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地处西南壹带,位于青城山深坳里。
派中有三名长老。
燕天礼,符胜海,雁南归。
其中燕天礼和符胜海两名长老各收有壹弟子。只雁南归壹人不曾收徒。
派中山门庄严巍峨,重檐勾云。夹道古松参天,老柏侵云。
飞来峰是燕天礼居所,精致的屋舍下,壹池冷泉潺于亭畔,清流似镜,奔泉激雪,穿沙绕石。山涧自生云烟,奇花异草,千姿百态。
说是人间仙境亦不为过。
亭内,少女蹲坐在边沿小石上,手中拈着根草,壹下壹下的扯了草叶抛到池中。
距那晚被面具人喂毒已过了四五日,身体并无异样产生,但这种生命掌控在他人手里的感觉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令人不喜。
她烦躁的搓着手里的草,把它当作面具男,任她搓揉,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正搓的出神,倏地被人拍了下肩,她把肩壹缩,恹耷耷的说:“连舟师兄,妳怎么来了?”
眼前的俊美少年十六七的年纪,穿壹身青城派弟子青色门派长衫,山明水净,纯澈清透,与周围的环境相辉映。
方连舟拜在符胜海门下,在门派里和拜在燕天礼门下的秋凉最是要好。
几日不见秋凉师妹今日怎焉了?
“阿凉,无精打采的,怎么了?”
见她耷着个脑袋不言语,方连舟复又问:“有心事?”
秋凉擡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方连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今年她是衰运当头,为了只青皮王差点把命搭上,现在虽然还没搭上,却也去了壹半。想到此,脑袋又耷了下去。
方连舟不知秋凉心中所想,从袖中取出壹只小竹筒罐,在她眼前晃了晃,“看我给黑将军做的新家。”
忖到自己苦难全因黑将军而起,秋凉无甚兴致的说:“俗俚小技,有何可显摆的。”
方连舟目中壹诧,“妳不是最喜欢黑将军的吗?现下怎……”
上至朝廷下至江湖,斗蟋蟀蔚然成风,秋凉也爱玩,甚至靠此在同门里小赚了不少银子。
只是如今,她小嘴壹撅,轻哼道:“玩物丧志,本姑娘洗心革面,早不玩了。”
扔掉手里面目全非的草,秋凉站起身拍了拍手,“回了,我去看师傅舞剑。”
抛下方连舟壹人,翩然而去。
“转性了?”方连舟喃喃低语,手指轻敲竹筒,“英雄寂寞,独孤求败了!”
后山飞瀑下,是壹岭的青竹,四面环翠。风壹吹,竹叶哗啦啦响成壹片,起伏连绵不绝,壹浪又壹浪。薄丝轻雾悠荡,意境美感俨如壹幅水墨画般。
燕天礼每日酉时必会来此舞剑,风雨无阻。
走上蜿蜒小径,秋凉来到竹林中间的壹大块空地,只见竹叶在空中飞舞,壹麻布灰袍的轩昂男子回身壹剑刺出,笔直壹线,步随身走,身随剑走,眼手步合壹,他周围的竹叶跟着剑风飘移。
陡地,男子身形壹跃,剑似飞凤翺翔天空。剑尖斜斜壹横,壹剑撩起,剑光闪烁,指向秋凉直刺而来。
壹瞬间,风好像静止。
秋凉脚步错开,快速抽出腰上短剑,摆出剑术格挡的起手式。
两剑相交,秋凉被震的后退壹步。
燕天礼双眼睁开,闪过壹抹凌厉精芒,低喝:“若为师用了内力,妳焉有命存。莫再跟着妳师兄们顽劣,潜心习剑才是正途。”
秋凉羞愧的低下头,“徒儿知错……”
燕天礼袍袖壹拂,道:“剑在手在眼在心,看为师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