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秋凉怎么也无法入睡,壹股浮躁之气盘在心头退不去。
想到埋在身体里的隐患,秋凉便心里发苦。
秋凉披衣起身,提起剑走到院中练习剑法。练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秋凉累到气喘吁吁却也无法领略到燕天礼所讲的剑在手在眼在心。
秋凉沮丧的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自嘲道:“我真是块笨榆木,唉,又要叫师傅失望了。”
“噗嗤!”
“谁?是谁在笑?出来。”秋凉捏紧手中的剑,警惕的朝四周张望。
没有人回答秋凉,那壹声噗嗤的笑仿佛是她的幻听,可她明明听得十分清楚。
“是人是鬼,有本事就出来。再藏头露尾的,看本姑娘不灭了妳。”秋凉撂下狠话,精神呈高度警戒状态。
等了又近小半时辰,连个鸟影都没有出现。
回到房内,秋凉在门后抵了张桌子,方松懈下来。
阳光明媚,青山苍翠,壹挂飞瀑倾泻而下,化做无数晶莹透明的水珠和缕缕白雾,在阳光的折射下,映现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凉儿,缘何壹再分心?”燕天礼戮力壹抵,格掉秋凉手中的长剑,瑶光剑剑尖指在秋凉眉心,青色剑穗微微轻晃。
“师傅,喂招而已,用不着这样认真吧……”秋凉腰部向后壹折,又壹弓,从剑尖壹旁绕过抱上燕天礼左臂,壹下壹下摇着,耍无赖。
这段时日以来,她依然每晚都会去院中练剑,想把那躲在暗中窥视她的人引出来,却壹直未果。
人没引出来,反而将自己弄的疲惫不堪。
“妳也该好好收壹下性子了,就算将来嫁为人妇,有武艺傍身总不是坏事。”燕天礼面色微沈,嘴角微微轻抿,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秋凉看在眼内,心里漫上壹丝委屈,但她知道燕天礼为人孤傲无比,也就对她有这般好言语。
不知怎么起的念头,秋凉忽然抱起燕天礼的左臂往自己的左胸脯上蹭磨,擡起眼来看着他,“我的心壹直都好好儿的收在这里啊,师傅妳摸摸看。”
说着拉住燕天礼的手腕,壹下子将他的手掌罩复上她的左胸脯上。
燕天礼眼皮壹跳,瞳孔陡然收缩,复杂的眼神挟着凌厉的光芒射向把他手压在她乳房处的秋凉,声音更是严厉,“秋凉,我是妳师傅。”
以燕天礼的功力能让她得逞只因为在她抱了他手臂蹭动的时候怔了怔。
倏地将手掌从她手里挣脱开。
秋凉哪经得住他的力度,猝然间跌伏在地,她从未见过燕天礼这等神情,不禁也心神壹惊,屏住气息,除了飞瀑奔涌声,空气里可怕的寂静。
她好像做错事了……
秋凉耷拉着头,壹时沉默。身上白色的门派服有略略松散,露出后颈,灿阳照映下,那处的线条柔和优美,晃入眼中,竟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妳自己反省壹下。”燕天礼偏过头去,不再看向她。
收剑入鞘,大跨步离开。
秋凉擡眼去看时只看到风拂起他的麻衣壹角,有些冷清。
她眼里便有了酸涩之意,抱着在草地上坐了壹会,手抚上刚才被燕天礼手掌覆盖过的左侧乳房,心里滋生出壹种异样感。
“师傅……”
秋凉低低呢喃。
已近中秋,野桂漫香,伴着投在身上暖暖的秋阳,秋凉掩嘴打了个哈欠。从怀里取出壹块绣着既不像兰花又不像野草的绣花小方帕,身子后仰着躺下,将小帕子铺在脸上,闭目小憩。
至于燕天礼所说的自省,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山居内,燕天礼端坐于案前,意态雍容,神情淡然,目光却如壹泓冰水,注视着自己的左手手心。
手掌摊开又合拢,摊开又合拢。如此反复了几次,燕天礼目光渐渐变沈,只因手掌中的每壹丝纹路都在提醒着他方才它们所触及的酥滑饱满。
燕天礼轻轻壹颤,如老僧入定般坐于案前,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