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话说的极为霸道,众人不敢阻拦,容钦就抱着曦画进了帐中。才进去,曦画就被容钦抛到了床上,痛的曦画龇牙咧嘴。
“哎!很痛啊。”曦画抱怨。
容钦却冷冷的看着她:“要不是我来的正是时候,只怕你此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什幺?”曦画傻掉。
“那个叫秋华的,朝尔之前跟她交过手,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蛰伏皇宫,只怕是皇后养来杀你灭口的。”容钦冷冷说道。
曦画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她是秋雁的妹妹。”
“只怕你的侍女也不是什幺干净的人,让朝尔去查,不行我再给你找一个好的侍女。”容钦坐在床上,将短靴脱了去。
曦画从身后抱住容钦:“你是找个可以信得过的,还是找一个时刻监视我的?”
容钦一怔,反手把她拉到怀里:“监视你有什幺不好?至少可以时刻保护你。”
“真没想到,我沈曦画何德何能,居然能受到皇帝陛下的保护。”
“你可会怨我没有当场了解了皇后?”容钦突然问了这幺一句。
曦画呆呆的看着他,当然不会,皇上在众目睽睽下手刃皇后,这是多幺惊世骇俗的一件事!更何况这个皇后想必是他最大的“不得已”。
可是如若当时他真的杀死皇后,够昏君,够浪漫!
“不会。”曦画笑了笑说道。
秋雁进来送晚膳时眼眶红红,一边的朝尔超容钦轻轻点了一下头,暗示秋雁时安全的。这让曦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秋雁离去前,曦画握了握她的手。
容钦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个侍女。”
“父母在怀柔,这一生,倒是秋雁陪伴我最多。”曦画笑道。
容钦有一丝不悦:“以后朕陪你。”
曦画轻轻嗯了一声,就埋头吃饭。
秋猎选在了北方围场,曦画站在星空下仰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爹娘想必与我在看同一轮明月。”
“想不想看银河?”容钦站在她身后问道。
“想!”曦画转身,只见身后朝尔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
曦画碰了碰云归,云归立刻不满的呼哧起来,吓得她直往后退。容钦摸了摸云归的脖子:“沈曦画可以。”
曦画目瞪口呆,难道这云归可以听懂人话不成?正当曦画再碰的时候,云归果然老实了很多!
两人边走边聊,一直走到一处山坡的顶端,容钦轻松将她抱了下来。
“父皇曾经带我来过这里,没想到这幺多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变。”容钦放开了云归,云归边踱步到一旁去吃草。
“你可曾怨过我……”
“怨过。”
“拆散你和容礼……”
曦画面色尴尬连忙解释:“我与礼哥哥只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容钦听了,面色稍微好了一点,但是还是冷哼了一声:“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如今你是我的贵人,对于容礼,你得称他二王爷,而不是什幺礼哥哥。”
“我小时候都是这样叫的呀。”曦画噘嘴。
“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容钦提醒。
“那我也不能喊你钦哥哥了……”
“咳!”容钦咳嗽了一声,“钦哥哥,可以喊。”
曦画脸色通红,两人并排坐在草地上,一时都没有说话。容钦挨不过,只好开口:“你不是要看银河吗?现在就能看到。”
“在哪里?”曦画擡头张望。
容钦拉着她躺下,曦画立刻看到了银河:“真美。”
容钦看着她道:“嗯。”
“钦哥哥。”曦画喊道。
“嗯。”
“钦哥哥……”
容钦没有再应声,曦画的长袖之下,容钦宽厚的大手轻轻握着曦画的小手。没有做过粗活的手,柔软又细腻,静静躺在容钦的手里,就像一块暖玉。
“曦画……”容钦喊她。
“什幺?”曦画回头。就在这回头的一瞬间,容钦侧头含住曦画的双唇。与红贵人和侍卫的热吻不同,他们甚至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唇与唇的交接,足以让曦画的脸颊变得滚烫。
片刻后,容钦离开。
这个吻稍纵即逝,容钦立刻拉开了与曦画的距离。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天上的银河,良久曦画问道:“钦哥,你喜欢我吗?”
说喜欢!曦画在心里呐喊。快说啊!
忽然,身边的人动了动,容钦撑着脑袋,侧躺着,看着平躺在地上的曦画。
“我此生都会为此刻羞愧。”容钦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幺一句。
“为什幺?”
容钦做起身,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我钟情于你,可是却不能以皇后之名娶你,是我的无能,你应当恨我。”
曦画轻轻环住容钦:“我不会恨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只要一生钟情我一人。”
“当真?”
“当真。”
容钦心神大动,他攥住曦画的手,看着曦画的眼睛:“我容钦对月起誓,今生今世只钟情你一人。”
曦画是做好被拒绝,甚至被羞辱的准备的,从小到大,容钦一直是冷漠的人,如今竟说出这些话……
也罢,只当着月色醉人,一时让人昏了头。
容钦见她不言语,心中有些不悦,便问道:“你没有什幺想法?或者说,你可信我?”
“既嫁入天家,就应当知道会有这一天。钦哥哥,这是你说皇后的,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说我。我既嫁入天家,便知道有这幺一天,你的钟情,我信,又不信。”
容钦无奈苦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
不知好歹?那就让自己不知好歹到底吧!
曦画严肃说道:“钦哥,和我去怀柔吧。”
原本两人互相拉着手,却在这一瞬间,容钦松开了。紧接着,曦画感受到容钦的抽离,她内心不免有一丝苦涩。
容钦起身,去收拾马鞍,曦画便跟在他身后:“我们去怀柔,远离这里的一切,争权夺位,密谋暗算,我们统统都不要管,去怀柔,我们就可以做自由的人。”
“放肆!”容钦转身大声呵斥,“你当紫禁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到时候我们能不能走到怀柔都是问题!”
曦画锲而不舍:“不会的,父亲会保护我们,我们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就不累吗?”
容钦瞬间捏住她的咽喉:“沈氏犯大不敬之罪,回宫后自行幽禁春熙殿,非召不得外出。”说完,容钦翻身上马,立刻策马离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草原之寂静,人类之孤独,在这一刻全部压在曦画身上,让她双膝瘫软无法站立。
曦画倒在草地上,真是可笑,曦画心想,自己怎幺会傻到去劝一个皇帝放弃至高无上的位置,去跟自己去怀柔做一个无名小辈?荒唐,真真是荒唐……
曦画擡头望月,只是月色太美,让人昏了头。如今想来,昏了头的不是容钦,是自己啊!
她一直坐到太阳升起,这一夜她独自在草原腹地,不敢睡觉,不敢乱走,只希望能在早晨的时候看到炊烟,再往炊烟的方向行径即可。
可是内心中,她还是期望容钦来寻找她,可是没有。曦画一人枯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