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世遗凶都新香港,九龙半岛,药华山
时历某年月日
这一天,药华山上在世默默无闻的初元道观中,正有一老一少在空旷的大厅上出现,老的坐于大厅中,对正门口的紫木太师椅,在他头顶老高的则有一面写着「元始大道」的横扁额。
老者穿的是一件污灰道衣,两鬓至下巴处有着长及前胸的白须,与其花白之发色相彷,皱纹满布的脸上带着明显慈祥之色,而这种表情正是对着他面前的少年,亦即是我——药桃葵。
「阿药,你随为师有多少年头?」
给师父大人唤了一声,身为尊师爱师的徒弟的我自是不能怠慢,立时恭敬的道:「师父,徒儿随师已足十五年。」还真是给他老人家的没头没脑问题,勾起了我那黑蔷薇的回忆,今天刚好十九岁的我,在十五年前可是给一对无良父母弃于这座药华山中的弃 童,要不是给久居于此的师父大人发现和收留,我夜桃葵恐怕早就死了,不,死了也对,反正我现在改姓药,夜桃葵这人早就死了。
然后,由被收留的那时开始,我便是跟着师父修行,算起来,在我不觉下原来已过了十五年,岁月真是该死地不饶人,当年还算看得上眼的成熟男人,已经变成一个齐头六十岁的老者。
「没错,你还记得就好了,今日你也已经十九岁了,当年那个豆子般的你,站起来,可以高得过为师了,呵呵……长得已是一个不错的大人了。」看着师父轻抚白须、听着他的怀念话语,我要为刚才那番话感到羞愧,师父当年应是个很俊俏的强壮男人才对,到现在仍是雄风犹在。
「师父,真是非常抱歉!」
「唔?……阿药,你又想什幺傻事?」
「严格来说,是没什幺大不了,师父大人你不用管我。」「能说出来吗?」师父那一脸惑问的表情,是让我讨厌,要是我说了刚才心底的话,他不把我干掉才怪,虽然现在还是一副慈祥脸孔,但要是真给他知道,我肯定仆街。
「这个迟些再说,倒是师父你老人家,今天是搞什幺了,一早就要我跪「白首」和「你」,一定是有什幺重要吧?」今天是我的生辰,不过,却是一早就给师父叫到大厅,在莫名其妙之下,被迫着跪他老人家,还有那一把挂在他头顶与横额间的镇派神剑——白首剑,至于其他镇派器具则是在其他同门手上,不过这些不是重点,直到现在已经下午一点正,我还是不知发生什幺事,当然对我这尊师重道的人来说,要我跪足一日一夜是没问题,只是我想知道原因。
似是被我提到才记起正事,师父这位尊贵的老人家,表情上是很露骨表达出他的醒悟,也丝毫不注重我的自怜感觉,摆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阿药,你也知道为师有时想事情会想得过弄,我差点忘了正事。」「对不起,说一次就够,不过与其听你说对不起,我宁愿你说是在考验我耐性……我认为你多少也体谅一下我这个作徒儿的感受才对。」我很严谨的纠正师父的错处,这种以下犯上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爽,当徒儿总要超越师父,就是这意思吧。
「所以我才说两次对不起,要不然我说多一次是贪好玩吗?」师父他老人家清咳一声,对于我嘀咕出来的低骂声,浑然未觉,径自说道:「咳……阿药,是这样的,由你十五 岁那一天生辰,第一次自己找材料做饭时,我就是有一个想法,我时候要进军天道了,你也懂得照顾自己了。」「进军天道?这个也对,这是修道之人所追求,不过跟我能够照顾……等一等!师父,你尊贵的老人家,真的是给我进军该死的天道!」当我看到师父他说着进军天道时表情突然变得诡异,一时间也想不到,只是作为一修道之士的我,却是很快明白过来,难得一年一次生辰,可以趁机开心、高兴纪念我那个可敬的亲生母亲受难之日,师父大人竟然给说出这一番话。
「尊贵的师父大人,你没吃错东西吧!你说进军好莱坞的话还好,徒儿我必定撑你,有什幺不顺你眼的渣滓也帮你干掉,怎幺你给我进军天道,你一升仙,我们不就要分开!」对于我的激烈反应,师父似是没什幺特够感觉,反正我的说话方式,早在十多年前,他就给我摸清楚,很慢条斯理的道:「为师我早就猜到了,你果然是这种反应,为师阳寿快尽,要是不趁早进军天道,即使你那宝贵的性命,再多十条也不够陪为师的仙途。」该死的绝情,听到他一面慈祥笑着一面放出让人狠话,我可是打从心底再到嘴上的喊道:「师父,我才不要!你养我育我那幺多年,现在怎幺能说跑就跑,你多少也问一下我吧!」「阿药,你少来了,呵呵……问你不就是给你反对,你认为为师会这样多此一举吗?呵呵呵……」对于他那藏在笑声中的杀意,我可是真切的感受到……真是非常的凛冽。
「师父大人!我说真的,徒儿我死也不要离开你,没了你的话,你叫我怎样过日子!升仙也不是升得你这幺绝情耶!我发誓,就算死也要跟你一起。」无关乎同性恋问题,我对师父的恩情可是看得极重,要是没了他,身在茫茫人海、红尘世途的我真是不知怎算好,他可是我的一盏苦海明灯。
大概是我的说话太感人、太真摰,我看得出师父是有动容过,那一张不论害人帮人都是如一的笑脸是有变化过。
「你,真是孽障、孽障……为师我阳寿已至六十,十 岁得你师公授艺教诲,二十有三业艺一成便是下山干着侠义之事,四十有余即觅得此山清修,不愿再涉尘世,而我半生之事也大多看破,唯有二事不能放下……唉!」师父他竟然有看不破的事,这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忙道:「师父,看不破就看不破,徒儿宁死也要伴你终老!」「唉……就说了孽障,为师现在还看不破就是你和这初元道观,当年为师挟持一政府高官,迫逼他给我盖了这道观后,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可是一直对他的性命作出威胁,终于就是迫得他疯掉自杀,这是为师这生人的痛,所以……」看着师父他说了个所以,却所以不出什幺,半晌,我可是心急的问道:「师父,你究竟想所以什幺耶?」「唉,所以……为师为了自己的仙途一事,决定忍痛要把这道观毁去……」「不是嘛!师父,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这里我住了那幺多年,要毁之前也应该问一下我吧!而且升仙这幺麻烦,倒不如多留数年再升吧!」对于我的话,师父倒是泛起一脸怪相的望着我,摇头道:「初元道观是必然要毁,为师已决定了,至于第二伴放不下、看不破的就是阿药你……呃!你干什幺?」对于师父的惊讶,我可是比他更惊讶,一听到他扯到我身上,虽然对不起,但一身紫虚高上道却是自然地运起,冲着师父的喊道:「师父,你不会想我上演一幕弑师情节吧!如果你想毁了我,我一定会先毁了你!」虽然与刚才的话虽有点格格不入,但要我死在师父手上,那我绝对会选择先干掉他,宁死跟他一起是对的,不过我才不要死在别人手上,一个练武之人,死在别人手上可是丢脸得很……我是这样的认为。
「师父,你升仙归仙升,总不好要徒儿亲手帮你解脱吧!」紫虚高上道的元始气一层升一层,手上罡刃一凝,就差我未砍出来。
「阿药,你那大地裂敢对我砍出来,我就真的要毁了你。」对于师父这番有商量余地的话,我是听得入耳,猜想得到,要是他劈头就用对不起回应我,我的大地裂是会往他身上招呼,不要看我这样温文儒雅,我的情绪和个性可是比较奇怪,一旦失控起来,有点似某只独角的紫色怪物,不过我应该好一点,事后不用特殊组职给钱修理。
「师父,你究竟是在想什幺?」
「你还是老样子……能有这种精神就好了,不说别了,还是说重点,不然你给我疯起来,我们就要上演一幕师徒决,然后干掉了你,又多增尘世之业……」大地裂,紫虚高上道其中一式杀人猛招,我手一挥就往旁边打出,造就出一道长三公尺的裂痕。
「阿药,修道人应该……不够时间了,序不可……不,师徒的多余话不能再说,总之一句,为师要赶你走,白首剑给你,初元道观要毁,就是这样子,还不快走!」师父似是急什幺,隔空拉下白首剑,再向我丢过来,不知师公看到师父这样对镇派神剑的话,会有什幺感想。
又不待我说什幺,一向行动力缺缺的师父,倒是比我更快有动作,打出一道罡刃,妈的,竟然在我接剑时,给我来了一记大地裂……好痛!
人如断线风筝,武侠小说常出现的话,就应像我这样子,师父居然把我直接轰出厅、再过前练武场,最后直退出观外,在地上翻了一圈,吐出大口鲜血。
「这个尊贵的老浑蛋!」
给他突袭,我自然是极度不爽他的阴险,反正练武之人吐几公升的血又不算什幺,漫画上已见识过,那些橡皮的、三刀流的,还有驾驶机器人的人,就算打到浑身是血也不见会死,总不像某人的宝血珍贵,可以洗干净别人的罪行,有机会真想他再被钉十字……什幺!
本来还胡思乱想得挺顺畅,就快要到达「自检程度」,谁知我看到的却是整座初元道观倏然起火,难道师父真是要绝我后路吗,连我的家也要烧,现在又不是十月三号,我也没拿到什幺国家资格,干什幺帮我烧屋!
「该死的师父,最小让我拿个银怀表出来,啧!」自问自己的适应力还满强,对于师父的执意,我除了是接受之外,还可以怎样……好了,现在还是打起精神,开始迎接我没了师父的故事吧!
「序完」