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回学校,果然很多事情衔接不上,明明就是熟悉的地方,却感到很陌生,尤其是大家炙热……还是滚烫的眼神呢?除此之外还有全新的坐位需要适应。
不过最让我感到茫然的是敬业一见到我的态度。
「大哥,你的新座位在这里,请坐请坐。」见我踏入教室,他便谄媚的帮我拉开椅子。
「换新座位了?」看来凯杰还没来学校。
「是的大哥,在期中考后换的,一切按抽签决定。」
我一坐下后,敬业马上帮我搥背按摩「这……这是在干什么?」
「唉……世间真是不公平啊……这样靠运气的事还是不公平。」他一边搥着一边碎念着什么。
「够了够了,到底发生甚么事?你是太想我喔!?」怪恶心的。
看我快忍受不住,敬业终于在我的面前坐下「告诉我……」
「蛤?」
「你是怎么办到的?」
「办到什么?话说这是你的位子吗?」因为他做的座位抽屉内很整齐,内容物也不像男生该有的东西。
「就是这个。」眼神坚定。
「蛤?坐在女生后面?你指的是这个吗?」不解。
「不只是女生。」
「难不成是阴阳人?」到底要说什么?
「唉……不公平啊……为什么你可以坐在吟庭后面……」说到这里,敬业抱头哀嚎。
这就是大家『滚烫』眼神的原因吗?
「不论是发什么讲义考卷都有机会可以摸到她的小手,还可以给她改你的考卷或改她的考卷,讲话机会倍增!说不定还一起吃午餐!如此的近距离一定能闻到发香……天啊……」他已经进入自我的崩毁世界了。
「……这……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吟庭旁边就没有其他男生了吗?」
「没错!」
「蛤?」
「吟庭的前后左右只有你是男的!」
我感受到怨念了。
「要不是抽签时你在家照顾妹妹,不然大家一定会怀疑你做了甚么手脚……还是说……」
「够了够了,只不过是坐在后面又不代表什么……我只是看到比较近的后脑勺啊!」
「不对……难不成……」敬业的眼神变得锐利。
「又怎么了?」
「签是班长抽的。」
「嗯?」
「笔记是班长拿去你家给你的吧?」
「嗯……」
「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班长是谁。」
「……你是要说这一切都是吟庭她自己搞鬼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怎么能承认呢!?
「快说!你怎么办到的!?要怎样才能让她看上眼啊!?」
「首先……你得先从我的位子上离开开始。」
「吓!」
吟庭突然出现在敬业的旁边,似乎刚刚的谈话都听见了。
敬业深感惶恐的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结果就在我旁边而已),吟庭则优雅的放好书包坐下,慢条斯理的看起书来,混乱暂时结束了吧?
才怪,这只是个开始。
* * * * * * * * *
「呐,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突然,在自习时间吟庭转过头来问我,瞬间,我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杀气。
「什么问题?」总不能回答不行吧!?
「这一题我不会算。」是数学啊……
「为什么要问我啊……」如果可以,我不是很想再继续牵扯下去。
「你不知道你期中考第几名吗?」吟庭故意用那水汪汪大眼看着我,但我只看见那浓浓的睫毛膏「第三名喔,但数学是最高分,不问你问谁?」
「……好吧……我看看题目。」无法推辞。
似乎是掌握到契机,接下来三不五时,吟庭便会找些学术上的问题来刁难我,却都是我能解答的难度,很高明,尽可能的制造我的好感,连题目难度都考量过了。
想摆脱她是不是只要答不出来就好?也许她只是看上我的才智,那就……试试看。
「我不清楚耶……」这是理化的一个化学题。
「真的吗?要不要再看一下?」吟庭像只小猫般趴在桌缘,故做撒娇。
看来她真的知道这种题目我是解得出来的。
「不行……我怎么算都跟答案不一样。」繁杂的算式中,我故意写错一个环节。
「嗯……好吧……」吟庭接过我的算式,仔细端详,过程中还故意不小心的碰触到我的手。
如果她真的知道我算得出这题,一定知道我算错在哪里,如果她指正出来了,这战术就会出现裂痕,我只要再多施些力,吟庭便无法用这方式持续的折磨我。
折磨?正妹近距离教学,爽归爽,周遭的舆论压力可不是人能受的。
「真的耶……到底哪里有问题呢?」吟庭眉头深锁「好吧!我再研究看看。」
等等,这反应是……万一她是真的不会才来问我的要怎么办?我这么做会不会因此害她失分呢?万一……万一……
「等一下,我知道我哪里算错了。」
「真的吗!?」满面欢喜。
唉!不管是真的不会还假的不会,我可受不了害人考试漏分的罪恶感,只能乖乖中招了。
这女的太阴险了!
此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很快的引起我的注意,怎么……看起来是有点面熟的女孩子……
「呐,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这句话特别小声。
「什么事?」一边重写算式一边回应。
「你有女朋友吗?」
我傻了一下,但随即镇定,没让她看出来。
「如果我有的话就太好了。」真是客套的回答。
「那有喜欢的人吗?」为何要一直问这么犀利的问题?
「……没有。」
「这样啊,太好了。」
「嗯?幸灾乐祸啊?」
「不是,我怕你跟其他男生一样,只是盲目的想接近我,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这又是什么招?
我还以为会说什么『那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之类的,竟然是这种以退为进的攻势!?这女孩……究竟攻略过多少男性?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一把!」
「谢谢喔……」帮我?我看是帮我除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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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见了……」下课时间,敬业突然凑到我耳边,给我最直接的怨念。
「我不想多做回应。」拒绝讨论这件事。
「我也都看见了。」凯杰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旁边「原来你是轻小说男主角。」
「不……我不想要这种角色定位啊!」
「这名称不错喔!小说『我不想要这种角色定位』,作者『戴伟明』。」一定是故意的,凯杰就这样调侃了起来。
随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我不想多做言论,这种事只是多说多错而已,但在讨论到吟庭的美貌时,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奉劝你们……」看吟庭不在,我决定一吐为快「虽然每节下课都有一票人在窗外偷看她,但这个女生不碰为妙,很危险,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说?」凯杰似乎很有兴趣。
「她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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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比印象中还傻呢。」一名男子缓缓走上阶梯,上头是学校内阴暗的一角,通往天台的路径,但基本上门是锁住的,留下让人不愿轻易深入的幽暗。
也许是因为看起来又脏又危险,还带点阴森气息,意外的没人常躲在这里。
应该说……对坏学生而言,有更好的去处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几乎让人看不清的阴暗角落里,亮着一点火光。
「国中时,来这种地方是妳的习惯。」这男同学一屁股坐在阶梯的最上方。
「……这样啊。」语气冷淡,伴随着一丝呼气,一缕长烟袅袅飞升。
「很久没看妳抽烟了,尤其是在学校……那男的这么令你苦恼吗?吟庭。」
「再考虑当个良家妇女找个归宿呢!怎能不苦恼?」又吐了一口烟。
「嗤……没想到妳也有吃鳖的时候。」
「没有吃鳖。」烟熄了「这一年内绝对会钓上。」
「喔?何以断言?」
「没交过女朋友的你不会懂。」吟庭拿出化妆品捕妆着。
「但喜欢上女孩子的经验倒是不少啊!」男子立刻反驳。
「唉……好啦!所以你不觉得我这样做会让他对我产生好感?」
「……也不是,只是感觉伟明不是个想谈恋爱的人。」
「这就对了啊,只要悄悄的种下『交女友也无所谓』的种子,很容易就到手了。」
「……妳别太小看男人啊……」
「我没有小看,只是……」吟庭动身走下楼梯。
「你们都还是男孩啊……」走出阴暗的一角,又是个光鲜亮丽的少女。
男子傻了一下,看着逐渐走远的吟庭,忽然喊了一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吟庭并没有回头,毫无反应的消失在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