。
沈辰斐放开了手,将破布娃娃的秋菊垃圾壹般嫌弃的扔到壹旁,“妳且说说,如何花心思”,他太在意花儿了,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也能让他全神贯注。况且,这壹次,是关于如何得到她的心。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
秋菊狼狈不堪的捂着喉咙咳嗽,脸咳的壹片通红,如此痛苦的她却不敢掉壹颗眼泪,她连忙跪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呼吸保持平静,“姑娘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爱俏的时候。只要爷肯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何愁姑娘不真心待爷”。
“贪玩爱俏?”,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
“是,世间女子往往如此”。
他深邃的目光壹直落在她身上,沈思了壹会儿,“去煎药”,说完,他背着双手壹言不发的朝着腾雪阁走去,身后那些吓的瘫软的小厮婢女壹个个弯腰跟了过去。
满头大汗的雀羽轻轻的推开了木门,迎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微微不适,停下脚,重重的呼吸了几下,掀开薄薄的白纱,映入眼前的是巨大的熏香炉,袅袅青烟正徐徐从炉里升起,缓缓的蔓延在屋子里。让强烈的药材味,四处扩散。
“少爷,沈府那边传来了消息”。
熏香炉的旁边有张摇椅,郑岚枫闭着眼睛假寐。听到雀羽的话,他睁开了眼睛,像秋天明净的水波壹样,清亮温润却带着壹丝疏离,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微微擡头,“说吧”。
“买通的那人说,今日晌午沈辰斐虐杀了壹个小厮”。
郑岚枫微微皱眉,“两三日就杀壹人的,有何稀奇”。
“是啊,那沈辰斐杀人如麻,哪天他不杀人了才稀奇吧”,雀心端着茶壹手掀开帘子,壹脸讥讽的说道。
“这壹次可不同。只因那位常姑娘和那小厮说了壹句话,被沈辰斐瞧见了,背着那位姑娘将那小厮活生生的打死了”,雀羽说道。
郑岚枫有些惊讶。
“少爷,这沈辰斐是疯了不成,说壹句话便要杀人”,雀心在壹旁露出了壹脸的疑惑。
“那人还说了,常姑娘并不喜欢沈辰斐,总想着逃出沈府。若不是那沈辰斐用常家双亲的性命威胁,只怕常姑娘不会轻易屈就的”,雀羽的话让郑岚枫陷入了沈思。
“如此说来,那位常姑娘倒是有几分气节了”,他莞尔壹笑,眼眸因这壹抹如春水清波的笑容,淡去了眉目间的冰冷疏离,头上斜插碧玉龙钗,绝尘靥艳比花娇女子还要倾城三分颜色,指如削葱根晶莹剔透,口如含着正色朱丹,浅浅壹笑就能动人心魂。
这样壹个倾国倾城的男子,被壹层层的烟雾弥漫着,笼罩着。好像梦境里,仙界的绝尘仙人,不染壹丝凡尘。
“常家人离开了?”,琵琶壹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
“大半月前就离开了,改名换姓,举家迁移到了人口众多的杨家木村”,雀羽回答。
“好,这些日子紧盯沈府,若有消息及时汇报”,郑岚枫漫不经心的说道。
“少爷,时机已经成熟,我们何不早些动作”,雀心不解。
郑岚枫笑了笑,灿烂绝美的笑容让人慌神。
“再等等,我想要更有把握的王牌”,他微微停歇,“雀羽,沈辰斐杀了这么多人,妳说,会不会有不怕死的找他寻仇呢?”。
“雀羽明白少爷的意思,这就派人去办”,雀羽目光炯炯有神的壹闪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