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彼岸花(微H)

绝尘梦见自己被绑在刑柱上,嫩白的背肌被烧红的刑柱灼烧的体无完肤,她不断尖叫咆啸,数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见面容的男男女女,拿着各种碗具、刀刃一排排的向她走近,那一瞬间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战栗,她剧烈的挣扎,每挣扎一分就多一寸肌肤被那刑柱烤焦,焦黑的皮肤还在吱吱作响,血肉模糊的疼痛,和带着铁锈味的血水,将她的恐惧完全打开。

黑衣男人和女人在她的周围进行不知名的仪式,膜拜、颂咒不断重复,任由她在那刑台上无助的哭喊、求饶、焦灼,没有人向她看一眼,没有人投以同情的眼神,肉体的疼痛远远超越她的极限,难以想象的煎熬及惶恐不停围绕着她,钻进每一根细小的神经中。

不久她开始意识模糊,出现幻觉,她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越过那些进行诡异仪式的男女,他修长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碗,和一把尖锐得发亮的小刀,她早已失血过多,毫无反击的能力,她几乎看不清眼前那一片花白。

男人毫不留情地把那把小刀按入她胸口的那刻,绝尘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呢喃:"求你...不要..."

她在恶梦环绕的喘息中惊醒,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筋骨都僵硬得生疼,她睁开眼,颢旭躺在她身旁,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直直望进她的瞳孔尽头。

绝尘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想起昨天他们是怎幺缠绵的,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她认真端详起颢旭的五官,她师兄其实长得不差,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是姑娘们喜欢的男人样貌。

颢旭冷不防开口道:"绝尘,你到底是谁.."他俊秀的面容上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没有温度,只是轻声这幺问着。

绝尘不知道那股害怕是从哪里爬进她的脑海里的,她听见自己困惑地说:"我是你师妹。"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发现棉被里的自己是全裸的,有一丝心慌。

"是阿,你是我师妹,你从小跟我一起洗澡,我从未看过,你身上有那朵彼岸花的图纹。"颢旭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伸了过来,擦过她的腰际,滑过她的臀部,停在尾椎与股沟之间,轻轻画着圆。

他的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和粗茧,带起绝尘细致的皮肤上一阵骚痒般的酥麻,绝尘深深吸了口冷空气才稍微清醒了点:"那纹身在哪儿,我也想看看。"

说罢,绝尘坐起身子,身上的被褥滑落,她娇俏的胴体裸露在清晨冷冽的空气中,颢旭的瞳孔暗了暗,他的视线停在粉红色的乳尖上,那股欲望又胀疼了起来。

他牵起绝尘的手,放在她的尾椎上,沙哑地说道:"在这。"

绝尘努力地回过身子,想要看看哪朵彼岸花究竟是什幺样子,无奈她的视线根本构不着那处,只看见自己满身艳红的瘀青,都是颢旭唇齿并用留下来的,绝尘又觉得耳根子发烫了,她一下又躲回被窝里,背对颢旭。

男人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他的大掌抚上那两团柔软,在她耳边问:"还疼吗。"

"疼死了,混账师兄。"绝尘咬牙切齿道。

"可你昨夜在我身下时,挺喜欢我体内这股妖力的。"颢旭笑了,语带揶揄。

他把绝尘扳过身来,又吻上她的唇。

那股妖力送进来,让绝尘晕乎乎的,她知道师兄打着什幺算盘,再这样下去别说多长一条尾巴了,没少一条就要偷笑了,她勉强正了正心神,推开颢旭,又变做小狐狸一溜烟逃出房门。

颢旭挑了挑眉,目送那只逃跑的红狐狸,接着起身往书房去。

颢旭找到苍齐留给自己的遗嘱和物品,师父料到他吞下妖王,现在体内妖气与阳气混浊,妖王的妖气在他体内久了,会侵蚀他的心智,待他把妖气都渡给师妹后,绝尘说不定可蓄齐九条尾巴,方能恢复记忆,只有绝尘恢复记忆才能化解两人纠缠的命运。

颢旭抽出一迭遗嘱中写到绝尘的那张,打了个响指,那张交待两人命运的纸张便燃烧殆尽。

颢旭拎着苍齐给他和绝尘的那两袋物品走出书房,在绝尘房里找到她。

"尘儿,收拾收拾我们要下山。"颢旭将红色的锦袋丢在绝尘床铺上时说道。

"啊,我们要下山去哪。师父给你的遗嘱你看了吗?"绝尘有些惊讶,一年前好说歹说,颢旭死都不肯带她下山。

"山下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了,活人几乎都死光了,死人在整个大陆上横行,跟妖物结党一块做乱,尘儿,我走了,你还想一个人待在乌白山上吗?"颢旭双手环胸,一脸正色地说道。

"师父说乌白山交给我们俩,我们都走了,那这山怎幺办?"绝尘不明所以。"

"山还能跑了不成,师父在这里设了强力的结界,乌白山大概是方圆百里内最安全的地方了。"颢旭不以为然说道,不就是一座荒山野岭,鬼都不想踏进来。

"那事不宜迟,我们下山吧。"绝尘几乎乐不可支,乌白山上一草一木她都能如数家珍,简直要把天性野放的狐狸闷坏了。

正午的乌白山已经人去楼空,男人带着一只狐狸两只锦袋下山了,山顶上那些屋瓦,留在了他们身后,再也不会有人气踏足这里。

变作小狐狸的绝尘在前方灵活地乱窜,颢旭心不在焉地拎着两只锦袋在后头走着,一年前妖狐王领着成千上万的鬼怪进入生意盎然的世界,烧杀掳掠,报复般的凌迟着世间万物,一年后整座大陆生灵涂炭,地狱与人间再无隔阂,妖王在伏灵剑下最后一句话,他却一直没听懂。

"我心尖上的末世,因你而死,你的每一滴血都有她的魂魄,末世重生时,你会用鲜血会付出代价。"

颢旭想起那朵彼岸花,艳红的彼岸花就像血滴汇聚而成的,一滴滴染在绝尘白皙的皮肤上。

彼岸花,末世?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下,人世果然不再像绝尘记忆中,是一座座热闹的小村庄,焦土中只有一片死亡的气息,目光所及之处都被沉重的绝望取代,这是一个缭绕着黑雾的世界,黑雾弥漫处只有残存的尸骨,和守望着尸体的黑色乌鸦,它们锐利的黄色眼睛四处张望着。

乌鸦喑哑难听的叫声此起彼落,环绕在尸体和死亡周围。

绝尘没有察觉到自己胸口剧烈的呼吸起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已然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

颢旭径自往一旁的草堆走去,他用伏灵剑柄挑开杂草堆,从里头挖出了一辆华丽复杂的红色坐驾。

绝晨回过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辆刻满妖纹的坐驾,自言自语道:"哇,师兄吞了妖王,又抢了人家的东西,该不会还占了他老婆吧。"

颢旭一愣,僵硬地转过身来,瞇起眼睛打量着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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