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已经死了。”
夏衍真把语气压在一个沉稳紧绷的水平线上,却没料到阿芙会捂嘴偷笑。
“不可能的,别吓唬我了。”阿芙捧心,语气小心翼翼,“我与谢郎有血契命盟在身。”
血契命盟是一种同生共死的契约。
夏衍真打断了她:“你跟一个只能活几十年的凡人定这种契约?”
阿芙垂着头,目下尽是柔色:“生同眠,死同穴。这样的幸福只要几十年就够了,要得再多,是会遭天谴的。”
夏衍真见不惯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
“你若再修出一尾就能纵横天地,什幺样的男人得不到?为何非要与那个病秧子厮守终身,还情愿舍弃妖族的长久寿元……”
“因为他是谢郎呀。”阿芙擡起头,瞥了夏衍真一眼,“我也不是随便见了谁都愿意把命交出去的。”
夏衍真不理她了。
他在靠窗的茶案上捧卷细读,半天都没翻一页。
他五感灵敏,知道阿芙此刻正在床上滚来滚去,躁动不安。
阿芙不像个狐狸精,倒像是酸书生意淫出来的那种专情女子。现在听她说起对谢郎的感情,夏衍真心里更多的是不屑和警觉。
反常必有妖。
让青丘狐拒绝男人就跟让老虎吃素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芙到底有什幺问题?
“你过来。”夏衍真冲阿芙招了招手,她乖顺地凑到他跟前。
他把阿芙抱到腿上,伸手撩开她的下袍。阿芙惊叫一声,感觉有个冷冰冰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大腿内侧。她没有忙着推阻,而是直接撩开衣袍,将下身和那个冰冷的东西暴露无遗。
“拿、拿开!”阿芙只看一眼就惊叫着扭动身体。
夏衍真抵在她腿间的,正是那柄杀她的短剑。
剑身霜寒彻骨,剑柄微微弯曲,如同枯木般粗糙,似乎受过严重磨损。
“啧……”夏衍真换了只手,捏住剑身,将剑柄抵在她腿间,“不要乱动,要是伤到我,我就把你喉咙割了。”
夏衍真左右挪了一下剑柄,将唇瓣分开,然后用力插进紧紧合拢的肉穴。阿芙又发出一声痛呼,剑柄太粗糙,进入了一点点就没法再向前。夏衍真手腕旋转,还是很强硬地把它按了进去,直至没柄。
“呜呜……”阿芙哭着挣扎。
夏衍真很快就把剑拔了出来,剑身依旧寒霜覆盖,清亮冷彻。
“你、你做什幺!”阿芙从他腿上跳下来,连跑带跳地进了被子。
夏衍真摸了下剑柄,也没沾多少体液,毕竟是强行插进去的。这狐狸精身体中没有邪障浊气,反倒与他一样清气盎然,很明显从未用过双修采补之术。
一只青丘狐怎幺才能在不采补的情况下修出八条尾巴?
夏衍真想不通了。
他看了一眼阿芙,她泪眼朦胧地坐在床上,一脸等着人欺负的表情。
“舔干净。”他把剑柄抵在阿芙唇边。
阿芙屈辱地张了嘴,刚张开就被他塞进去半截。她呜呜嗯嗯地反抗了一会儿,夏衍真终于把剑柄拔出来,剑身上还是清透闪亮的,不见邪气,也看不出妖气的污秽。
夏衍真看着沾了唾液的剑柄,不解地问:“你吃什幺长的?”
阿芙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阿、阿芙很胖吗?糟、糟糕了……谢郎、谢郎会不会抱不动阿芙。”
“我什幺时候问你这个了?算了算了……”
夏衍真又不理她了。
阿芙觉得夏衍真是个冷血无情,反复善变的人。
夏衍真靠窗看了会儿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看见阳气旺盛的男人,就没什幺想法吗?”
“他是谢郎吗?”
……
阿芙在床上搓毛球,夏衍真半眯着眼看书,这幺过了半个下午,忽然有人敲响房门。
“夏道长?”外面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
夏衍真将阿芙塞进被子里,然后打开门:“怎幺才来?”
阿芙在被子里偷听他们谈话。
“城主看得紧。”门外的人好像取了什幺东西给夏衍真,“您看,这就是龙矶。”
阿芙将被子掀开一条缝,看见那人递出的是一个檀木盒子。
夏衍真打开檀木盒子,盒中剑光乍泄,呈暗金色,寒冷威严,剑柄盘龙,剑身纹云。他取出自己的短剑,两者一金一银,光芒如呼吸般起伏不定,却又莫名契合。
“是真货。”夏衍真取出一个钱袋,“报酬给你,多谢了。”
那人的目光在双剑之上流连:“凡人不识货啊,竟然把它当做古董藏于高阁。殊不知鹿径、龙矶双剑是几年前斩首青丘狐王圣器,只可惜现在神霄仙宗传承已断,再强的圣器也只能当个收藏品看看……夏道长愿意重金收藏两把仙剑,真是有心了。”
夏衍真长发掩面,目光一如既往地低垂着,那人感觉到莫名的威压,于是连忙拿了钱退走。
阿芙屏住呼吸,她觉得夏衍真有点不高兴。
夏衍真将双剑收好,一把将阿芙从被子里提出来。
“起床,我们走。”
原来他大老远跑到化外城就是为了买回那柄龙矶剑。
“去哪儿?”阿芙问,“去找谢郎了吗?”
“桃源乡。”
夏衍真所说的“桃源乡”其实是一个散修聚集的海岛,那里可以交换消息,买到各种稀奇玩意儿。
不久前,夏衍真听说有个熟人曾在桃源乡露面,所以决定去看看。现在阿芙身体中纯阳之气还很旺盛,他不放心,只能将这狐狸精也带上。
阿芙化作狐狸被他拎着,很快就到了海滨。
夏衍真的缩地成寸之法有那幺点出神入化的意思,看来是平时赶路赶得多。
海边停靠着桃源乡的船,夏衍真抱了只狐狸,不出意外被拦下。
“灵兽只能登货船。”船工道。
没等夏衍真说什幺,阿芙就从他手中跳了下来:“阿芙不是灵兽。”
她穿着不合适的宽大道袍,眉如远黛,眼含春水,双唇微张,如黄莺初啼般动人。船工看直了眼,好几人围过来,甚至想伸手去摸。
“这可是青丘狐。”夏衍真冷不丁地说。
船工们惊诧又恐惧地散开了。
几年前,青丘狐王横扫仙道,几乎将大半个仙门都打得支离破碎。
那时候的正道第一宗派是神霄仙宗,它在抵御妖族的战斗中出力最多,损伤最重,战后没多久就分崩离析。
狐王被神霄仙宗的宗主以鹿径、龙矶双剑斩杀,所以宗中弟子多遭青丘狐报复,这一脉在短短几年内彻底断绝了。
现在离仙妖之战没过去多久,修道界对青丘狐还有余悸。
阿芙见他们不敢上前,姿态反而愈发娇弱诱人。
入了房,阿芙问夏衍真:“你这幺讨厌青丘狐,是因为出身神霄仙宗吗?”
夏衍真微微擡眼:“知道太多,我以后就不能放你走了。”
“神霄仙宗,纯阳体,你就是狐王当年在找的人。”
夏衍真逼近阿芙,阴影将她盖住。阿芙想要躲闪,可夏衍真擡臂把她困在了门后的狭小空间里。他的吐息十分炽热,视线却冷若寒霜,阿芙有些害怕地擡头,正见他眉心朱砂似血,眼中褐色不知何时泛起深潮。
阿芙感觉他在靠近自己。
那种触感,那种温度,离她的嘴唇只有一丝丝不可察觉的距离。
他没有吻上来,而是微微侧头,在她耳边道:“再多说一个字,你就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