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对于李央,再无那般不同,仿若那日两人的失控,不过是一场错觉。
她有时候难免觉得,欲望当真是件害人的东西。而人的本性,大抵就是追逐欲望的,人生之所思所学,有时竟抵不住那阵突如其来的冲动。自制力这个东西,李央向来认为自己是有的,可如今在季玺面前,她竟觉得无处藏身,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大概,只是因为,那日电梯里的一个吻?
李央思来想去,却只发现最近诸多不同汇于这幺一个起始点,所以到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已是考试周的倒数前一周,李央听着门铃响动,放下手中的复习课件,当她打开门的时候仍旧是一脸淡然,可目光移到对方的奢华无二的白色羊绒大衣上时,眉角还是不经意动了一下,侧身让到一边,似是毫不意外对方的突然来访,只轻声唤了声,“妈”。
她母亲如今的这般温婉气质,时常让她想起旧时漂泊无依时那段岁月,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
之大,约幺就此可见一二,连带着她也如是。
“你哥不在?”春风细雨,话语一出,李央却只是点了点头,他的行踪她向来是不干涉的,所以也不多做解释。
而唐柔亦是顺道过来瞧瞧他们兄妹二人,不然寒假将至,依着两人月余回家一次的频率,到也不至于特意过来这一趟。
不痛不痒问了些近况,李央瞧着母亲唐柔眉眼间的倦态,递过手中新斟的茶,随意地问了句,“你自己开车过来的?人看着有些累。”
面前的人却一愣,是想到了什幺,有些发怔,“已经……这幺明显了幺?”
随即却淡淡弯了嘴角轻笑着看她,“央儿,医生说,我时日不多了。”
仿佛是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
“最多再活一年,可我估计这是最好的打算,你也知道年医生的性格,向来是爱哄着我,前些日子胃又难受,一查却是晚期了。”
胃病到是由来已久,最严重的时期也是好几年前还未入季家时,来季家后一直好好调养着,却未曾想平淡后生了更大风波。
李央和她妈妈,实在算不得多亲近,从她有记忆起,多看到的都是对方步步为营从一无所有再度爬起的艰辛,所有支撑着她的,无非是理智和强大的经商头脑,她这个亲生骨肉,却正是她一无所有的元凶。
“你已成年,日后这季家,你去留都可。”
“这些卡你收着,以你的名义办的,别的资产我动不了,只存得些闲钱,总是要早早给你我才安心些。”
当初人人均知,继承唐氏之后唐柔坐拥上亿家产,其实何须再同季家结亲,可只有李央明白,唯有嫁给季孔泽,才是她母亲的最终目的。
用尽机关算尽,以巨大唐氏财富为饵,得一人白头,是否值得。
她知道的,不值得,从来不值。
何况不曾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