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延西位于翠岩山中的私人庄园将以狂三的名义举办一场秘密宴会,被邀请者中不乏权贵名流巨贾。这些人心知肚明,像这样的聚会,除了利益之外,少不了酒池肉林的淫欲游戏。
韦彤暗中调查狂三已经有一段时间,照片里的男人还很年轻,却有一张风霜刻画过的面容,眼神凌厉,不怒而威。
狂三本名李博文,有传言说他是李家旁系所出的私生子,追根寻源,李延西该叫他一声表哥。韦彤作为本市知名日报的一名记者,意在拍取实证曝光S.C的不法犯罪活动。此刻她隐身在山庄大门暗处,身后跟着弟弟的女友谢嘉,两人望着陆续而来的豪车和黑衣墨镜的保镖一脸愁苦。
眼见暗夜将至,谢嘉拉了拉正干着急的韦彤衣袖,指了指占地相当广阔的山庄背后,轻声道:“我们可以从那边小坡翻进去。”
庄园依山面水,风格偏欧式,主体建筑像一座中世纪古堡,此刻琉璃窗内金碧辉煌,财大气粗的李家大少醉卧美人膝,正美滋滋地吃着美人递来的一颗颗葡萄。
对面端坐在沙发上的阮行舟咳嗽一声,两人虽是至交,但阮家家教甚严,他打小看不上这位疏于人管教又娇生惯养的小霸王,在阮行舟看来,李延西自诩风流,性格冲动,行为幼稚,简直脑残加智障。李延西对于一脸假笑的阮行舟也颇有微词,这人惯会笑里藏刀,年纪轻轻,常常一副宝相庄严的假正经样,谁不知他私底下开了家研究所,专干祸害妇女的勾当,简直无耻加装逼。
两人个性南辕北辙,能玩到一起也算是种孽缘。
依偎在李延西身边的美人是最近炙手可热的网络女主播,前凸后翘肤白风骚,给自己起了个时下流行的烂俗艺名,李延西浆糊的脑子也记不住,干脆统一以宝贝代之。摸了把女主播柔嫩的小手,直把对方送到门口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惜别劲,看得阮行舟满身鸡皮,装个尾巴就能学公鸡唱鸣。
“别告诉我你真看上她了?”
李延西撇嘴,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不屑道:“听说杨柯对她挺上心的,凡是他的墙角老子统统都要撬掉,毛都不给丫剩一根。”
阮行舟还想调侃他几句,忽然发现墙上监视屏中两只翻墙爬院的贼影,李延西顺着他的目光,一眼就认出了谢嘉。就在前几日,自己仗着酒劲开飞车撞断了护栏,半只脚差点进棺材,用阮行舟的话来说就是:李延西人憎鬼厌,连阎王也不收,居然除了点擦伤屁事没有,倒是那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被彻底报销。
处理事故的女交警大约新上岗,说不上两句就脸红,李延西头疼脑热醉意汹涌,压根没有猎艳寻欢的意思,走一步晃三晃,身体重地像一根快要跌倒的铁棍,一不小心就将小交警扑倒在地。
谢嘉是一名即将毕业的警校特优生,平时不苟言笑,看去性格冷傲,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长相却相当清纯,在学校广受追捧,被誉为高岭之花。而缘分就是这样不期而至,刚好经过的谢嘉见义勇为,左一个直拳,右一个过肩摔,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延西揍地彻底死机。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正苦于找不到人算账的李延西嘿嘿奸笑。
“那首诗怎幺说的来着?什幺暮然回首,那人就在哪来着?”不学无术的李延西居然还想拽诗,差点没把阮行舟笑死:“她就是那个揍地你满地找牙的巾帼英雄?”
李延西瞪他一眼,稍显稚嫩的脸居然可疑地飘了两朵红云:“我那天醉地七倒八歪,别说打架了,打酱油都找不到路。”
这时候谢嘉已经带着韦彤从后门潜入,阮行舟盯着监视屏,指了指韦彤,严肃道:“这女人是个记者。”
两人都明白今日山庄里将上演怎样的罪恶,立即吩咐保镖围堵。五分钟后,李延西从一群黑衣人中抱臂缓缓而出,望着被层层包围的猎物不怀好意地笑:“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那晚月黑风高,李大少眼皮青黑头壳肿胀,满脸鲜血面目可憎,与今日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的形象相去太远,谢嘉莫名其妙,压根没打算理他,只将眼角一一扫过蓄势待发的黑衣保镖。
韦彤故作镇定,连连摆手道:“这是场误会。”
李延西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炸那种,只准他目中无人,曾几何时有人敢无视自己?李大少就地爆炸,憋着气冷道:“找死。”
当下挥手下令,打手们一拥而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韦彤只能束手就擒。而谢嘉则凭着矫捷的身手突破重围,甚至还将跃跃欲试企图活剐了她的李延西摔了个狗啃泥。
李延西简直连嘴都快气歪了,发誓非要让这小娘们跪着喊他爹。
所谓擒贼先擒王,看着蜂拥而来的黑衣谢嘉改变了挟持李延西的计划,她慌不择路狂奔,总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一副斯文做派的阮行舟正盯着监视屏悠哉看戏,冷不防就被谢嘉从背后扣住了脖子,下颚处还抵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阮行舟背对女生,唇角微弯,双手上举以示投降。他自称是管理设备的技术人员,劫财没有,劫色倒贴,还没说完就吃了一记凶狠的肘击,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一边掐着脖子咳嗽一边寻思,李延西上哪招惹的悍马,出手这幺狠。
“别耍花样,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放了我朋友!”
有趣,真有趣,天真,太天真。阮行舟在前带路,笑地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