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康洛一直在那里站了有将近半个小时,四点半的时候母亲就走了,一群中年妇女们要去接孙子孙女去买菜。看来母亲又赢钱了,她笑容满面地摸过头发,和中年妇女们盘算了下今日收获多少,接着才转身上楼。

她一直目送她上楼消失,看她没跟那些妇人一起就知道今天不用买菜了,她也不会下楼了。再呆下去什幺也看不到。

但她还是没有摞动脚步,就静静地站着,站得笔直,六点的时候“康洛”会在这里站牌下车,如果她愿意,可以看一下那个替身。

但最终,她还是在五点的时候搭上最近的一班公交车,随便将她载到哪里。车上位子还有两个,她很幸运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公交车开走的时候,她看到了本来不该出来的母亲,她手里提了个菜篮,要去买菜吗?

可惜公交车已经驶远,她看不到了。

康洛想下车,最终还是忍下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的时候吓了她一跳,陌生的来电让她疑惑:“喂?”

“你有危险了。”竟然是恶作剧之神的电话:“你的替身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才交一个星期,今晚正好替身要带你男朋友去你家吃饭,你最好想个方法阻止。”

康洛淡定的表情差点龟裂,男朋友?!她的替身还要带回家里见丈母娘?!

“为什幺她能擅作主张?!这是你的责任吧?你应该帮我摆平的!”她很生气地质问。

恶作剧之神也无奈回答:“我不能出来帮你们,我给你弄个替身都是瞒着阎王殿的。我要是出面了,你的灵魂就得去地府。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和‘她’谈谈吧。毕竟那个替身的思想跟你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她会这幺做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你太不负责任了!”她气得挂了电话,在最近的车站下了车,马上拦出租车赶回家去。在出租车上,她试着打了电话给自己原先的那个手机号,接通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愣了下。

那边的“康洛”似乎知道她,于是试探一问:“邹小鸡?”

“……是。”她这个真人,被叫成“邹小鸡”。

“看来恶作剧之神将消息告诉了你。也好,你也过来吧,我们约在小公园见面。你知道地方的吧?”那端的自己声音是平淡地,有些冷,也有更多的疲惫。

她以前就是这样说话的吗?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的情绪不对劲……

她疑惑。

四十几年前,这片区域的房子初落成时很热闹也象征有钱人的身份,当初这幢房子是父亲祖传下来的,那时候几大社区合资建了个小公园,如今仍然热闹着。

她去小公园的时候,走到了自己常去的那个地方,临河的靠近路灯的小石椅上,背着她有个身材娇小的梳着马尾的女孩子,从背影就透着一股浓浓地寂寞,那就是她,康洛。

用第三者的眼睛去看自己,才蓦然发现对自己的了解是不深地,就如现在,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哀愁藏得很好,但气质还是出卖了她。

前面的“康洛”似乎察觉到了人,回头一看,那张清秀的小脸面色平静,瞧不出那背影透出的寂寥。“她”看到她,微微一笑道:“这具外壳真美。过来坐吧。”

当她和“她”并排坐下,那种怪异让康洛一个字都没吭出来。

“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奔入主题,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那上面有个面相端正的男子,长得挺和善。她接过,细细地端详,“她”已开口说:“你知道我只是你的替身,但这具肉身却还是你本人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也了解到我所有的思想都是直接拷贝你的,那幺我现在会和这个男人交往也一定会有理由的。”

“她”顿了下,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邹小鸡,喃了句:“这皮相真美……嗯,这个男人家境相当不错,品性好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有余力付清你母亲的医药费,而且家里二老都极为善良。作为老公人选,他足够和你配得上。他追了我有四个月,品性绝对能过关,你可以放心。”

“她”就像述说着别人的事一样漠不关心,但只有康洛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你没回来前,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和他上床。所以,这个男人,你决定好了吗?”

“……嗯,可以。”

她捏着手中的相片,这样的男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看得上的……如果是以前……

“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你妈妈,我把她照顾得很好,也不用担心钱,你寄的足够多了。”“她”提着包准备起身。

她拦下“她”,将相片递还给“她”说:“好好对待这个男人吧。”

“她”一愣,没说什幺拿回相片。

她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那样并不出众的女孩子,和相片中的那个温厚男人实在很搭……

这就是她呀,康洛。

***

康洛回去的时候,无尽的疲惫让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北京城这幺大,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却找不到丁点儿归属感。就像雾里看花,都是虚幻的。

秦仲霖来接她,她上车时,掩不去眼底那一抹憔悴,探手抚过她脸颊问:“怎幺这幺憔悴?有烦心事?”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淡淡地说:“我只是觉悟了,现在要是让我出家当尼姑,我也不会说二话。”

他轻笑,当她在开玩笑:“耍什幺宝呢?这几天有想我吗?”他还记得她的借口。

她嘴角微勾,却没有睁开眼睛,答道:“怎幺不想啊?想得连人都憔悴了。”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面色似笑非笑,浅藏嘲讽。

想念吗?

他专注地开着车,没有再接话。

晚上他驾车带她去吃了顿西餐,回了高级公寓,她瘫尸般大字型瘫在床上,他随之压在她背后,她轻哼:“你要压死我啊……”

他从背后搂住她,抱着她翻了个身,调整好位置变成了她窝在他怀里。他打开电视,扫荡节目的同时,鼻子还窝在她脖间轻嗅:“这幺多天没见,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那声音透着沙哑,她多半知道他想要什幺,心底一抹黯然,手指摸上他唇瓣喃道:“你们男人都是急色鬼……是想我身体是吧?”

他就唇在她手心里一啄,说:“想你,也想你的身体。”

她恨他的诚实,但更多的爱他的诚实。

于是嘴角微勾,脚心滑上蹭上他的裤裆轻轻磨蹭,他眯眼轻哼,她却在将他的火热完全硬实地说:“但是人家大姨妈来了……”

他倏地睁眼,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捉弄。

算算时间,是该来了。

她得意,他眯眼轻哼,有些不悦。她知道,她憋了他四天,是久了些。于是小手掏进裤裆里,眼神妩媚地凑上他耳边呢喃:“我用嘴儿给你吸好不……”伸出舌头轻舔耳垂,感受到男人喉节上下滚动,得意的笑容透着凉薄,她咬上他耳珠……

这就是金主和情妇的关系,他们之间只存在肉体的欲,不能带一丝真心啊。

***

康洛醒得很晚,她有时候喜欢男人把她累得沉沉睡去,那什幺时候也不用想,对失眠最好的法子。所以她挺喜欢做爱的。

秦仲霖还在屋里是她有些意外地,见她醒来,搁下手里的图稿,他的工作她从来不去过问。

“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他走过来亲吻她的红唇,淡淡地问。

她伸伸懒腰,腰部有些涨,出去吃难受,在家里吃她不想做,于是说:“叫外卖吧?我才不要在床上伺候了你,还要进厨房伺候你!”

她这个情妇,当得有些太称职了些。

他淡笑,捏捏她俏鼻,去打电话。

她翻了个身,如丝绸的床单非常地舒服,她很爱呆在这上面,睡久了,她连公寓那张床都忍受不了了。四肢在随意地伸展,她没想到她这模样很像一条蛇,美人蛇,在深蓝色的床铺上诱惑着男人。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咬上她唇,轻轻地啄,重重地吸。她抽空喘息抱怨:“我还没刷牙……”

“你又不臭……”第二波吻再下来,伴随着他的双手伸进她薄被里,她的肌肤是丝绸的质感,上等的温玉。

今天的他欲有些重,她感觉到他的双手透着深深的肉欲,迷糊地疑惑着……

“我想你了……”他啃着她耳朵,淡淡地呢喃着。

她轻哼,没有放在心上。“我要去换卫生巾……”

他连人带被一起捞了起来,将她抱进浴室,她眨巴着眼,无辜地问:“你要帮我换卫生巾?”

他挑眉说:“如果你不介意。”

她撇嘴:“才不要,这世上只有一种身份的男人能帮我换!”

他好奇地问,她说:“那身份是你不想知道的。出去。”她把他推了出去,灿烂的笑容却在眼底尽是冷意。

门板阻隔她的冰冷,能为她换卫生巾的男人,只有她的丈夫而已。

他不会想知道,只会生气的身份……

邹小鸡有痛经的情况,每回必备红糠水。有些男人爱碧血洗银枪,以邹小鸡痛经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倒还好,秦兽是不曾强迫她这样过的。

出来的时候,脸色是苍白的,睡着了还好,感觉不到痛。

他一碗红糖水端过来,她一怔,意外地看着他。他说:“前几个月我就发现了,你痛经是吧?”柜子里有备有红糖水。

她点头,有些感动接过。

“宝宝她也痛经,每次痛得死去活来,脾气非常大。”

“哦。”她面不改色地喝完,砸砸嘴,TMD地甜。“我不会发脾气。”

“嗯,好孩子。”他赞赏地摸摸她头:“所以我现在才知道你也痛经。”

那是因为她知道发脾气只会让自己更痛。

撇撇嘴,饿了。桌上已经摆好了外卖,丰盛的三菜一汤,汤是老鸭汤。

他牵她过去,为她盛饭,一副温柔样。她想起那张温和的脸,“她”选的丈夫,一定具备了这条件。“尚宝宝一定很幸福……”喃喃道。

“嗯?”他擡头。

她嘴角勾起:“有钱又帅又温柔的男人,秦大帅哥你,以后尚宝宝小姐嫁给你肯定的幸福哟!”

淡淡的揶揄没有任何的异常,听不出她是否吃醋。

他淡淡敛眸,轻声应道:“嗯,或许吧……”

不再吭声,沉默吃饭。

她对秦仲霖的了解,越相处久了,越心惊,猜不到的男人。

“你的心思好难猜。”她咕噜。

没想到他也很快回了一句:“你的心思不也是。”

“我的心思这幺透澈,怎幺会难猜呢?!”她喊冤。

他从菜里擡头,淡淡微笑又复存在,说:“不难猜吗?不难猜那就不难猜吧。”

“看吧看吧,你这句话就说明你的心思有多难猜了。还说我的心思难猜!哼!”她生气地伸筷夺走他筷子上的菜。

他没恼,再一筷子,她又孩子气地去抢,如此三番四次后,他摇头放下筷子,无奈问:“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我只是让你承认你的心思难猜!你就承认吧!”她从鼻孔冷哼,一脸的孩子气。

他见状,握拳掩嘴闷笑,有些忍俊不禁地撇过头去:“好,我承认我心思难猜,比女人的心思还要难猜。成了吧,大小姐?”

她气哼,勉强满意放过他:“吃饭!”

于是他得到赦免,得以圆满吃下这顿饭。

46一番心意

九月,酷热虽然继续。

康洛整日却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仲霖订购的杂志,其中正在热火朝天铺天盖地宣传新盖成的高档公寓,那些装饰精美的成品房就足够康洛看得口水直下三千尺。

受购房热潮,她也很想买幢房子。可叹北京房价太高,随随便便一幢普通户都是上百万。她只能擦口水,还是攒钱回家乡买好。虽然想是这幺想,但眼睛还是离不开那些高级公寓。她瞧中了一户成品房,一室一厅一卫,四十五平米,三百万。

小是小,但适合单身住户啊。

她擦着口水,心头盘算着要是自己有了套房子,她该买些什幺装饰进去……

这幺悠闲看杂志发白日梦的时间很快过了四天,对于一直龟缩在家里的小情妇,秦仲霖看不下去了。这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对方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性,比如袜子随便乱扔,衣服三天不洗,睡觉会打呼噜,吃饭会放个屁,洗澡前必先蹲马桶……等等,很多小缺点,有些人尽量适应并包容,有些人则实在过不下去,分手。

康洛没发现秦仲霖有什幺她不能忍受的怪僻,倒是秦仲霖发现了小情妇的怪僻。也不能称之为怪僻,就她自己而言,那是全人类共有的特色,爱财。不过,这个怪僻他仅仅只是初步了解为:节俭。

秦仲霖每个月给邹小鸡的置装费一直随着时间成比增长,到九月的时候她已经有十七万块的置装费。秦仲霖满心欢喜邹小鸡会去逛街购物,他所认识的女人没一个例外。也经常发现衣帽间有高档的新衣裳。

但是那天他在衣帽间装理不要的旧衣裳时,把情妇的衣裳一起掏了出来,这才发现,邹小鸡买的衣服,多数是中档品牌,高档的仅仅几件,他隐约有些印象,全是一些偶尔陪他出去应酬穿过的。

秦仲霖的爱好之一,对名牌了如指掌。邹小鸡购买的什幺东西,只要是个名牌他绝对能知道最新的价格。

现在,他可以很肯定,她所购买的衣服,总和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万。但她每个月都把钱花光光了,他手里那件范思哲晚礼裙价值十三万,还是他上次用自己的信用卡给她刷的……

难道是他给的钱太少了?

秦仲霖不免有些疑惑,捏着手中的范思哲他半蹲着陷入自我检讨中,是不是该增加小情妇置装费了……

他哪里知道,手里捏的这件范思哲,是康洛后来以十二万的价格卖给了其它会所的一位当红公主,并高仿了一件同款式来充数……

哪怕是精通品牌的秦仲霖也辩别不出真仿,小情妇所有的名牌便是仿品……

康洛见秦仲霖进衣帽间太久了,便有些坐不住,她终是害怕被发现的,时而心虚地往衣帽间偷瞄。

直到秦仲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出来时,她心咯噔了下。见他走过来,她更是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等秦仲霖挨在她旁边随手拿起时装杂志翻阅时,有近五分钟的沉默后,他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钱够用吗?”

钱够用吗?!

这一句话让康洛的大脑产生了无数的联想,引申出好几种暗语。主的来概括不外就是他发现她把真货调包了,他觉得她花钱太奢侈了!

一时间心慌慌意乱乱,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见她一脸苍白,眼度流露的心虚虽然有些不解,但那份委屈倒让他心头一暖,伸手扳过她脸颊,眼底藏了一丝歉意道:“抱歉,置装费是不是太少了点?以后给你再增加五万够吗?女孩子还是要多买几件衣服才够穿。”

她惊愕地张了嘴巴,很是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他脸上歉意更浓了些,有点无奈笑道:“看来我一定是你历代中最吝啬的男人吧?”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蒋东原花在她身上有五十万,艾瑞清有一百万,第一个老东西花在她身上三百万,第四个,只有二十万……

秦仲霖是包她最久,花钱最多的一个!

“好了,等下我就给你开张支票,打个电话给秘书,让她下月开始多给你拨五万。”她的呆瓜样有些取悦了他,这个傻样才更符合她的真实年纪,呈现在他眼前的仅仅是位十八岁的小姑娘。

“……哦。”她终于回神,直觉擡头望天,白色的天花板打消了她以为天上掉陷饼的幻想。看来是真的,秦兽不知发什幺神经给她涨工资了……

在很久很久后,当秦仲霖识穿那些高仿品时,才彻底意识到,他的小情妇,已经不单单是勤俭,而是精打细算到让人头痛最终无语漠视了。

以下,只是夏末其中一个小插曲。

***

九月七号那天,秦九妙小朋友还差六天过生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舅舅亲自挑礼物,不满意她会生气。

秦仲霖头疼极了。

正好这天是星期天,他便拉着久不出门的康洛一起出来逛街,将购买生日礼物这等大事交给情妇处理。

康洛在涨工资后,心情特别儿棒,整日笑容满脸,晚上又相当地配合,伺候得男人全身舒坦,可谓这对情人称得上最幸福和谐的期间。

对于金主的吩咐,仅仅是区区小礼物,哪能奈何得了康洛?她兴趣相当高昂地拉着他打头阵。先进了精品店挑些小玩意儿,被秦仲霖摇头否决。

再去童装部挑新款衣服,还是摇头。又走玩具部挑玩绒,继续摇头。咬牙跑到珠宝店挑首饰,这下连头都懒得摇了。

康洛怒了:“那你说买什幺礼物?!”有没搞错,连最昂贵的珠宝都不满意?!

她当下决定,以后自己生的小孩绝不能太宠!

秦仲霖抚着下巴状似沉思吟道:“往些年,九妙的礼物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只负责掏钱即可……衣服首饰玩具她都不爱了,很难想到啥礼物。”说得颇为头痛。

她也头疼啊!

“那你都没办法的事,我更没办法啊。对我来说,过生日送礼物,一件一千块的衣服就能把我打发了……”她好酸溜溜地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人的消费就是跟穷人不同。

他听出了那酸味儿,擡头一揉情妇的发顶,当小孩子般地打发:“等你生日时,我就送你件一千块的衣服打发了。”表情可真是轻松自在。

她哼了哼,“差别待遇!”谁知道等她生日时,他是否还在她身边。

邹小鸡的生日是阳历1月11日,康洛的生日是阳历11月11日。都跟1有缘。

“这可是你自己说一件衣服就能打发了,我负责掏钱还不成吗?”他好笑地说。

她撇头不搭理,声音酸不溜丢嘀咕:“是啊是啊,你给侄女买几十万的都舍得,给我买一千块的,你好意思哦……”越想越酸,俏艳的脸蛋完全地难看了。

看来小情妇生气了。这个节骨眼上惹恼另一个女孩是不明智地,于是他赶紧打住:“这样成了吧?给你的衣服多加个两个零?”

“有什幺稀奇,十万块的衣服我又不是没有!”哼。

看来真不好宠,他只能摊手无奈问:“那你要我怎幺办?”

见他退步,脸色稍霁道:“我生日还早。到时再说。”她很少会想三个月以后会发生的事。

见她打住,他眼神稍暖说:“你要是现在不赶紧说了,到时候我一时间给忘记了,可真给你买件一千块的省事了哦。”

“一千块就一千块,你敢送我就敢收!打住打住,我们谈论的是你侄女的礼物,不是我的礼物,我的生日要明年去了!”

好吧,他打住。

康洛又开始绞尽脑汁开始想礼物,秦仲霖则安静地等着。

熟人很巧。

“嗨,仲霖哥,你和小鸡来逛街啊?!”是艾瑞清的声音。

二人撇头,只见艾瑞清两手四个包,挽着他的大学生女朋友小蛮。一个多月不见,小蛮一身名牌加上细致的妆,头发是时下流行的波波头,气质相当有钱人。那股大学生清纯气质完全淡化了。

熟人见面,初时一愣,很快反应,秦仲霖打招呼:“陪女朋友出来逛街啊?过来坐,来了正好帮我出个主意。”

秦二少打招,艾瑞清自是推不掉,正好也是来冰饮店休息,便拉着女朋友坐了下来。

康洛矜持地和小蛮点了个头,对于不熟的人她很难去应酬的。小蛮也不见得愿意和邹小鸡聊,她现在身份不同,艾瑞清自然是告诉了她邹小鸡的真实身份,眼底不免深藏一丝鄙夷,让康洛给瞧到了,心情一下子便阴了,搅拌着冷饮中的吸管,完全没了想寒暄的念头。

“什幺事儿你还不能解决的啊?得用到小弟我了,实在是荣幸啊荣幸!”艾瑞清一坐下便打趣。

秦仲霖微微一笑说:“别玩了。知道我侄女生日吧,那天你们也要过去的。她让我挑一件礼物,我正头痛呢。”

“九妙小侄女?嗯,贴子肯定是收了,小弟我也肯定是要去的。不过礼物嘛准备地不咋地,我就挑了条XX新款的那只钻石腕表。礼轻,兄弟别嫌。”这些男人们随时都要加个新款,时刻跟上潮流的顶端。

“别埋汰我了。你倒是礼物挑得轻松,那好,也帮我想个礼物,我侄女不要普通的礼物。”

“换白话是说:但凡钱的都不要?”艾瑞清挑眉。

秦仲霖轻轻点头:“小孩子把她惯坏了,现在不是钱能随随便便打发的了。”说是无奈,但眼底还是掩不去的宠溺。

康洛想,这个男人啊,未来肯定宠孩子无法无天吧?啧。慈父多败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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