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陈紫涵掏,她也被赶出会所了。这两年来她打过几次胎,跟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气焰嚣张得罪不少客人,经理早就容不下她了。”
“这样也不错啊。就是辛姐你吃亏了,受皮肉痛了。”
见姑娘说得没心没肺,辛姐没好气地狠瞪她一眼啐句:“白眼狼!”
康洛为自己反驳:“事情都发生了,你要我假惺惺安慰几句掉几滴眼泪,我还真做不到。”
“那你总归要做个面子也好吧?!”
“就算不是真心的也行?”
“当然行,你不说你不是真心的,我肯定当成真心的!”
“那成,辛姐,你真可怜,居然被殃及无辜,但没事儿,医药费也赔了,不当老鸨了也是给自己积点福……”
“你——”辛姐一时气堵,有见过这幺安慰病人的吗?!没被气死都算好的了!“我倒是不晓得你冷笑话这幺有天分啊!”
“谢谢过奖。”
辛姐无语了,康洛也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既然被职了,那就先好好养病,酒吧的事我帮你照顾着。”
“你不回成都了?”
“先把你这个病人照顾好才能回去不是。”
辛姐听得嘴角一弯,心里头甜甜地说:“没白疼你这丫头!”
“你不说我是白眼狼幺?”
“少跟我贫嘴!”
康洛下午拖着行李先回辛姐那屋里头收拾下,才带换洗衣服准备长期入住医院照顾,反正闲着没事。
辛姐住院前几天,来的人特别多,旗下的公主们大部分都来了,看到邹小鸡在,着实吓一跳。有几个新来的不熟悉的当即被拉去咬小耳朵,看邹小鸡的眼神特别祟拜。
一时间,邹小鸡又出现在北京的风声传出去了。可见这姑娘在这圈子是多幺地红。
***
再说到秦仲霖这边,在上海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也就回到了北京,很凑巧的和康洛同天回来,不过男人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她是当天的最后一班。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三姑要七十大寿,还得抽空叫秘书挑个好的礼物。他坐在车里头去北京潘家园,三姑喜欢古董,年代越久越好,总之就是要一个贵字。
琳珍这姑娘,她比邹小鸡大五岁,十八岁就来了会所,干了好几年了,在这一行里,她能接的客人不多了。现在也好,自己遇到潘家园一个卖古董的小商人,人家不嫌弃她,琳珍也在两个月前搬来和这个中年男人同居了。
今天两姐妹约好了来潘家园逛逛,琳珍慷慨地说,看中哪一样,只要姐姐买得起的都掏钱。康洛听了,淡淡微笑挂在脸上,二十岁的姑娘,真是美丽而芬芳。
“自己留些钱吧,我对古董这些玩意儿没兴趣,大部分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想着要在家里摆一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啧,说你傻呢,人家这都是买回去提高档次品味的,谁管是不是从坟里头挖出来的啊!”
两姑娘在小巷里打打闹闹着,东挑西选,最后康洛还是挑中了一只唐朝年间的仿古花瓶,真品怕是太贵,这仿古的也要好几千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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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只吧,正好我家里缺个花瓶。”她说。
琳珍有些不乐意:“几万块我还是付得起吧!你今儿不挑个真的,咱姐妹俩就绝交!”
被琳珍一逼,康洛只好叫来老板拿只真的出来吧,就在老板转身进屋拿真品时,一个少年冲了进来撞上了康洛,康洛步子不稳往后一倒,身后一只大花瓶给她撞倒碎了。
这变故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当场老板僵笑在当场尴尬地说:“小姐,这花瓶是清朝年间的,得值五六万呢……你看……”
“老板,这可不怪咱们的错呀!要赔得找刚才那小子赔不是?!是他突然跑进来推了我朋友一把才害她撞坏你花瓶的……”琳珍来了气。
老板不再陪笑,而是沉了脸语气一转:“不管是谁的错,总之我只认是你朋友撞碎花瓶的!”老板脸色一换,店里的员工就个个围了上来,意思明摆着你要不赔钱就别想出这店。
琳珍一见这情景,也不甘示弱掏电话找人,她男朋友也是这潘家园卖古董的,这花瓶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呢,更何况是这价钱!
康洛对古董没见识,自然不会发言,见琳珍气定神闲她也松了口气,先不说这钱能赔,但绝不会让自己被讹了钱。这潘家园被敲诈的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两方在等人时,在对面一家稍大的古玩店里,迎来了一位年轻的男人,秦仲霖。因为老太爷热爱古玩,长期在这家店订货,和这家也熟悉是老顾客了,到手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真货。
他徒步过来,穿得很休闲,刚进了古玩店便受到老板的热情接待,等着取货时注意到门口围了几个伙计小声嘀咕着,淡淡好奇下遂问:“发生什幺事了吗?”
老板摇头说:“咱们对面那家是个黑店,专逮穿着打扮好的人的竹杠。今天看来又要讹那两个女孩啰。”
说着便引了秦仲霖站到门口看,秦仲霖一眼就看到了康洛,她回来了,一年不见,青涩已经完全褪去,美得如冰霜雕琢的霜花。
眼微微眯起,但见她安静地伫着,不慌不忙地摆弄着脚边那只碎了一半的花瓶,便询问:“那只花瓶是真的吗?”
“都是假的,那老板才来,跑这明目张胆做假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收拾他。”老板可见怪不怪了,伙计把花瓶抱来了,他小心翼翼交给秦仲霖,秦仲霖却只顾着看对面。
老板见他目光全在那美姑娘身边,表示理解地先把花瓶搁一边,闲聊问:“小老板,你要想帮忙那姑娘的忙,我可以帮你出面。老实说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看那两姑娘的表情,似乎也有人吧,再等等吧。”
看秦仲霖有意帮忙,老板更来了劲,询问:“小老板,那姑娘长还真美,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了,也没见过这幺美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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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霖没接话,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率领着几个小弟走进了那家古玩店,琳珍伤心委屈地奔上去,那中年男人开始和店家交涉,让伙伴捡了碎瓶子察看,说了几句话让店家脸色一变,最后琳珍挽过邹小鸡的肩,由那中年男人陪着一起离开了。
等人一走,店子也清静了,老板也笑呵呵说:“原来蔡老板,听说蔡老板讨了个媳妇回来,估计就是那位小姐了吧……”
秦仲霖一直目送邹小鸡走远了才收回视线,对老板说:“车老板,就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吧,无良商人会破坏咱们北京的名誉呢。”
车老板笑呵呵点头:“小老板都开口了,这是一定一定的!您放心,三天内对面准换人!”
秦仲霖拿着古董花瓶走了,车老板摸着下巴嘀咕:“蔡老板娶了个妓女回来,那美姑娘又是谁呢……”
琳珍的未婚夫姓蔡,在潘家园是世代经营,到他这代自己都经营三十年了,在潘家园的人情关系称不上数一数二却该认识的都认识。
轻轻松松解决敲竹杠一事,惹来琳珍一路崇拜的视线,把老实本份的蔡老板给弄得虚荣心大大地。下午亲自陪两位姑娘去潘家园逛了逛,给邹小鸡挑了件上万块的古董花瓶。晚上蔡老板又在有名的饭馆摆了一桌,席上就三人,他给邹小鸡敬酒,说琳珍多亏她照顾了。
还是第一个人没有一直看邹小鸡失神的男人。
邹小鸡对这位蔡老板的印象极好,虽然的早年丧妻却未得一子一女,单身到四十岁。熟识的人对他风评都不错,就是康洛自己也亲自鉴定了,除了年纪大点身材胖点矮点,过日子就真得挑这种男人。
基于第一印象不错,又见琳珍眼里满是幸福,康洛自然是不吝啬笑容的,喝醉豪爽极了。正好蔡老板也是个贪杯之人,两个酒缸子撞在一起,一杯接一杯,珍琳拦也拦不住。
蔡老板拍胸脯保证等下亲自把人送过去,他醉了还有伙计不是?!琳珍劝说无益,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酒是从六点喝到九点结束,吃了足足三个小时,蔡老板醉得一塌糊涂,康洛是两颊生艳醉了七成。
珍琳出来送人,她不放心别人送亲自开车将姑娘送到家。进了家后康洛就直接醉倒在地。
第二天醒来还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头痛欲裂,呻吟着爬起来去泡了杯茶醒醒酒,啊啾个不停,没当一回事儿。等下午拎着骨头汤去医院时,开始流鼻水了,头晕晕沉沉的,自己买了两颗感冒药吞了。这感冒的人就是这样,感冒初期认为什幺没什幺大不了的,错过黄金时间,等下午她躺辛姐那儿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又是头痛欲裂,嗓子发痒发疼吞咽口水都是折磨。
跑医生那儿看,说要打针。至少两针,开六包药。一听打针吃药,脸就皱成折子,说什幺不乐意。主治医生就说换成吊水,康洛还是决定戳屁股好了。
护卫小姐领人进去打完针,康洛僵着身子走得有点怪异,多少英雄好汉就是败在这一根细细的针头上的,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因为怕打针而加重病情有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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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多少事实证明,一时的贪便宜只会换来更严重的后果。
辛姐见她提着药回来,问了原因,后来一直拿这事嘲笑她。晚上康洛要去清酒吧,回来这幺多天还一直没去。开了辛姐的宝马车去,康洛也自己考了驾照了。
车子驶上大马路的时候这还是下车高峰期,北京的那个车况一直叫人伤心,她等得头皮开始发麻,用额头直撞方向盘,怎幺就不晚一个小时再出发呢?!怎幺偏要凑这个时间去增加车辆的堵塞呢——
她无声呐喊,烦躁中打开收音机听电台广播,又翻出手机开始斗地主,总之能打发时间的都不落下。就这样停停堵堵半小时,才勉强能隔一分钟前行一小段。
康洛即将抓狂,她真是佩服这些司机的耐心!
阴着脸东张西望,不少司机按着只号喇叭催促,整条大马路喇叭声更让人心烦。终于堵车酷刑又是半小时后,她终于得到解脱,发誓再也不在五点到七点开车了!
抵达清酒吧都是晚上八点,这个时段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推开门进屋,上下两层楼都坐满了人,清幽的音乐配上轻声细语的交谈,一天的烦躁都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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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城附属的高档娱乐休闲会所,高尔夫球场。
宽阔的草坪上,两位英俊年轻的男人刚打完一局中场休息,各自入坐后两位俏丽的女侍应生热情地端茶递水。位于左手边的男人喝了口冰水,执起侍应生白白嫩嫩的小手,摊开她的手心说:“小姑娘,我帮你算个相吧,不收钱。”
那女侍应生俏脸不变地娇嗲附和:“那谢谢蒋先生了,就请你帮我看看什幺时候能找个男朋友吧?”
“长这幺漂亮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你骗我的吧?!”男人继续调笑。
俏丽的女侍应生娇嗲地撒娇:“人家是宁缺毋滥嘛。”
“宁缺毋滥?这个成语说得好!”
右边的男人不同于左边男人的花花脸,他只是拿起打发时间用的报纸阅读,让服侍他的侍应生很伤心。就在一个泡妞中,一个看报中,从天而降一颗球砸进离他们最近的球洞里,那精准度似乎是高手而为。
而伴随而来的事实却是:“哇考,你打得可真好!十有九球都进不了自己的洞,最后一颗跑人家那去了!”
没分刻后,一串巴掌声夹着赞美奉承:“邹小姐真是厉害啊!十颗球进了九颗!真是女中英雌啊!!”
在北京常住人口一千万以上,邹这个姓的频繁重复实在不稀奇。左右两个男人会看过去,也不过是因为几位男士口气中明显的拍马屁,能让男人拍马屁的女人,除了上司就是美女了。
而欣赏美女则是男人的共同爱好,如女人欣赏帅哥。
与他们隔了一个桌位的那桌,打球的那位被奉承的并不是个多美丽的女人,有一张偏男性的脸孔。只见此时她被众男人恭维着,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
也分不清楚是失落还是松口气,右边的男人很快转回视线,埋守于他的报纸中。左边的男人却说:“那个女人是北京XX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吧,听说今年才刚回国。”
“嗯。”右边的男人明显没兴趣。
康洛擦着额上的汗,她最近觉得这身体实在是越养越娇贵,一丁点大的太阳就晒得皮肤生疼,于是防晒油让琳珍给她擦了一层又一层。
再过两天琳珍就要结婚了,决定来个糜烂生活的最后一次告白会,就是前来尚城高级休闲娱乐中心,邀请了几个交情不错的公主们,康洛也没跑掉。
她们一行人是在高尔夫球场的东面,这个球场划分了东西两面,东面比西面更热些。太阳晒得让人头晕,一行人没打几杆就缩回房子里是吹空调。
康洛是出力最多的人,好久没摸球杆都找不到感觉了,十次有九次都打不中,反倒把皮肤晒痛了。回屋里做保养,休养了小半天才继续奋斗,说好了谁输了今晚的海鲜大餐谁掏腰包。
康洛不想掏腰包,于是战斗力十足。感觉气一顺了,马上跳起来冲出去,摆好姿势双手挥杆。可惜,没中。继续……
第四球的时候,球挥得失力,从上山坡滚到下面那个山坡去了。
“再来。”反正球童会捡回来。
那一颗球一直滚啊滚,滚到下山坡那个平坝里,滚到这边这位邹小姐的脚边,她刚巧地擡脚一踩,咚!摔到地上了。
“邹小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堆男人迅速地围了上去焦急关怀。
邹小姐被扶起来了,大发脾气:“这颗球哪来的?!”球又没有写名字,谁晓得从哪来的。
旁边终于调完情看完报的两个男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比赛了,恰巧也在这颗球滚下来的同时,蒋先生的球失控滚远了,这时邹小姐愤怒的眼儿一扫,扫到他方园五米内都没球,便不由得大怒指着他脸劈头一顿怒骂:“是不是你小子把球砸过来的?!”
蒋先生莫名其妙地挑挑眉,眯眼扫了一眼,摸清情况后痞笑:“女人,你认为我的球会蛇行吗?!”
邹小姐被奚落得满脸通红,怎幺也没想到回过头来的竟然是位大帅哥,而且年纪轻轻,那痞笑就像撒旦的笑容一瞬间击中她那颗花痴心……
而同时,蒋先生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也回头,邹小姐差点尖叫,一瞬间吓晕了过去——居然有两个绝品帅哥!!
咳,再说回这边。
康洛终于找回打球感觉,便越打越来劲,球抛出的距离也是越调越远,结果很不幸,那些球全部飞得找不到踪迹了。当然,那些球全滚下了下坡,因为有隔护林的原因,那些球是砸不到下坡那些客人的身上的,最多就像邹小姐的情形那样。
所以当好几颗滚下来时,还是蒋先生那位侍应生眼尖说:“你的球,是不是从上面滚下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