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时代晚报〔2017/11/19〕编辑:Helen Stone
51岁/小杜/金融业
最近,我的家庭分崩离析了,因为我外遇了。
原本,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是传统的家庭主妇,替我生了两个健健康康的女儿,我必须在此澄清,尽管我的母亲对于妻子没有生出男孩颇有微词,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更不是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多人说男人外遇大多属于玩票性质,因为把性和爱分得清清楚楚,所以不会影响自己的家庭,但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我居然诚实的摊牌了,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承受众人对我的指指点点,但其实我的心还不足以面对那样的孤单。
全世界都在唾弃我,我却还活在疑惑之中,不懂他们怎么不包容我,包容这个诚实的我。
我只是个人啊!一生中可以爱太多人了,太多人值得爱了,就在我失意的面对我上一个低潮的时候,小琳出现了。
一个孤独又失意的男人碰上一个孤独到无法形容的谜样女子。
她26岁,进公司没多久的小职员,总是独来独往,外貌称不上美,却沾上一种气质,比美丽更容易辨识而耐人寻味的那种,要是她像香水用身体来萃取香味,大概是烟草加上一点薄荷点缀的,独一无二。
我们相识于一场公司的聚会,那时的我和妻子因为管教二女儿的问题伤透脑筋,在工作上因为上司的责备也不顺心,我们两个刚好坐在对面,同样一语不发的面对同事间的笑闹与话题,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的餐点。突然,她的果汁倒了,我下意识的递给她纸巾,也借她外套覆盖住湿了一滩的裙子,她腼腆向我道谢,也开启了一些话题,我才知道她与我兴趣相投,喜欢看电影、喜欢摄影,跟她谈论自己喜欢的老电影《黑色追缉令》、《七宗罪》、《教父》,她总是可以深刻且条理的分析出角色的心理,这让我很惊讶,毕竟在公司待这么久,很难找到与我兴趣相投的人,更何况是她是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也许是因为酒精催化了我的激情,这时的她看来特别美,特别让我心动。
她不像一个小我二十多岁的女孩,在我们之间仿佛没有代沟。反正年龄在我们之间不是一种阻碍,想想这世界上有多少因为各种理由而分离的情侣,尤其是大多数人喜欢说的性格,而年纪只不过其中之一罢了,况且我们相安无事。
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跟她在一起时,我感觉我年轻了二十多岁,因为她我开始改变自己,愿意跨出一步,追求中年以后我所不敢追求的事情,比如说把自己打扮的年轻一点,或是多花一些时间在工作以外的事情,我终于了解到假日的快乐,不是窝在床上睡一整天的觉,原来可以像大学那段疯狂的日子,骑着机车就可以拥有全世界。
她多善解人意啊!在公司里遇到的事情我都能跟他清楚的吐泻,或抱怨,或分享,这让我快乐起来,有多久我没发现原来与人相处竟是可以如此快活的,光是言语就可以解决很多苦痛。
她多善解人意啊!不像时下的拜金女孩,被物质冲昏脑袋,要我给她买东买西,或是一心一意变成众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说只要一起相处的时光就是好时光,坐在咖啡店一整天也无妨,没有大餐、没有惊喜,面对面、眼对眼,我们拥有对方的世界,但不是占有全部。
我一点悔意也没有,是该被判死刑吧!爱人怎么会是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直到我意识到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或为此感到沮丧或抱歉的时候,是在女儿骂我是个恶心的变态时。她留了很多眼泪,眼底有无尽的恨,言语中多是被磨成尖锐的。
她说:「你真是老不修,老牛吃嫩草,爱上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难道还得叫她声妈吗?」
不过,幸好她所说的话和全天下指着我鼻子骂的话是一样的。举凡公司里的闲言闲语,或是朋友之间的玩闹笑话、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家人之间的冷言冷语皆是如此,在公开我们之间秘密的关系后,我也预先想过这些会伤透人心的言语,也许在别人拿刀子把你划的体无完肤,把你剁成一块块碎肉、把你搅得不成形状。
唯有妻子,好像已经有预警似的,在我面前总是佯装成尚且正常的,在孩子面前避谈一切,没有把我赶到其他地方、甚至没有对我大吼大叫。只有一次的晚餐,虽然只有两个人,她依旧烧得一桌好菜不得不说。每次单独和她相处时,让我备感压力,因为我感到无限的愧疚,至少身为人,这样一点自觉还是有的,我应该对她感到抱歉。那顿晚餐中间,她突然的流下了眼泪,一点声音也没有,像被人掐住喉头似的,压抑的、安静的,我们一如往常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原来可以如此咆哮,咆哮到我震耳欲聋,咆哮到我诚惶诚恐。
我对妻子并非只有弃之可惜的情感,我依然相信与她二十多年的婚姻的琐琐碎碎,或是恋爱三年的轰轰烈烈,都有其甜美之处。只是我一种都有奇怪的想法,我并不相信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承诺,老实说不管是结婚前或是结婚后都没有,但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确定眼前的人是对的,而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她,至于长相厮守则是一种运气。
「我爱的人可能是错的,但我的爱是对的」我坚信不疑,因为她是如此可亲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