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蛇怪血

眼前突生异变,徐定疆不再开玩笑,他忽然交左手,示意要与刘芳华使换剑。

刘芳华心里一惊,她刚刚虽然在暗骂徐定疆,其实她心里知道,若是真有问题,徐定疆不会让她冒险,现在徐定疆这么做的意思是他自己要向前探,想到这里,刘芳华右手微微一缩,不大愿意将月华剑交给徐定疆。

徐定疆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探手硬将月华剑取过,再将自己长剑交到刘芳华手中,并示意刘芳华留在原地,转头向着草丛区游去。

刘芳华眼看上方就有洞口,便举起腰边气囊,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动作的过程中却一直盯着徐定疆的身形,深怕他有个什么意外。

徐定疆游的速度并不快,缓缓的接近那一大片草丛,草丛中悠游来去的小鱼毫不畏惧,依然自顾自地在水草中穿梭,不过徐定疆注意的自然不是小鱼,他注意的是刚刚倏然出入的黑影。

其实他比刘芳华还早发现,所以刚刚第二次出现便留上了神,但依然只察觉到那是个海碗大巨口,至于巨口后是什么东西,因为那怪物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以徐定疆的目力来说居然仍看不大清楚。

徐定疆不敢距离草丛太近,只在草丛上方两公尺处遥观,可是除了水草晃动、小鱼悠游外,依然看不出什么蹊跷。

眼看这段水路不过五、六公尺远,徐定疆心里作着思量,是要叫刘芳华一起快速闯过,还是自己先接近草丛探一探?

考虑片刻,徐定疆终于缓缓下游,他绝不愿刘芳华出事,若有任何不可测的危险,还是弄清楚的好。

刘芳华一直留在原地,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徐定疆虽然喜欢与自己开玩笑,但刘芳华心里明白,徐定疆一向关心自己,若是他有个意外……

想到这里,刘芳华忍不住想上前帮忙,但她又很清楚,徐定疆虽说功夫未必比自己高多少,但决定事情却总是比自己高明,既然他要自己留在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

刘芳华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就在刘芳华要动不动的时候,徐定疆已经距草丛不到一公尺。

月华剑的剑芒足有数公尺长,若是向下一扫,底下不管有什么东西都会一扫而空;可是徐定疆实在不大愿意破坏这个看起来十分美丽的地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运足目力,仔细向下搜寻。

突然间,徐定疆后方一道黑影爆起,直噬徐定疆双足,刘芳华见状吓的发出一声惊呼,不过声音自然传不出去,只是不小心喝了半口水。

还好徐定疆这时全身都处于戒备的状态,身后黑影一爆,他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到从水流中迅速传来的冲击力,立即双足一收,旋身发剑,管他是什么怪物,宰了再说!

没想到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虽然徐定疆脚一缩,怪物咬了个空,徐定疆一转回头,却见一个血盆大口正向着自己缩回的左足追击,就算是一剑斩下怪物的头颅,左脚八成也会受伤,这可不大划算。

徐定疆当机立断,长剑其势不变,左脚却一沉一勾向下急闪,蹴向怪口下颚。

而那怪口虽依然紧追不舍,不过速度终于慢了一些。

就在徐定疆踢中怪口之际,月华剑同时斩到怪物身上。

这一下徐定疆大吃一惊,无坚不摧的月华剑居然没能将对方一剑斩断,他连忙一个翻身踢水,往草丛外后退。

徐定疆身在其中,除了大口之外看不清其他东西,刘芳华却是看得清楚,那不是什么怪物,只见一条数公尺长、满是鳞片、比海碗还粗的东西,正是刘芳华最讨厌的蛇,还好大一条。

不过速度这么快的蛇倒是从未见过,刘芳华一见是蛇,立刻放下了一半的心。

什么蛇打得过徐定疆?

没想到徐定疆以月华剑扫过蛇的颈处,那蛇竟似是毫发无伤,这是什么怪蛇?

刘芳华心里一惊,再也待不住,持剑便往前游。

徐定疆百忙中忽见刘芳华移动,他连忙挥手示意无须帮忙,再回头一望,那粗大的怪蛇又向着自己袭来,徐定疆运劲于剑,月华剑光芒突盛,对着怪蛇的头部便劈。

怪蛇似乎有些惧意,大头一闪,堪堪让过月华剑,徐定疆这才注意到,怪蛇颈部有个细长的裂口,想来刚刚劈过怪蛇颈部,毕竟还是让怪蛇受了伤,何况刚刚没运上多大的内力?

徐定疆放了一半的心,正想向怪蛇追击时,却见怪蛇头一缩,蓦然躲到长草之中,消失了踪影。

徐定疆这次的目的本不是来除妖灭魔的,见状也不以为甚,身形往上一飘,示意刘芳华与他一起上浮。

刘芳华压抑住自己怕蛇的心态,上浮了两公尺,与徐定疆在水草丛上方会合,两人一起向着上方的开口处游去。

刚刚一路前行,河道已下降了数十公尺,所以两人上游还有一小段距离,怎知游了游,两人“哗”的一声探出头来,却是一个开口不到三公尺的小池,徐定疆深吸一口气,四面一望,不由得大失所望。

原来这只是个不知何时产生的深穴,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抬头望去,也不知到底有多高?

虽说以两人的功力来说,可以慢慢向上攀爬,但这真是敌人逃走的路径吗?

刘芳华一面将气囊中混浊的空气换新,一面问:“定疆,是这里吗?”

徐定疆眉头紧锁,抬头片刻说:“应该不是。”

刘芳华笑不出来,不甘愿的说:“……真的不是?”她实在不愿再回到有那条怪蛇的地方。

“刚刚在暗流入口处,岸边有中小型船只停泊的痕迹,所以这么个小孔应该不对……”

徐定疆顿了顿又说:“何况……若真是这里,我们也追不上了。”

刘芳华倒是没注意到什么船只停泊的痕迹,不过徐定疆说的没错,若真是这里,等两人爬上去,只怕又过了几个小时,届时敌人确实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那……走吧……”刘芳华准备停当,认命地与徐定疆向下潜去。

这时月华剑依然在徐定疆的手上,徐定疆一马当先往下直游;下面有那条怪蛇,刘芳华自然是决不会与徐定疆争先。

眼看又要接近草丛,徐定疆转个弯,横剑做势,护着刘芳华先走,刘芳华躲在徐定疆身后,小心翼翼的往前方暗流游去,心里一面暗暗叨念,这条路可真不好走。

刘芳华过了危险区,徐定疆正要转身时,忽然身后水流猛然波动,徐定疆立即回头,却见那条怪蛇正向着自己冲来,目标正是自己的双脚。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徐定疆暗骂一声,折腰收腿发剑,剑端直指怪蛇双目中心。

这时两方距离不是这么近,怪蛇要冲来必须上升个四、五公尺,徐定疆与刘芳华可看的清楚了,这怪蛇长的约四公尺,腰身超过一般人的腰粗,只见它一面腾起,一面张开大嘴直吸,四面水流立即迅疾地向着它的口中涌去,吸力向着徐定疆涌来,徐定疆人在水中无法借力,身不由主的向着对方冲去。

徐定疆临危不乱,干脆将错就错,月华剑一挺,剑芒向着怪蛇直射,准备一剑将怪蛇分为两半。

但怪蛇吸水可不是白吸的,只见蛇腹迅速鼓胀了两、三倍,这时月华剑剑芒将至,怪蛇猛然一吐,一道劲急的激流从怪蛇口中冲出,将徐定疆冲得翻了一个筋斗,月华剑自然也失了准头。

若是高手相争,徐定疆可说已经输了一招,但这也要怪他太过轻敌,经过这一下,徐定疆更是打点起精神,非要让这条不知死活的怪蛇吃吃苦头。

说时迟,那时快,怪蛇趁着徐定疆一个不稳,长尾蓦然一弹,有如一道电光般地向着徐定疆身后噬来。

眼看将要咬到,徐定疆一咬牙,管他身体如何翻转,月华剑一挥,一面光屏向着怪蛇兜头盖脸的罩了过去。

怪蛇吃过月华剑的苦头,它立即一缩头,长尾却无声无息地一扫,从另一个方向向着徐定疆轰来。

这家伙居然还会变招?

还好月华剑攻击范围极大,横向一扫,怪蛇长尾见机急收,却还是被月华剑剑芒尾端扫到。

这下可与之前不同,徐定疆这时长剑上注满了内力,剑芒可不是发亮而已,只见怪蛇尾端半公尺处被切成两段,暗红的血液正从两端汨汨流出下沉,竟似不溶于水,还有些胶状。

转眼间,下方的水草立即铺上了一大片暗红,怪蛇不敢再惹徐定疆,整个蛇身蜷缩起来护住伤口,迅速的向下沉去,连躺在血泊中不断翻动的小半段尾巴都不管了。

徐定疆转过头来,正想招呼刘芳华继续前进,却在一转头,便见前方暗流忽然涌出大大小小数十种奇怪的生物,正迎面向着刘芳华撞来。

刘芳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正运足劲力挥舞长剑自保,一面急急的后退。

冲的最快的是数片近一公尺宽的巨型肉垫,不单无眼无鼻,连鳍翅足都没有,只有一张不断蠕动的巨口生在正前方,正向着刘芳华直冲。

刘芳华长剑一竖,与那怪肉垫一碰,整个人向后直撞,硬生生被往下方水草区压下。

徐定疆急欲支援,但刘芳华在身前,他总不能拿起月华剑便劈,只好将长剑向旁一让,用左肩一顶刘芳华,想帮她一把。

没想到那怪肉垫的冲势极强,徐定疆这下可真的变成垫背的,被刘芳华整个人压到下方水草区,两足与左手同时着地,这才借力一挺,将右手的月华剑向前刺去,立即将一片怪肉垫分成两半。

还好那条怪蛇似乎已经被吓怕了,没来趁火打劫,却躲得更远了。

刘芳华发现身后徐定疆已经稳住,月华剑也从自己右后方往前刺出,她与徐定疆的默契极够,立即一个翻身踏稳水底,一面劈开数条奇形怪状的怪生物。

不过这情形十分古怪,各种怪鱼、异物前仆后继地向着两人冲来,刚刚这里明明没什么鱼敢过来,莫非怪蛇一受伤,这些东西就不怕了?

徐定疆手持月华剑,来一只杀一只倒还轻松,刘芳华可辛苦了,虽然这些怪鱼并没有怪蛇这么难伤,她每一剑还是要耗掉不少的力道,正想躲到徐定疆身后时,忽觉脚下似乎踢到什么东西,一低头,心里一阵恶心,自己居然站在那滩怪蛇的怪血中,整个小腿几乎全沾满了怪血,而刚刚踢到的正是那还在抖动的怪蛇尾巴。

刘芳华转头一望,却见徐定疆比自己还倒霉,不单小腿以下满是胶状血液,连左臂也沾满了,刘芳华这才发觉,还好刚刚有徐定疆作垫背,不然自己岂不是全身都要沾上那些血?

徐定疆自然也发现了自己手脚上的东西,不过他与刘芳华不同,心神一直注意四面的异状,他发现这些怪鱼、异物的目标竟不是两人,好像反而是下方那一滩怪蛇的怪血。

发现这一点,徐定疆立即伸手欲拉刘芳华,想将她带离此处。

哪知徐定疆这么一拉却是拉了个空,他一愣,回头望去,竟见刘芳华已经闪开,望着自己染血的左手直皱眉,一副“这只脏手不准碰我”的模样。

徐定疆又好气又好笑,他指指上方,要刘芳华随他离开,刘芳华巴不得快闪,立即跟着徐定疆上浮,一面挥舞着长剑防身。

徐定疆的观察果然没错,两人这一离开,那些各式怪异生物立即急急冲向那滩奇异的蛇血,还有些吸咬着那半截蛇尾巴,似乎那是什么美食佳肴。

这可让人想不透了,不过两人可管不了这么多,眼看前路无阻,立即一面回头戒备,一面向着前方快速急游。

这下奇事发生了,月华剑的光芒一走远,怪蛇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张口一吸,将那大滩血全吸回自己腹中,一面还夹带着许多抵不过怪蛇吸力的怪鱼。

徐定疆看得有趣,招呼刘芳华停了下来,两人继续注意战况,只见怪蛇忽然咬住自己断掉的那截尾巴,随即大口地吞了下去……

看不出来,它对自己的蛇肉也有兴趣?

那时那数十种怪生物见美食消失似乎不甘愿,转过目标向着还在淌血的怪蛇咬去,而怪蛇自然不愿再受伤害,它清完水草上的怪血与自己的尾巴后,又是一个蜷缩,将自己伤口包住,这样一来,除了月华剑,能伤害它的生物实在不多。

可是这样怪蛇就没什么攻击力了,各种奇生物四面冲个不停,有的咬,有的缠、有的包住怪蛇的部分躯体,正所谓各尽其能。

而怪蛇虽只有小半截伸出,难以四面咬噬那些生物,不过它较大的伤口既然已经隐藏,也就不惧这些生物的噬咬,看来还大有胜算。

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看了不禁微微摇头,不知这些生物这般舍死忘生的涌来是为什么?

水中毕竟不能久待,两人等不及战斗结束,转身便向着暗流的下游游去,一面游,刘芳华还用力蹬脚,想甩开那堆恶心的蛇血。

徐定疆倒是无所谓,他先是将月华剑交还给刘芳华,望着自己左手上的蛇血,心里倒是颇觉奇怪,这蛇血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两人身在水中,蛇血居然还能稳稳的黏滞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这时也不是研究的时候,徐定疆只好将心里的疑惑先放开,与刘芳华一直向着前方游去。

又游了好一阵子,却是意外的一路无阻,看来这一大段的生物都被刚刚怪蛇的血吸引过去了,两人乐得轻松,依赖着月华剑的光芒一路前行,就算偶有不知死活的生物袭来,也经不起月华剑的砍劈。

转眼间,两人已经游出了数公里,手中气囊的空气也逐渐消耗,这还是因为两人功力高深,气脉悠长,再加上无坚不摧的月华剑保护,这才能游出这么远的距离。

可是刘芳华眼见自己气囊渐渐缩小,心中却也开始着急,若是出口还有一大段距离,两人再不折回,只怕非淹死不可了。

刘芳华心焦之余,转头一望徐定疆,心里却是暗暗一惊,原来徐定疆手中的气囊却还有近半,从这点看来,徐定疆的功力至少比自己高出一截,刘芳华也不意外,只是更确定当日皇族大会上,徐定疆是故意落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定疆见前方刘芳华回过头来,怔怔的望着自己,他侧头眨眨眼睛,向着刘芳华微微一笑,刘芳华霎时不禁有些痴了。

徐定疆一直这么容让自己,把自己当成妹妹一样照顾,自己也总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任自己胡闹、耍赖的兄长,但两人间就只是这样吗?

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刘芳华心头一阵混乱,弄不清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产生变化。

徐定疆见刘芳华的目光忽然露出复杂迷惑的神色,这情况在他的记忆里极少见到,不禁有些讶异,但这时又不能开口发问,只好游上前,想拍一拍刘芳华的肩膀——他这次可记得用干净的右手。

哪知手一触到刘芳华,她宛如被针刺到般地一闪,加速向着前方游去。

这下轮到徐定疆发呆了,他搔搔脑袋,依然想不出刘芳华为何忽然有这么怪异的举动。

这时他也注意到刘芳华手中气囊所剩无几,心里微微一惊,刘芳华现在游的这么快速,不知道养气蓄劲,只会更加速空气的消耗,他连忙加速踢水,向着刘芳华追去。

徐定疆一运劲至双足,忽然发现自己的速度较之前也快了不少,没花多少功夫就追到刘芳华,怎么自己的劲力突然提高了?

莫非刘芳华也是这样?

徐定疆一怔之下,不知道该不该拦下刘芳华。

刘芳华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察觉到徐定疆自身后追来,竟有些羞于见到徐定疆,于是再度加速,以全力向前游去,反正想再回头也迟了,还不如拼上一拼,看看能不能游到出口。

可是这么一来,两人都发觉自己的速度确实快上许多,但是细查内息,却没有增强的感觉。

这么一来,刘芳华忘了刚刚莫名的羞意,皱起眉头回望徐定疆,看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定疆自然也是莫名其妙,他正皱眉思考的时候,却发现前方忽然出现个庞大的圆弧形物体,徐定疆一怔,顺着那东西一望,这才发现那怪东西似乎有一半浮在水上,怎么……

难道上面有出口?

徐定疆连忙指指点点的要刘芳华回头,两人这才借着月华剑的光芒看出这里确实有出口,只不过上方十分阴暗,若不是那圆弧状的东西,两人差点一路往前游,这可不知道要游到哪里去了。

那怪东西正是白浪等人搭乘的怪船,两人一探出水,却见四面是黑黝黝的一片,虽然月华剑闪动着光华,仍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见四面都是黑沉沉的石壁,整个空间至少阔达两百公尺。

一上岸,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刘芳华不管别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推蛇血刮去再说,可是她低头一看却放下了一半的心,原来双足上的血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她转头一望,见徐定疆也是一样,奇怪的是他左手上的血渍依然闪动着暗红。

她诧异起来,诧异的说:“定疆,你的手……”

徐定疆也觉得古怪,没道理双足血渍尽去,左手上却还留着。

插剑入鞘后,右手一抹,却发现蛇血竟似乎整个附着在自己的皮肤之内,擦之不去、抹之不掉,徐定疆一怔,伸手将右足的潜水专用软皮靴脱去,却见右足上也是红红的整片,蛇血居然透过软皮,整个吸附到了自己皮肤之上。

刘芳华见了大吃一惊,那自己岂不是一样?

她连忙翻开皮靴的一角,一看之下忍不住惊叫起来。

脚上果然现出一片暗红,她虽然颇有豪气,毕竟还是一名女子,自己双足上雪白的肌肤居然自小腿以下变成暗红,这还得了?

刘芳华这一叫,徐定疆吓了一大跳,这要是敌人的地方,他连忙低声说:“芳华,小声些!”

刘芳华自知失态,可是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她焦急而委屈的说:“我……我的脚……”

“没关系的。”徐定疆连忙安慰:“应该没有毒……”

管它有没有毒?刘芳华在意的才不是这个,她轻轻一跺脚,正要开口骂人时,却发现脚下石地砰的一声碎裂,竟似是泥块一般。

刘芳华一怔,轻轻一挥手,内力透过掌心向外一吐,却又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她不禁糊涂起来。

原来刚刚两人都曾怀疑过自己内力增强,所以刘芳华一跺足发现怪异,马上挥手试力,可是内息由掌中探出,却又没有什么变化,这下两人都迷惑了。

徐定疆轻轻一蹬,内息由双足一吐,整个人拔升三公尺,刘芳华怔怔地望着徐定疆,却见徐定疆飘身下落时蓦然双手同时向下发掌,只见两道掌力同时涌出,右掌劲力击到地面时只砰的一声轻响,左掌却大不相同,劲力击中地面时砰然一声,却是碎石纷飞,仿佛徐定疆是以全力出击。

这时无须徐定疆解释,刘芳华也已经明白,这必然是那蛇血的功效,自己的双足与徐定疆的左手、双足,都受了怪蛇血的浸泡,这怪血渗入肌肤,却奇异的能令劲力加强,只不知道有没有坏处。

这时,黑洞的另一面传来火光与人声,似乎有多人正迅速地奔入,两人躲都没地方躲,只好仗剑相迎。

只见七、八名老老少少持着火把、长剑奔来,一见两人,立即有人高喊一声说:“刘家的奸细!”

一面向着两人杀来。

刘芳华这时正一肚子火,反正这些人定然是白家余孽,她月华剑一扬,蓦然跃至半空,大片剑雨向下洒了下来,刹那间连伤三人,其他的人剑逢剑折,吓的连连后退。

“是皇族至宝。”为首的老者见势头不妙,扬声一喝:“小三,快回去报告!”一面弃去手中断剑,双掌聚力,向着刘芳华轰来。

这老人一叫,一个年纪最轻的小伙子立即转身往来路奔去,大概他就是所谓的小三。

徐定疆自然不能让此人赶去通风报信,他立即双足一蹬跃上半空;这一跃起身来,徐定疆不由得对自己双足的劲力暗暗心惊,没想到浸了蛇血之后,不但力道陡然增大,速度也跟着提升?

但此时不及多想,顺势在空中一翻,已经迫近刚转身的小三。

“留下了。”徐定疆轻叱一声,也不拔剑,只一探掌,向着小三的肩头抓去。

“别走!”

却是另两人见到小三危险,他们弃了刘芳华,奋不顾身地向着徐定疆扑来,双手长剑隐隐闪出青色光华,正是以“破天剑气”御使长剑,威力自也不凡。

徐定疆见此二人功力虽然不弱,但仍不如自己远甚,他一个旋身,双足暴起,分向两人胸口轰去。

要知道徐定疆双足劲力被怪蛇鲜血这么一浸,不但速度大大提升,其中所蕴的力道更是不凡,料想这一下足可将两人逼退。

白家的两人见到徐定疆双足只一晃,随即迅如电闪的向着自己轰来,想用长剑招架都有所不及,两人居然心念相同,同时一扔长剑,整个人合身直扑,大嚷一声:“小三快去!”

随即砰砰两声已经撞上了徐定疆的双足。

这一下两人立即口吐鲜血,肋骨断陷,这还是徐定疆在那一刹那心生不忍,急收了三成力道,不然他们俩人必死无疑。

不过他们却毫不畏惧,趁着徐定疆一愣之际,两人同时捉住徐定疆的脚发力急扯,要将正想借力前追的徐定疆拦下。

徐定疆自然不能让他们扯下,他在半空中向下一旋,双足蓦然回收,扯的两人砰地撞在一起,一震之下两人终于昏厥,松脱了徐定疆的双足。

徐定疆飘身落地,却已经不见了小三的踪影,转头一望,刘芳华已经将那些人杀得七零八落,正皱着那道浓眉大骂:“你们找死是不是?”

一面挥剑向着众人下盘攻击。

原来一开始刘芳华还下了两、三招辣手,后来见对方在月华剑下毫无抗力,刘芳华也心软起来,可是这群人虽然有的皮开肉绽,有的筋断骨折,却依然纠缠不休,闹的刘芳华狠下心来,一个个伤了他们大腿,使其无力再战。

好不容易脱开白族人的纠缠,刘芳华跃到徐定疆旁,摇头咋舌说:“这些人……怎么都不怕死?”

眼看倒地的数人也不哀嚎,还清醒的只睁着双目瞪视两人,似乎一点也不畏惧,徐定疆沉声说:“白家含恨五十年,想来这些人受的训练也大不相同……只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现在该往哪里走?问这些家伙吗?”刘芳华四面打量,只见四面都是深暗的洞壁,根本看不出入口在哪里。

“把剑先收起来。”徐定疆忽然说。

收起来干么?刘芳华心里画了一个大问号,但仍听从徐定疆的话,将月华剑归鞘。

月华剑光华一隐,整个洞立即变成一片漆黑,两人的眼睛都有点不习惯,仿佛瞬间变成瞎子。

刘芳华见徐定疆一言不发,她闷得难过,正想重新拔剑时,却听徐定疆忽然说:“有了,那里。”

哪里?

刘芳华本不知徐定疆在说什么,但她随即看到,在自己右前方的石壁附近似乎隐隐透出一丝微光,若是手中持着月华剑,自然无法发现那一点微弱的光芒。

刘芳华这时不待徐定疆吩咐,重新将月华剑拔出照明,循路向着那片石壁走去。

这里必定是敌人的重地,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埋伏,两人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迈步而行,忽然间,前方传来“隆隆”的声音,似乎连大地也为之震动,徐定疆心里一惊,立即一拔足说:“快,他们要封洞!”

封洞?刘芳华一面急追,一面讶然说:“他们不管这些人了吗?”

徐定疆不再回答,找到了透出光华的一个两公尺高、半公尺宽的狭长石洞,闪身钻了进去。

这条路并不长,不过十分曲折,难怪传入的光量十分微弱。

徐定疆与刘芳华同时展开身法急奔,两人的身法本就迅捷,再加上怪蛇血的浸渍,简直有如电闪一般,转瞬间已经奔出了百余公尺,折到最后一个弯道。

一转出去,两人眼见前方的洞口正被一块大石逐渐封起,徐定疆猛然一冲,左手运足全身功力,轰然一掌向外出发。

徐定疆左掌本就染上了怪蛇的暗红色,但这一下,手臂忽然泛出微微的红光,那些蛇血竟似乎活了起来,在徐定疆的手臂上缓缓腾动,仿佛手臂冒火一般。

跟在后面的刘芳华不禁咋舌,若是自己双脚也运足功力,是不是也会冒火?

她还没想清楚,只见徐定疆轰然一掌已劈上大石,巨响声轰然爆起,在狭长的甬道中无处宣泄,震的刘芳华直是头晕目眩,这时顾不得美女的形象,刘芳华哇哇大叫:“死定疆,震死人了……”

刘芳华大嚷的同时,前方巨石被徐定疆一掌轰然击飞,天光洒入,洞外同时传出声声惨叫,看来被大石压伤的人不少。

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大步踏出洞外,只见眼前是个还算开阔的山谷,谷中三十余人见到徐定疆一掌具有如斯威力,似乎都傻了眼,一个个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徐定疆踏前一步,对着呆怔的众人说:“白离乱呢?”

众人仿佛大梦初醒,也不知道由谁发了一声喊,一群人向着两人冲杀过来,这些人的功力都并不弱,若不是刘芳华手持月华剑,再加上两人刚刚莫名其妙的裹上些令两人劲力大增的蛇血,这场仗会十分难打。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大不相同,蛇血让刘芳华双足劲力陡然增大,身法立刻灵便数倍,若是抬腿攻敌,相信也会有不小的功效,只不过她月华剑在手,倒是不大需要如此,剑芒四面一挥,众敌辟易,所向无敌。

而徐定疆虽然没有利刃在手,但他右手挥剑,左手适时发出掌力,掌力所及之处人仰马翻,也是打得这些白家贵族溃不成军。

但徐定疆眼看四面山林寂寂,若是把这些人都打杀了,白离乱再来个龟缩不出,那可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了,眼看胜券在握,他反而不急于收拾对方,只是左一掌、右一掌地与对方虚耗。

至于刘芳华那一面,打不多时,白族人已经明白她手中短剑必定是称颂千古的皇族至宝月华剑,眼看刘芳华迅若飘风地四面挥动,敢上去硬凑剑锋的人毕竟不多,而刘芳华刚刚杀伤了数人,这时不大想再下杀手,见到徐定疆与对方缠斗,也明白徐定疆八成要引对方首领出现,于是他依样画葫芦,手里留了五分劲,只对这些人略为教训。

缠战了十余分钟,奇怪的是一直没见到白离乱的踪影,徐定疆大是生疑,就算白离乱恰好外出,这里也不会一个高手都没有,莫非对方见到月华剑自知不敌,索性让这些死士送命,却带着白浪溜走?

想到这里,徐定疆心里一紧,扬声说:“芳华,制住他们!”一面展开身法,向着对方非要害处击去,务求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刘芳华见状,知道徐定疆更动了计划,不过锋锐的月华剑可不容易只伤不杀,她索性将敌人逼到徐定疆那里,交给徐定疆负责。

这一来,敌人接连着倒下,过不多时,场上还能应对的只剩下十余人;可是这些不愧是白族人,不但毫不畏惧,还依然向着两人直扑,攻击不休。

“住手!”

这时谷地旁的树林中忽然走出一人,那人正是白离乱。

白家众人闻声散开,徐定疆与刘芳华目光转过去,同时一惊,眼见白离乱手提一人扔下,却是被重重捆绑、气色灰败的白浪。

白离乱哼了一声,对着两人说:“你们若是想救这小子,立即束手就缚。”

白浪果然是被此人擒捉,现在投鼠忌器,应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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