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

“主子,您要歇息了吗?”

“恩”赫连清低低地应了声,松了松坐的僵直的身子,修长的右手重重按压着太阳穴。她眉头微蹙着,双眸微微阖着,昏黄摇动的烛光下,整张脸明明暗暗,更显出几分疲惫不耐来。

“主子,今天去哪位公子处?”侍奉在一旁的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怕吵了赫连清的清净“还是……”

“今儿个就歇在这儿。”赫连清把身子软软地靠在铺着白虎软垫的椅背上,顿了顿,擡头透过窗户,望了望窗棱上悬着的冰柱,独自喃喃道:“若狭已经冰天寒地到这般地步了,绮梦还是暖春般的温度啊。”

“主子,您说什幺?”吉儿没听清楚,恭敬地问道。

“这天冷的慌,罢了,去祈潋那里吧,我可记得他是最受不得冷的。”赫连清轻笑了声,站起身。

吉儿应了声,赶忙为赫连清披上了一件紫貂斗篷。

深冬的天黑的早,不过是戌时,都需要掌着灯了。

“主子,小心脚下。”吉儿小心提醒着。

“恩。”赫连清心不在焉地应着。

踏进虹苑,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点着的灯笼和蜡烛,看得人心头不觉暖了几分。

应门的侍从赶忙上来迎接。

“他睡了吗?”赫连清问道。

侍从身段窈窕,颇为清秀,穿着一袭青衣,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直视赫连清,讷讷地答道:“回主子,公子在、在憩着呢,还未歇息。”

“恩”赫连清应了声,进了屋子。

房间里点着烛火,烧着炭盆,暖的像是夏天,赫连清微微出了点汗。

侍从安儿接过赫连清解下的紫貂,低头侍奉在左侧。

赫连清低头看到侍从的手有些红肿。

“这手是怎幺了,吉儿,给他取些药,这天太冷了,男子这手要是生了疮,又痒又疼不说,妻家会嫌弃的,好生将养着吧。”   赫连清边说边走进了东暖阁。

“谢主子”安儿对着赫连清的背影跪下谢恩,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耳根红红的。

赫连清推开东暖阁的门,就看到一幅美人侧卧图。

斜靠在榻上那人,松松披着一件红狐做的大氅,盖到小腿,露出圆润白腻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如墨的发丝轻轻挽在身后,衬的整张脸更加地魅惑,飞扬的眼角含着一丝恼意,正戏谑地望着她,“怎幺,主子舍得进来了?若是主子真心疼安儿,大可收进房里天天供着,省的在屋外这天寒地冻地,主子成日惦记着。”

话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赫连清也不恼,走近榻尾,弯腰探手握住了祈潋露在大氅外的脚,淡淡地道“哦,原来他叫安儿。”

“你!”祈潋本是被赫连清的动作惊地缩了一下脚,一听赫连清这话,猛地直起了身子,睁圆了半眯着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盯着赫连清,道“你,你是当真厌了我了?”

“呵”,赫连清看着祈潋有些泛着泪光的眼睛,有些好气又好笑。这细长飞扬的眼睛,含着水雾瞪起人来,倒越发一副勾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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