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日光透过轩窗照进小屋里。
张沉儿醒来时,床上只她一人,不知封铭是几时离开的,或许他昨夜并没有留下来。伺候她梳洗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少女,就算一句话不说,也很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因为她几乎是片刻不离的守在张沉儿的身边。
之后的几天,封铭都没有露过脸,也不知是事务繁忙,还是他早已忘了张沉儿这号人物。张沉儿倒也沉得住气,从不主动打听他的事儿,平日没事就逛逛园子赏赏花,把路线牢牢记在心里。但她还是走不远的,那个少女防她防得紧,从不允许她离开这座园子。
逃离的机会并不是完全没有的,有两次张沉儿发现看守她的少女一大早就出去了,园子的门紧掩着,但没有上锁。张沉儿虽然不会轻举妄动,但鱼饵勾在那儿,她再淡定,也抑不住几次三番的引诱。她也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行动,难道要等武林帮派攻上鹏山之时,指望封铭带她走?
她终于推开那扇门,离开了关押她好几日的园子。
三月春光正好,一路上繁花似锦,莺歌燕舞,不同于外界传言的地域魔窟,这鹏山倒似神仙洞府。
张沉儿猫着腰,放轻了脚步,虽说一路上没遇上人,小心些总不会有错。
然而没走多远,便听到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擡眼看去,却是两个美人儿伴着一男子徐徐走来。
那男子正是在她面前消失了好几日的封铭,那两个美人想必是他的侍妾了。张沉儿脸色黑了黑,暗想此处必是封铭的后院了,竟然将她关在后院里,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没等她脑袋发热冲上去与他争论,她的嘴巴便被人用手封住,身体被扯着往右一拐,人已藏进假山洞里。
待封铭一行人走远了,那人才放开手。张沉儿转过身去,擡眼的那一刻有些失神,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就是那一袭白衣,也是张沉儿再熟悉不过的。
“沉儿。”他轻轻握住张沉儿的手,笑得温文尔雅,连声音都那幺好听。
张沉儿愣了愣,片刻失神后便挣脱开他的手,低垂的眸光微微一动,“少庄主这是……?”
她有些看不懂了,眼前的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弥月山庄少庄主温湛影。
温湛影见她避过他的触碰,面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变回他翩翩公子的模样,“是我失礼了,沉儿,我来接你回去。”
“现在?”
“你不愿意?”
张沉儿摇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少庄主,你要怎幺带我离开呢?我虽一介女流,但也知鹏山地势险恶,古往今来有多少白骨葬身崖底。少庄主愿意涉险带我离去,我本该感激不尽,但我看到您的衣裳,却有些迟疑了,这鹏山之险,在少庄主这儿,却是连衣袖都不用沾尘?”
张沉儿可没忘记他的深明大义,在主张攻破鹏山一事上,弥月山庄可是出了大力的,揭开此事不谈,就是他当初的那一番话,张沉儿也不可能毫无疑虑地跟他走。
“你不信我?”
“我只是……”
“什幺人在哪里?”路过的侍女似乎听到假山后的窃窃私语。
温湛影脸色一边,解开挂在他腰间的玉佩,放进张沉儿手中道:“左护法是我的人,你有什幺困难就去找他,他会帮你。现在马上回去,封铭在找你。”
他说完闪身躲进了另一个洞口。
假山外的侍女仍未离去,而是朝着洞口这边走来。
张沉儿怕她发现温湛影,只得自己走出来道:“是我……”她刚出来,一擡头便看见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侍女,在看见她身后的人后,身体却僵住了。
封铭站在不远处皱眉问她: “你在那做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